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手下的第一猛将,为何败给了韩信

龙且是项羽手下的一员大将,勇猛无匹,十分能打。

在清末小说《西汉通俗演义》中,龙且甚至被排在项羽帐下五将之首。当然,有人或许会说,那不过是小说演义,做不得真。那么,在史料里,龙且是否能打?

公元前208年,当时还是秦将的章邯在临济城下打败魏咎、田儋,又率军追击田儋的堂弟田荣。

项梁听说后,率龙且攻打亢父,援救东阿,并在东阿大败秦军,反而追着章邯打。

公元前205年,刘邦派随何策反英布。

英布斩项羽使者,叛楚投汉。

项羽派项声、龙且进攻英布。英布虽然在楚军中勇冠三军,但龙且还是在淮南的战役中打败了英布的军队,迫使英布与随何只能从隐蔽的小道逃归汉国。

韩信平定临淄后,齐王田广逃往高密,同时派人向项羽求救。

正所谓逃不择路,在生死存亡之际,曾经的家仇旧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报新仇复旧国。

所以田广也由不得项羽是曾经跟自家父亲大人有过不共戴天之仇,只管厚着脸皮向他投奔。

而项羽闻听田广求救,也体现了见义勇为之精神,立即派龙且率领二十万大军向高密方向进发,与田广会合,准备与韩信决一死战。

在龙且看来,韩信千里奔袭,而齐楚联军却在自己的土地上保家卫国,这将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胜利将属于他,属于这二十万楚国子弟兵们!

龙且得意得实在过早,战争不是群殴,不是人多势众及靠站在自己地盘上就一定能赢。

战争强调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尽管龙且占尽了天时地利,问题是,另外一个人和因素就不见是比韩信强了,如此真要打起来,还真胜败未卜。

龙且属下有一门客却看出龙且的麻痹大意及狂妄无知,他劝告龙且并且认真分析道,韩信乘胜前进,锐不可当,而齐楚联军又在自己土地上战争,容易离散,不如就此深壁不出,令田广号召齐国百姓造反,而韩信没有立足之地,更没有粮食供给,只要拖他个几月半载,韩信肯定不战而降!

门客这翻道理,应该一分为二来看待。

首先,就只论齐楚作战容易逃散这点,那是高见一个。

想想可知,楚汉相争以来,连续恶战四年之久,无论是汉军或者楚军,没有士兵不讨厌战争的。

而这次恰恰又在他们的家伙附近开战,如果真打起来,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保家卫国,而是趁机逃命回家,这危险之兆恰恰是龙且料不到的。

另外,他说到田广号召齐人造反打乱韩信的作战计划,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想借此就能逼韩信不战而降,这牛就吹得太过头了。

韩信是谁?他就是曾经那个一无所有,差点饿死河边的流浪汉,这么一个光棍出身,好不容易混到今天大将军的职务,你叫他不战而降,那比叫狗把到嘴的骨头吐出来还要难得多!

然而,当龙且听到门客这翻多半桶水的意见时,不但没有批判性的接受,反而全盘否定。

他否定门客,不是因为这个建议没有高度实践可行性,而是他认为楚军胜券绝对在握,不必把自己搞得如此婆婆妈妈和一幅丢人的窝囊相。

奇怪了,龙且为何有如此十万分的自信呢?

说来可笑,龙且的自信竟然是韩信广为人传的胯下之辱等故事。

在龙且看来,韩信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畏惧的男人。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有哪个将军年纪轻轻时,混到寄食于漂母这种穷困潦倒的地步的,甚至还从别人的裤档下爬下过?

于是,龙且又对其门客说:“项王是派我来救齐国来的,而没有开打就让韩信投降,那我还有什么功劳?我还巴不得赶快开战,只要一打,我肯定胜利,那么项王肯定能封齐国的一半土地给我!”

龙且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瞧不起韩信不过是其次,更主要的是他早就想封王了。

是的,龙且替项羽拼死拼活了这么多年,也该得到一块土军安渡晚年了。

可齐王只有一个,韩信也想当齐王,你龙且也想当齐王,那怎么办?

看来,这战不打还真是不行了。那只能这样约好了:不见不散,胜者为王!

十一月,韩信拔军来到了高密。

高密城外有一条河,它的名字叫潍水。

跟当时所有的城市一样,这是一条没有创意的河,它的主要职责还是用来阻隔外敌进攻,以此保护城市免受侵害。

但不幸的是,随着韩信的到来,潍水不但将通通失去它作为护城河的优点,还将像一条葬尸河一样淹没全城。

因为潍水碰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天生为战争而生,亦是为水而生的水星之克将韩信。

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龙且和章邯一样,都以为自己很男人,韩信却很窝囊,不堪不击。

他们这种思想毛病,就叫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西方哲人说,人不能两次踏进一条河流。就算他们不了解西方哲学,那时候老子都写出了震惊千古的《道德经》,他们应该去读读老子的辩证法,学会如何以发展的目光来看待问题。

人类就像河流一样,每天都在蜕变和成长,过去的韩信已经死了,他根本就不能代表现在的韩信。

现在的韩信是什么?

