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九地桃源——大秦魏单传奇（55）（网络写手浪打浪长篇力作） / 开普饭

作者：浪打浪书名题字：聂德荣

五十五、危难之时黥巾出现何去何从魏单纠结

魏单自语道：“这分明是官兵的声音，他们很快就要找到这里，不能让他们找到！”他咬着呀站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酸胀，但他也知道非走不可，于是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官兵一闹整个村子鸡飞狗叫，村民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亮起灯来，但他们大都不敢出门看，怕万一有坏人闯进来应付不了。魏单扶着墙喘着气伴着淡淡的灯光走着，他心中有一个信念，若云在他身边一定会保佑他逢凶化吉，若云两次保他不死，也一定是留他复蒙氏灭门之仇，为了若云的期望他不能倒下！他艰难地迈出每一步，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家人门开着，灯光从屋里射出来，他努力地走了过去，屋里没人，他心想：“可能是这家人打听前面发生了何事，但也有可能去串门去了！”他向屋里迈了一步，但一想：“自己是朝廷钦犯，要是一进去便会给这一家子带来灭顶之灾，何必让人家因我而惹出祸端来。”他收住脚继续向前走，刚走出几步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大哥如此匆忙，何不歇息片刻再走！”

魏单仔细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好耳熟，魏单慢慢转过头来，他努力的用手分开额前的头发，“黥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黥巾也认出了魏单，“魏大哥，是你吗？”两人既悲又喜，相拥而泣，“魏大哥，快到屋里来说话！”黥巾扶着魏单进了屋，之后关紧了门，看到他满身的血渍，黥巾问道：“魏大哥好象伤得不轻，怎么会伤成这样？”

魏单答道：“我中小人奸计，误饮了‘十月错筋散’，现在毒性发作，黥妹妹扶我坐好，待我运功调息！”

“象魏大哥的人品不该得到如此下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黥巾问道。

“小人得志，奸人当道，一言难尽！”魏单答道。

“我是看到你的悬赏头相才来咸阳的，一路上听人说蒙家遇难，是否属实？”黥巾又问道。

魏单点了点头，黥巾已经可以猜到一个大概，她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魏大哥不要在乎眼前，要抓紧时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魏单开始运气抗毒，黥巾见魏单浑身的血渍心痛不已，她拿出布巾一点点擦去他身上的血渍，她将魏单的头发扎起，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背上的大口子可以看到带血的肌肤，“魏大哥忍着点，我帮你包扎！”

魏单点了点头，黥巾脱开他身上的破衣，只见背后反挂着的两只鞋已被血染红，黥巾拿出鞋一看，正是她与若云同做的那双鞋，只是若云做的那只已经对断，还好有鞋面将两段鞋连在一起，望着背上的刀口，她可以想象断鞋的来由。黥巾流着泪拭去他身上的血，之后拿出金疮药涂在伤口上，由于伤口太长，不得不脱下他全部上衣，黥巾大惊，前胸部还伤了多处，她忍不住哭出声来，“魏大哥，走吧！赶快离开咸阳，官兵追得这么紧，再不走恐怕难以脱身了！”

魏单说道：“风声这么紧怎么走，我现在每走一步都力不从心，不如你还是置身事外，我就在这里跟他们周旋。”

黥巾说道：“你既然还能坚持，跟他们周旋就应该走，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总之不能呆在咸阳，如果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的话，等到天亮整个村子都没好日子过！”

魏单点头认同黥巾的说法，“不要因为我一人祸及全村，我得马上动身！”

“一急就这么急，你的伤口还没包扎好呢！”黥巾说服了魏单。

“黥妹妹抓紧时间。”黥巾将一条长布绕在魏单身上紧紧扎着，之后把那件破衣重新罩在他身上。

“毒性治住没有？”黥巾问道。

魏单没有答她的话，摸了摸身上是舒服了一些，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少了鞋他大声问道：“我的鞋呢？”

“在这里！”黥巾递过鞋，魏单看着那只鞋，含着泪小心谨慎地将鞋扎在一起，然后从身上撕下一条布将鞋子捆住放在怀中，确定放好后他说道：“黥妹妹，走吧！”

黥巾又问道：“毒性能控制吗？”

魏单答道：“算还能走，收拾好东西，别让官兵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会的，放心吧！”黥巾收拾好屋内后灭了灯，两人乘天黑离开了屋子。

