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裸出浴,大人不宜

我是喧宾,喧宾能夺主,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出生在厦门,来吉林避暑。

在姥姥家、奶奶家、太奶家,一天到晚看的都是老头儿和老太太。他们是老树,我可是新枝!众星捧月,我也是月。

大人说我天天洗澡,夸爱干净。其实,我就是天天玩水。大人们玩我,我玩水。

香皂、小杯子、小碗儿、小铁盒的盖子、娃娃,全都能进水里玩儿!一玩水我就乐。水就水呗,今天非放什么艾蒿叶儿,我不喜欢,把它们全捞出来扔马桶里!我把木盆里的水用小杯子舀到马桶里,又从马桶里舀水放木盆里,大人却不让,都拦着我,大呼小叫的。唉,他们真是太没趣了 !

南方湿热,我身上起了湿疹,在北京看了医生,可还是痒。老不好,这可真有点耽误事儿。我玩一会儿,就得挠一会儿。有点影响我玩儿。

一边玩车一边听电视,我不看。我把幸运星全装车里,打算运回厦门,给我妈妈。

要是电视里放音乐,我就必得跳上一跳。我会摆手,扭屁股,今天我还发明了转圈儿!我转起来时大人们都给我鼓掌,好像我是舞台上的主角,他们是台下的观众。

其实他们早忘了,吃是本能,玩是本能,跳舞也是。每个人出生都是天才,等长成大人,好多天赋的才能就丢光光啦!

龙晴虎眼,冰雪聪明,那确乎说的是我。我二十多个月了,可是不喜欢说大人的语言。我发明了自己的语言,他们有时能听懂,有时听不懂,有时是装着不懂!大人们把自己装在套子里也就罢了,还想把小孩子也装进去,这就有点过分了哦。

木兰良朝那个姥姥顶坏!我因为有疹子,牛羊肉鸡蛋什么的都不让吃,只好喝没滋没味的小白菜大米粥。我喝粥时,她拿个黄罐子。我想看是啥,她就用小勺子盛了点白糖给我。我再要,她就非让我喝粥才给!我拼命哭,张大嘴,流口水,糖到了我舌尖上还是哭。大人们都说我整天笑嘻嘻的,从来没这么哭过!欺负我没吃过糖?都是那些人老不给我糖吃,我们厦门可是产贡糖的嘞!

来个倩影吧,小盒子、小幸运星儿、小书、小手链儿、小娃娃、小音箱、毛绒小兔子、扇子、小本子、小牙刷、小舅舅小时候玩的车、文具袋、磁带、录音机、指甲刀具盒,还有蜡封药丸都拿出来给我玩!玩具是什么?不是从商场里买回来的五颜六色的塑料,而是能玩的用具!

给我拍照,我就边玩边等着闪光灯。拍一张,我就得亲自看看回放。裸着是裸着,谁能像我这样天然去雕饰以自然本色示人?嗯?咱是爷们儿,但拍得露点了可不成!你们那个自媒体也是媒体,我得注意形象。将来我成了名人儿或人名儿,那可不是打酱油闹着玩的!

大人们老用手机打电话发短信上网,妈妈也老在手机里跟我说话。唔,我也拿一个听听,用我的语言说一气。可不是瞎说一气啊。

等我接个电话:“喂?哈佛大学?办了个神婴班儿?”还得是咱东北,信息灵通,这个我在厦门就没听说。“什么?你们要录取我?不行不行,我还不会自己揩腚呢!等明年我能揩腚了再去吧!”“喂?您好!什么,牛津大学要录取我?还派个美女给我揩腚?呃,这个,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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