他就像一条发源于深山老林里的小涧,弯弯曲曲翻山越岭地冲出沟渠,向平野奔涌而来,一路的雷电风雨使他迅速成长和膨胀,从而变成一条横扫天下的巨龙。

这样的巨龙,他从来不惧怕血风腥雨的挑战,挑战只会让它变得越加壮大!

历史终将证明,谁蔑视巨龙,谁将受到惩罚。

龙且,你就赶快多活几天吧,多做几次齐王梦吧,再晚你就只能在水底里呆着做水鬼了。

韩信隔着潍水陈军扎营,与高密城内的龙且遥遥相对。

高密城上,旌旗飘扬,锣鼓喧天,龙且临风而望,不可一世。他远远地望见韩信大军,就好像望见了一群蚂蚁堆积在大象脚下,仿佛只要他这只大象一抬腿,这群蚂蚁立即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龙且望着韩信军时,韩信也在望着龙且军。

在韩信看来,这座貌不可摧的城市不过像一个巨大的蛋糕,它将被蚂蚁吞噬和搬掉。

是的,二十万兵不过就是二十万糕米罢了,当初陈馀也不是号称二十万吗,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干得一干两净?

龙且,你就等着瞧吧,你想做章邯第二,或许是陈馀第二,两样都可以马上成全你!

有时,打战就像请客吃饭,既然韩信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那就请他先动手吧。

韩信当然也不客气,他首先自己动手了,但是他没有直接发起攻击,而是命令手下搜集上万个布囊,准备故伎重演。

韩信搜来这些布袋不是准备进城装粮食,也不是要装金银财宝,而是腾出一个小分队,给他们布置一道作业,把布袋装满沙子,把潍水给我堵住。

我们还记得,那次韩信就是让以这种方法堵住下游,把章邯活活地像灌老鼠一样灌出废丘城来。

然而这次韩信不是准备灌城,不是所有的城都能灌的,如果这样的话,古人也不会人人都傻到把城市修到水刀口上去送命。

如今又正值冬季,雨水并非像当时灌废丘时的七八月那么充沛。

就算是雨水期,韩信也不敢灌,因为高密城内列着的可是二十万大军啊,如果弄巧成拙的话,把他们逼疯了,反而追着你打得更猛呢。

厉害的战术,第一次使用的是天才,第二次使用的是庸才。

韩信是天才,所以他决不第二次使用相同的战术,他变招了。

他这招就是堵住潍水上游,诱敌出击,趁机放水冲毁敌军,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切准备就绪,潍水上游被堵个半死,两军阵兵潍水两岸,韩信主动出击了。

龙且早就等着不耐烦了,只要韩信放马过河,他只费大喊一声杀,千军万马挥刀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当韩信半渡到潍水中央时,龙且得意地笑了。

韩信,亏你还熟读兵法,难道你忘了孙子老人家说过的那句话吗,半渡而击,兵家之法宝也。

于是,龙且向河水中的汉军发起攻击,龙且的骑军像恶狼向潍水中的羊迅猛扑来!

羊,终于是抵不住狼的,韩信只得命令汉军向后撤退。

龙且一看汉军狼狈逃命状,心中不由窃喜,韩信,果然名不虚传呀,你如此贪生怕死,胯下之辱真不是白混来的。苍天以证,潍水为凭,今天我就让你满载而来,空空而归。

龙且命令全军乘胜出击,追打韩信军。

大鱼上钩了!

韩信即将奔上岸前时,向上游挥动红旗,上游士兵心领神会,立即决坝。

潍水像一把锋利的长刀从天而降,直劈下来,而向前冲锋的齐国大军,像一头长蛇被斩成两断,大半被隔断在对岸。

中计了!

龙且像一个被砍掉尾巴的蛇头,在岸上顿然失去了游刃的冲劲,他一下子蒙住了。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圈套,传说中的懦夫竟然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断去了后缓力量的龙且,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他唯有向前冲去。韩信这时终于摘下面具,露出狰狞的凶相,随时他又命令全军反扑掉尾之龙且。

这是一场以戏剧开头,以残酷作为结局的战争,韩信对龙且实施斩首行动后,立即渡过潍水扑杀楚兵。

失去蛇头的楚兵已混乱不堪,四处窜逃,田广亦随着部队向城阳逃命,韩城紧追不放活擒田广,对其斩首祭祀郦食其。

郦食其,害你的是韩信,替你报仇的亦是韩信,你是该哭还是该笑?

此时,汉军灌婴及曹参等各路兵马胜利归来,汉军进入高密城,齐国全部土地彻底沦为汉军铁骑之下,田氏家族的光荣历史一去不再复返。

当韩信高高地站在高密城上眺望潍水河时,黄昏日落铺了一层残淡的霞光,潍水悠悠,血流沉沉。

韩信想起了曾经落难的淮阴河,想起了灌章邯的白水河,想起了废陈馀的泜水河。

是的,他一生与河不离不弃,相依相伴,他在河边跌倒,又在水边崛起,他一生的梦想就是洗刷受漂母资助及胯下之辱,为何那些与之战斗的强悍对手却没有一个能读懂他觉醒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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