“还行吧？”黥巾关切地问道。

“包扎了一下舒服多了，这里是哪？”魏单问道。

黥巾答道：“这里是城南！”

“我知道这里的城南边，但具体地方不大清楚。”

“你问的是这里的地名，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听说是叫南坊村，对了，走南门出城稍近一些，只有二三十里地！”黥巾答道。

黥巾扶着魏单走得很慢，魏单说道：“二三十里地，照这样走恐怕要走到天亮！”

“不能等到天亮，在黎明前出不了城，我们这一路就算白走了，到了明天城南一定会增加官兵，想出城比今晚出城难度更大，你的相貌连三岁小孩子都能认出，我听城内传言，凡咸阳城内的，不管老少，宁可不记得自己的祖宗相貌也不可不认识你魏单的模样，所以今夜无论如何要出城，魏大哥，加把劲！”黥巾鼓励道。

魏单努力地快走了几步又慢了下来，黥巾叹道：“要是有匹马就好了！”

魏单答道：“本来有匹马，被我在村头换了坛酒！”

黥巾摇头笑道：“魏大哥真够豪气，一匹马换一坛酒，要是等价相换，这酒要撑死几条大汉呢，你等着，我去要回来！”

“不必了，许人一物，千金不移，做人岂能反复！”魏单阻止道。

黥巾说道：“都生死关头了，还讲什么做人原则，还是等我去要回来吧！”

“黥妹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要不要试一试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别逞能了，等会毒性发作，我可背不动你！”

“还不至于！”说着，魏单强忍疼痛施展轻功向前急行，黥巾紧随其后，两人行进毫不逊色。天上挂着半个月亮，勉强能看清路，只是路中的洼地和积水不能分辨，走了十余里地魏单疼得忽地扑倒在地，随即晕阙过去。

黥巾托住魏单的头，呼喊道：“魏大哥，魏大哥，你怎么啦？”魏单满头是汗，他睁开眼睛，“魏大哥，你这是何苦，为了一句话委屈自己！”

“无怨无悔，何谈委屈，黥妹妹扶我起来，继续走！”黥巾将他沉重的身体扶了起来，他的两只脚似乎支撑不起他整个身躯。

黥巾安慰道：“休息一下吧，说不准城门口一场血战正等着我们！”

“要是魏大哥不能动了，你就一个人先走吧，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不能连累你！”

“不，魏大哥一定要出城，就算爬也要爬出去，只要出城就有希望！”

“黥妹妹别傻了，官兵个个想着五万两黄金和定国大将军高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走的！”

“魏大哥，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为了若云你要活下来，她不是还在赵高手里吗？”

魏单半晌没出声，黥巾又问道：“若云怎么啦？我也是特意来帮她脱险的！”

魏单答道：“你看到那只若云做的鞋了吗？我连她做的鞋都不能保全，若云的生死可想而知，现在又让我碰上你，如果我再连累你不如让我随她而去！”

“若云嫂子，你真是命苦，只是我来迟了！魏大哥，快不要这样说，怨生不怨死，半点不由命，你能躲过劫难一定会活下来的，人死很容易，但大仇不能忘啊！”黥巾劝道。

魏单愤恨地说道：“想我那孩儿未见天日，要不是若云惨遭毒手孩子现在可能已经降世，赵高老贼，我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黥巾落着泪哭了起来，“若云，你的命好苦！……”她心想：“若云真未等到孩子出世就死去了，难道她的咒就这么灵？她万想不到夺走我心上人的人就是她，不是因为我，若云不会立下这样的毒誓，是我害了她，大罪人是我！若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魏大哥，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补偿你衷爱的人！”她追悔莫及，暗下决心，她见魏单没说话，于是擦干眼泪说道：“在我眼中，魏大哥是大英雄、大豪杰，天大的困难也压不倒你，你要活下来，爱一个人会希望他活得更好，我不相信在若云临死之前要魏大哥随她而去，魏大哥，坚信自己，绝不能让赵高如愿，活下来就有希望！”

“活下来，这‘十月错筋散’真厉害，到现在，每走一步如同寒针刺骨。要活下来，为了尸骨未寒的妻儿，为了蒙氏一十三口血债，为了黥妹妹全身而退！”他相信如果不出城，黥巾是不会离开他的，出城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他别无选择。

