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友经验】我如何在加拿大确诊并治疗乳腺癌

有觅友问我在国外咋治疗的,我就和大家汇报汇报。

2019年秋天,我和孩子爸爸陪孩子到加拿大读书。原本的计划是陪孩子在加拿大过一个春节就回国。刚好,签证政策是可以待六个月么。

人算不如天算,地球人都知道,疫情爆发了,开始的时候是国外轻松。国内紧张。我还在通过医生朋友给国内捐了口罩防护服啥的。后来变成国内轻松,国外紧张。我开始向大使馆申请口罩啥的。

后来航班限制。机票价格飞上天,十几万回趟国既没必要也没这个实力。按说我是个心大的。家里也没有遗传史,从来没想过癌症这事儿能轮到我头上。

可是,人们都说事儿赶事儿。回不去国,短期停留要变成长期停留。签证过期,很上火,老公因为假期超标回不去,只能辞职。收入没有了,生活压力也来了。

正上火的时候,三月份,在国内独居的老妈突然发烧啦,我在这边隔着十三个小时的时差,指挥国内的朋友带老妈看病,那时候国内正是疫情严重的时候,其中的艰难就不细说啦。

我是从那时候开始右手上臂和肩膀感觉不舒服,活动活动会有缓解,我就没当回事,以为是肩周炎和肌肉拉伤。

然后老妈又查出来阿尔兹海默症,不放心她自己生活了,又开始给老太太找保姆。从五月到十月底,换了四个保姆。

那段时间,我整夜没办法睡觉,就怕保姆来电话说不干了。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右侧乳房上有硬块,还有一个花生大的东西,我以为是囊肿和经期常见的乳房肿胀,并没有当回事。

直到右侧腋下出现了异物感,用手摸像鸡蛋那么大一个疙瘩。这时候我才觉得可能需要看医生了。

预约了一个华人家庭医生,人家前后看了不到五分钟,就和我说,你需要进一步检查。然后给我开了超声波和钼靶检查,并且在申请单上写了紧急的字样。我越发的觉得可能不是好事情。

都说加拿大看病慢,需要等很久。没想到,周四叫家庭医生,周一就通知我去做检查。检查完了,医生说,三到五天会出报告,但是以他的经验认为我需要做病理。所以,他直接帮我约了病理检查。

一周以后,我做了病理,这也算一个小小的外科手术,没下台呢,医生说,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外科医生。

回到家,我和老公面面相觑。我第一次认真的想想,我可能大概率中招了。老公安慰我说,别太悲观,毕竟还没出结果。而我则是对老公说,没事,我这辈子没啥遗憾,就算是乳腺癌看我的情况应该不是晚期,就算是晚期也不见得很快就告别人世,我只要坚持几年,孩子上大学,老妈走在我前头,我就真没啥牵挂啦!

十一月十八号见的家庭医生,十二月五号出的病理报告!医生通知我去诊所看结果的时候特意嘱咐不要开车!我心里就明白是什么结果了。浸润性导管癌!老公在诊所就哭了,我倒是还算镇定。

家庭医生告诉我说已经把我转交给了癌症中心,剩下的事情,癌症中心的医生会和我联系。

我记得很清楚原本外科医生约的是十二月底,我见过家庭医生得知确诊的第二天,外科医生的办公室和我联系说与医生见面的时间提前到了圣诞节前,并且告诉我已经约好了血液检查,心脏检查和骨扫描。

十二月二十二号,我见到了外科医生,一个很优雅的老太太。她和我说,因为肿瘤比较大所以我的治疗方案是先化疗,再手术,然后再放疗。治疗周期会比较长,她问我近期有没有离开加拿大的计划。

我被问懵了,我说我需要考虑一下,医生说,她帮我约了化疗医生,在见化疗医生之前我有时间考虑究竟在哪里治疗。

回家的路上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了两件事,第一要告诉孩子我的病情,因为她十六岁了要学会面对人生中的变故了。第二,在加拿大治疗,因为当时边境不开,回不去,并且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留下陪孩子,我一个人回国治疗没有人照顾我。当然,也是因为费用和回国治疗的话,需要面对在旅途中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旅行加上隔离时间要差不多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老公说,我们仨不分开!

的确,自从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大到这个世界小到我们这个小家都面临了各种不确定性的变故和挑战。所有的焦虑,纠结,痛苦。似乎在我得知病情的那一刻,我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人其实怕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我把病理报告发给了国内的医生朋友,她们帮我找专家看了报告,告诉我说病情不算好也不算差,比较关键的是,他们告诉我说如果可以在加拿大治疗就别折腾回国了。因为乳腺癌的治疗现在全世界水平和用药都差不多。

见了化疗医生,医生说计划化疗八次,然后手术,手术后放疗,之后靶向药一年。医生强调,因为我的肿瘤长的很快,也比较大了并且发生了淋巴转移。所以,他建议我马上开始化疗。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在身上装留置针,就开始化疗啦。

化疗分两个阶段,前四个阶段是红药水后四个阶段是另外一个药加赫赛汀。前面还好,医生在化疗开始前给我吃了各种药,我没啥太大反应。当然啦,恶心,丧失味觉,食欲不振,嗜睡,手脚麻木,骨头疼,关节疼都经历了。

最严重的是第六次化疗,我对一种抗副作用的药物产生过敏,一度呼吸困难丧失意识,在ICU待了十个小时。那时候,所有人都吓坏了,医生通知老公,可是因为疫情他又进不来医院。那是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吧。

后来我又有两次相对严重的反应,好在都有惊无险。

现在,我手术一个半月了,手术病理报告说还有百分之十的活跃癌细胞。化疗医生建议我换一下靶向药,用曲妥单株抗代替赫赛汀。

十二号是我第一次去放疗。

这就是我在加拿大的治疗过程。语言磕磕巴巴,但是医生护士的主要意思能猜个大概。庆幸的是大姐在美国休斯敦的癌症中心,我有啥不明白的就把报告和医生说的话问问她,她也帮我解决了一些因为对治疗和药物缺乏了解的疑惑。

从的病到现在,我体重长了十多斤,并且保持在一百二十斤。条件允许我每天坚持散步,做饭,做家务。夏天来了,我在门前开辟了一个小花园,还和朋友一起去河边钓鱼。

我庆幸是在疫情期间的病,因为疫情让我对人生无常和事情的各种反转有了很多的思考。

所以,当我的病后并没有想太多,我觉得全世界比我状况凄惨的人比比皆是,我还有机会治疗,不用面对战争,饥荒,已经很幸运啦!

记录一下,与大家共勉。送上我自己种的月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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