忆放牛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收音机是稀罕物,然而那时的娱乐活动和游戏却比现在丰富的多,有趣得多。放牛的时候看牯牛打架,玩老鹰抓小鸡,下老牛窝。拾猪粪的时候玩劈拾粪把子,玩砸砖头,有时玩忘记了时间,没拾到猪粪,回家被哥哥发现了是要挨揍的。冬天在冰面上玩开飞机。平时放晚学之后也是玩,摸八张子或十一张子,经常忘记了打猪菜,这时小伙伴们便齐心协力帮我,最倒霉的是春天耽误了下泥鳅钓子,母亲会着急的。在文化大革命的头几年大跳忠字舞,看样板戏,看批斗地富反坏右,早请示晚汇报,我们是虔诚不足,搞笑有余。过年了就玩挖地八字,磕鈔呆子(博弈游戏),看灯(护灯)。看电影,听书都很过瘾。在八九岁的时候,每逢礼拜天,我都抢着替小姐姐去放牛。我们生产队养了十头水牛,其中八头沙牛(母牛),一头牯牛(未骟的公牛),一头牛犊子。沙牛用来耕水田,牯牛用来耙地,同时也是种牛。我家放的那头是老水牛,又高又大,头上长着一对弯弯的角,大眼睛又明又亮,站在它的面前,牛儿灰黑色的瞳仁能照出你的影子来,很小很小的。两只大耳朵和长长的尾巴平时总是耷拉着,远方传来什么古怪的声音,它就会站在原地,竖起大耳朵和长尾巴,夏天它们还是赶蚊蝇的利器呢。 青儿喜欢放牯牛。这都牯牛健壮而威猛,那副朝外生长的角,像倒写的八字,一般人不敢靠近它。特爱打架,尤其是春天,一到西滩,它就严肃起来,面对草滩上来来往往的牛群,虎视眈眈。如果有别的牯牛朝我们的牛群走过了,它立刻瞪圆双眼,竖起耳朵,夹紧尾巴,头低低垂下,一步一步地逼过去,牯牛们都领教过,所云一见到这个架势,早早的就落荒而逃了。也有刚加入的牯牛,故意前来挑衅。我们这帮放牛子便起哄。“骚版牯子哎,斗一个!”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它们受到鼓舞,眼珠子都是血红血红的,彼此都用坚硬的角向对方猛顶过去!此时,我们的牯牛犹如拳击高手一般,先用角抵住对手!然后猛一发力,挑住对手的角,使其前蹄悬空!趁其不备,抽出自己的角,用额头拼命的超对方的眼睛撞去,直撞得它眼眶破裂,鲜血淋漓!然后洋洋得意的回到自家牛群,心安理得的接受爱妃们的朝贺。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到牯牛打架的。我们生产队的那头牯牛,你别看它平时很牛逼,青儿一发火,它比孙子都乖。原来青儿训牛有一手绝活。牛儿撒野不听使唤时,到了夜晚,他就悄悄的溜到牛棚里用绳子把牛嘴捆起来,后退牢牢地栓在桩上,然后用鞭子抽它,一边抽一边教训它。牛是通人性的,尤其是在主人面前,它必须乖乖的俯首称臣,服服帖帖,否则,棍棒伺候!每天早上青儿都站在牛屁股后面,右手在它胯下有节凑的搓动着,我还以为给它挠痒痒。后来我才发现,是在给牯牛按摩卵蛋。他告诉我,对待牯牛要像对儿子一样,该打的时候狠狠的凑它,该安慰的时候要让他离不开你。难怪这头牯牛只听叶青一个人使唤。在牛儿们用心啃草时,我们便玩各种爱玩的游戏。人多的时候就玩老鹰抓小鸡,人少就下老牛窝,反正人不能闲着。老鹰抓小鸡有个要求:扮演老鹰的人必须张牙舞爪的,在鸡群队伍前前后后的寻找机会,只有当小鸡离开了队伍才能抓。老鸡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的一群小鸡都把上衣的后衣襟披在头上,双手紧紧的搂住前面那个人腰,一旦松手,或者是被老鹰冲散了,就算被老鹰抓住了。游戏中途要是累了,扮演老鸡的人一喊:“下雨”,小鸡们便赶快蹲下。老鹰呆呆地停在原地,干瞪眼。游戏一开始,母鸡张开翅膀,目不转晴地盯着老鹰,不给他留一点儿机会,老鹰左腾右挪,或前或右,一只小鸡也没有抓到。不一会儿,老鹰居然躺在草滩上眯着眼睛休息了,我们这群鸡都以为老鹰累了,刚松手,老鹰一个鹞子翻身,恶狠狠地朝我们扑来,吓得我们哇哇直叫,老鹰此时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满载而归。
周月友,男,汉族,62岁。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专业本科毕业,初中语文教师,现为安徽诗人之家会员、六安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叶集区未名诗苑成员。闲暇之余喜欢读书爬格子,曾在《安徽诗词》《安徽诗人之家》《芜湖日报》《大江晚报》《秋语》《金叶》《诗词会萃文学社》《金鸽子文艺》《光慈文学》《诗词文艺》等报刊和多家自媒体发表诗词、散文、课本剧、相声、长篇通讯三百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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