魏单盘腿运功，又是一口血水吐出，黥巾忙扶住他，说道：“魏大哥保重啊！”他此时疼痛得全身抖动。

“走！”魏单咬牙站了起来，“想我魏单当年在千万胡人当中视如无人之境，城门区区几个官兵怎能阻挡得了我！”说着他继续前行，一份责任和一颗不死的信心支持着他迈着艰难的步伐，他们又走了几里，黥巾时刻担心着他。忽地她回头看了看，“魏大哥，好象有人追来了！”

魏单也回头望去，只见两只火把渐渐向他们靠近，“来得好快！”

“还好只有两名官兵！”黥巾庆幸地说道。

魏单怀疑的说道：“不像是官兵，如果是官兵的话一定不会只有两只火把！”

黥巾说道：“不是最好，至少我们不用再走到城门口！”

“是不是官兵，希望你不要伤他们性命！”魏单嘱咐道。

“我恨不能将官兵杀尽，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

“军令如山，奉命行事不是他们的错。总而言之，一支军队如果统帅失职，必将会影响到整支军队的战斗力，错只在主帅而不在士兵；一个国家象胡亥这样的国君，不会造福于天下百姓，夏桀、商纣就是他的榜样，过不几年民不聊生之时，天下人必会揭竿而起，这也不是百姓的错，君无信而不立，胡亥不会懂这个道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看来项羽复国有望了！”

“谁是项羽，他是什么人？”黥巾问道。

魏单见他们已经靠近，于是说道：“以后再跟你说，他们来了！”的确两人两骥，两名官兵骑马奔了过来，黥巾跃地而起，将他们踢下马来，两只火把也飞出丈余远，两名官名也不知是哪路高手，忙跪地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魏单捡起火把，官兵一眼就认出了他，“魏单！”他们惊叫道，接着他们又回过神来求道：“魏大人饶命，我们只当没见过您！”

黥巾问道：“我问你们话，你们要从实说来！”

“是！是！”他们连连答道。

“你们从哪里来，到底来干什么的？”黥巾问道。

官兵答道：“我们是从南坊村来的，听说魏大人受了伤，神枪李和肖天戟两位护卫亲自带兵到南坊村抓您来了，我们是奉他们的命令去城门口让守城官兵封锁南城门，还有，没有两位护卫的命令不许开城门，您要走赶紧走，援兵马上就要来了！”

“神枪李和肖天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们打生下来就没学过做好事！”黥巾说道。

一官兵又说道：“刚才他们在村里没找到魏大人，就一把火把村子给烧了！”

“神枪李和肖天戟真是丧尽天良，连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不放过，来日我一定手刃二贼！二位兄弟只管回去报告我在哪里，免得他们再害他人，黥妹妹，快上马！”魏单说道。

黥巾说道：“慢着，魏大哥你这副样子别人一眼就可认出，不如让他们的衣服留一件给你，说不准可掩人耳目！”

“也好！你们谁愿意帮这个忙？”魏单对官兵说道。

“魏大人不杀我们，就是让我们脱光衣服我们也毫无怨言！”说着他们两争先脱衣。

“一件就行，那就穿你的吧！”魏单指着个高的那个说道。穿好衣服后二人上马，“回去告诉神枪李和肖天戟，就说魏单已经出城！”

“是！我们一定传到！”二名官兵答道。

说着，二人打马直奔南城门，临近城门黥巾勒住马，说道：“魏大哥，我杀上城楼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乘机出城，我们城门外汇合！”

“好！黥妹妹要小心！”魏单嘱咐道。

“放心吧！我先走一步，驾！”黥巾高呼一声冲向城门。城门灯火燎亮，大概是赵高打算把魏单困死在城内，城门口几十名官兵守在那里如临大敌，城楼上官兵也增加了不少。黥巾赶到城楼，众官兵大喝道：“站住，停下！”官兵刀戈相向，“城门还没有开，奔丧也要等到城门开了再说！”

黥巾不答话，马来到城墙下她忽的从马背上跳起，一脚踩在马头上临空一跃上了城楼，官兵看清了她的面目，“哎呀，还是个娘们，抓住她！”城下官兵纷纷上城楼去增缓城楼上的官兵，乘天黑他们也想沾点腥，但他们哪是黥巾的对手，正打着热闹之时魏单也来了，昏黄的火光下官兵也看不大清楚，魏单大声对城门口的几名官兵说道：“神枪李和肖天戟两名护卫有令，不许放过任何人出城，违令者格杀勿论！城楼上何人滋事？”

“是个女的！”一官兵答道。

“是个女的就抓活，别让她跑啦！打开城门，守在那边防止她逃过去！”魏单命令道。

官兵们只知惟命是从，知道他是神枪李的人后忙打开城门，魏单见城门开了双脚猛夹马背，马随之跑了出去，他冲城楼上高喊道：“黥妹妹，我出城啦！”

官兵们回过神来，“他们是一伙的！”黥巾从城楼上飞身下来落在魏单的马背上，“放箭，别让他们活着离开！”官兵们高呼，说话间魏单和黥巾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走后不久，神枪李和肖天戟便赶到南城门，肖天戟大声问道：“有没有放过一男一女出城？”

一官兵答道：“有，先是一个女的强行攻上了城楼，不一会有个官兵模样的人说是您二位派来的，我们不敢怠慢，谁知他骗我们开了城门，他们于是一起跑了！”

“废物，怎么不看看人再说，他就是魏单，你们这些笨蛋，凡事要动动脑筋，要是让赵公公知道了你们都是要掉脑袋的！”神枪李说道。

“多谢李护卫关照，下回一定照您的吩咐做！”一官兵谢道。

肖天戟问道：“他们往哪边跑了？”

“他们两骑一匹马朝东边跑了！”一官兵答道。

“追！”神枪李命道。说着神枪李和肖天戟带着众官兵向东追去。

魏单和黥巾骑马一直朝东奔去，此时天已放亮，黥巾问道：“魏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魏单答道：“城东三十里外有片紫杉林，有位屠大哥和我走散，我们先到那里，若屠大哥还在那里就再作打算，我真担心他也进了城，万一他被官兵查觉身陷囹圄，我岂能安心一走了之！”

黥巾说道：“恐怕全天下的官兵都认识魏大哥了，我们就是碰上了你的屠大哥又能去哪里呢？”

“是啊！碰上了屠大哥我们又能去哪里？我中了‘十月错筋散’的毒，要受十个月的煎熬，十个月的追杀逃亡，想必不到十个月我已经尸骨无存了，除非有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魏单叹道。

“秦王想长生不老的药，魏大哥想世外桃源，普天之下对我们来说处处如地狱，世外桃源？哼！除非在梦中，现在看来连作梦的机会都没有了！”黥巾说道。

“是啊！梦中什么都有，妻儿左右身边，无须高官厚禄，无须丝竹绕耳，只求良田数亩，机杼一台，自给自足就比什么都好！”魏单以向往的神情说道。

黥巾试探着说道：“魏大哥，飞虎将军何等荣耀，将来有机会官复原职，你还留恋数亩良田和一台机杼吗？”

“几年来在官场之上，到现在沦落为逃犯，功名对我来说已同过往云烟，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一朝君子一朝臣，除非秦王再生，蒙氏兄弟复活，我才考虑回朝作官，除此以外我再不会踏入官场！”

“这种事落到谁头上都会有同样的想法，难道说魏大哥当年忧国忧民之心荡然无存了吗？”黥巾继续问道。

“自身都难保了，还谈什么忧国忧民，你没听说过庄子的一个典故吗？说战国时楚威王重金去请庄子，庄子便问楚威王的使者说道，‘人是刮骨图名好还是保全性命夹着尾巴活在污泥中好？’使者说道‘宁可活在污泥之中比刮骨图名好！’黥妹妹，你认为魏大哥是刮骨图名的好还是苟活在污泥中好呢？”

“刚才魏大哥也说过，是否刮骨图名还看是为谁驱使，值不值得。在我天池山上有位当年魏国王室后裔魏豹，此人胸怀大志，有救民济世之雄心，如果魏大哥能与他一叙，是否刮骨图名再作决定也未尝不可！”

“哦？原来自离开了我们后你回了天池山，让魏大哥好找，不辞而别，若云和我不知有多担心！”

“不止是我回了天池山，连我大哥也回去了！”

魏单高兴地说道：“黥布没出事，真是太好了，算是我心中的一个心结解开了，当时你大哥在神枪李和肖天戟的协助下越狱，李斯到处扬言是我所为，那次就差点让我送了命，幸得圣上英明才逃过一劫，不想重金悬赏也没抓住你大哥，因祸得福，兄妹团圆，真是可喜可贺！”

“说来也巧，听我大哥说当时他误打误撞掉进了‘忘忧涧’，几百丈高掉下去居然大难不死，还结识了魏豹，经高人指点，适时而动可举大业。天池山易守难攻，要是魏大哥去了相信，赵高知道也拿你不住，待你毒性散尽之后再报大仇也不迟。”

魏单笑道：“黥妹妹是为魏豹求贤来了，冒这么大的风险和周折的确不值得，我已对功名心灰意冷，再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人常说三十而立，对我来说这些只是坛花一现，若魏大哥晚生几年恰逢乱世或许有此雄心。虽说胡亥暗弱无能，但大秦江山还是始皇帝打下来的，就是天下人反我也不能反，此心此志以报始皇知遇之恩！”

“魏大哥不愿去？”黥巾问道。

“魏大哥现在只想效仿庄子，如果黥妹妹知道‘忘忧涧’在哪里，我倒可以考虑！”

黥巾问道：“去了‘忘忧涧’难道魏大哥就不想报仇了吗？”

魏单答道：“我与赵高之仇不共戴天，我无时无刻都不会忘记，照现在的情形欲速则不达，‘十月错筋散’的毒一日不散，报仇只是有心无力，如同登天。”

“只是很可惜，‘忘忧涧’在哪里我也不知道，除非上天池山问我大哥或魏豹。魏大哥，你若不反，天下虽大你也无处避身，听我一句吧，不如上天池山，帮不帮他们打天下是另外一回事，怎么样？”黥巾继续劝道。

“黥妹妹的好意魏大哥心领了，天池山我断然不会去，凭你现在的武功也可助魏豹一臂之力！”说着他跳下马，“黥妹妹，魏大哥暂且已经脱险，你放心去吧！”

“不，魏大哥，魏豹能不能复国，能不能得到天下与我何干，刚才我只是试探魏大哥如何看待得而复失的功名和处世高论，要是真知道‘忘忧涧’所在，黥巾愿与魏大哥同往！”黥巾说着低下头。想到魏豹虽有大志，但他儿女私情太重，对她垂涎三尺，百依百顺却反让她觉得魏豹缺少男儿阳刚之气，跟魏单站在一起如同烛火比日月，她暗下决心，不论水中火中追随魏单，此生不悔。

“魏豹前途无量，黥妹妹跟我亡命天涯，朝不保夕，你眼中视魏大哥岂是如此自私之人吗？”魏单不高兴地说道：“你走吧！魏大哥不想留你在身边！”

“魏大哥，我知道你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就算我再铁石心肠也不能看着你被官兵抓住，我不会走的！”黥巾说道。

“虽魏大哥有伤在身，但对付几十官兵也绰绰有余，你睁大眼睛看着！”魏单微微迈开右腿，气运丹田，再将左右丹田之气汇于掌中朝地上击去，只见地上飞沙走石，“怎么样，放心了吧，你可以走了！”

“我就是不走，这天地又不是你们家的！”

魏单怒道：“你怎么也这样任性！”他朝马屁股一掌拍了下去，马忽地冲了出去，刚才全力一掌致使他心脉大乱，于是他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水。

黥巾骑的马刚跑出几步又被她勒住，她跳下马来高喊道：“魏大哥，你怎么样了？”

魏单一把推开她，“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他说着话双腿又软了下来，黥巾不生气反而扶着他坐下了，“快歇息一下，你让我放心走也要等你好一点了再说！”

“不能等了，说不准神枪李和肖天戟马上就要追来了，你快走吧！如果是只有他们两人至少也惧我三分，走！你的路还好长，快去找魏豹，我会避开他们的！你在这里碍手碍脚我会左右不得，你走，一定要走！”黥巾泪眼望着他一动不动，“走啊！”魏单大叫。

黥巾知道他的脾气，到这种时候再痛苦的事他情愿一人承受，就是死也无所谓，她恨自己不该告诉他这么多，如果现在自己还是浪迹天涯而邂逅相遇，魏大哥一定不会赶自己走。她流着泪慢慢走到马跟前，爬上马背，望着魏单冷漠的双眼她却迟迟不愿离去。后面一彪人马正朝这边进发，她连忙叫道：“魏大哥，官兵追上来了，赶快走！”

“你走吧！我可以应付一会，神枪李和肖天戟武功在你之上，等他们赶到我们谁也走不了！”

“不，魏大哥不走我也不走，要走一起走，快上马吧！”黥巾骑马到魏单身边。

魏单心想：“我不走她也不会走，不走必死无疑，如果赶到紫杉林碰到屠大哥，再对付神枪李和肖天戟就容易得多了！”他起身爬上马背。“魏大哥把我抱好，走啦！”黥巾脸上重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