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占山 | 《拨麦子》思故乡

又是一年麦收时

农家田野好景至

——拨麦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当时还是大集体，我那会还在念小学，生产队里的劳动我是赶上了，没做过，但是，见过社员们劳动的场景，尤其是到了秋天庄稼都成熟了，星期天和小伙伴们去到地里玩耍，看到社员们拨麦子，感觉很新奇，男人和女人相跟在一起干活，有说有笑，互相调侃，看见他们干活一点也不累，当时是记工分，能者多得，按拨麦子的茏子多少计算亩数，拨的多就挣的工分多，刚开始认茏，抢的认茏，因为地块有时候长短不一样，有点出入，人们都想拨边上的麦茏子，但是，早有人在那儿等着，只好挨住拨了，他们你追我、我追你，争先恐后，抢着拨麦子，就怕别人超过前面，尘土飞扬，拨得热火朝天，那场景真是一幅画、一首诗、一支歌，拼搏出秋收的快乐气氛与收获感。

——秋收的日子，农家人最忙的季节，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怕下暴雨，还掺杂着冰蛋，真让人担心，只要麦芒炸开，颜色变黄，必须尽快收割，骡马小车、四轮车穿梭于村庄和田地间，把庄稼拉回自己的场面上，以免造成损失。那时候，大集体也解散了，土地实行承包责任制，家家有了自己的土地，政策也开放了，全国到处能去，我的几个哥哥也到外面打工，家中确少劳力，我也不念书了，放弃了学业，回家帮忙秋收，当时我也十六、七岁了，在大人们眼里，我也算小后生了，能参加田地劳动了，有句谚语叫“男人拨麦子，女人坐月子”，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活，拨麦子真是一个又苦又累的营生。

——对于大人们来说，拨麦子没有什么事，对于我这个刚参加劳动的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认茏的时候，父母亲他们每个人4茏麦子，我免为其难地认了3茏，刚开始还可以和大人们距离不远，不大一会落在了后面，看见大人们拨走好远了，心里更着急，手也起了血泡，弯腰拨、跪着拨、圪蹴下拔，方法用全了，还是拨不走，赶不上他们，后来母亲看到我离得远了，返回来笑着问我怎么了，我说手上起泡了，我妈还埋怨地说我，开始想给你手指上裹上布条，你还不让裹，说缠上布条不得劲，这下好了，看你让不让裹，把手指弄好后，我母亲又教我怎么拨麦子，能防止手指少起泡，让我把麦子抓在手里，要握紧，不能有松动，只有这样才不容易起泡，哦，原来拨麦子也是一门学问，从那以后慢慢地学会了拨麦子，有时候拨麦子离大人们远了，中途还得返回来接你拨一段，让我相跟上，每当望着前面父母亲的背影，地上留下的串串脚印，心里有点酸酸的滋味，每次想起那熟悉的背影，如今已不再出现，只有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背影消失在旷野中，他们太辛苦了。有时候，中午也不回家，因为地远，来来回回太浪费时间了，从家里走的时候，准备好干粮和热水，到了中午，把拨好的麦子捆住，搭成一个小房子，太阳又不晒，坐在里面吃点干粮，休息一会，再继续拨麦子，以后一说起来拨麦子，还不由自主地看看手，感觉有泡似的，摇头笑笑。

——再后来，我问父母亲为什么不用镰刀收割麦子，父亲和我说，用手拨出来的土地干净，没有了麦茬和杂草，耕出的地质量好，又平整，还能为牲畜多弄点麦芥草，以备冬用，这才弄明白原来是这个道理，农民们太有创意了，但是辛苦，没有办法，这正是：

汗滴脚下土

粒粒皆辛苦

为啥不镰收

就得圪独杵

——拨麦子不是一份好营生，每天回到家里，浑身感觉不自在，筋疲力尽，手上的血泡，还得用针挑开，为下一次拨麦子做准备，只要过了夜，就不怎疼了，不挑开它，血泡越来越大，疼痛就越大。现在好了，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机械化作业代替了人力劳动，再也不会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日没夜辛苦了，提高了效率，节省了劳力，不用手工拨麦子，而是机器直接收割、直接出粮食，太方便了，减少了太多的工序，拨麦子的时代也不复存在，被历史淘汰，拨麦子的景象成为过去，印在了我们的记忆里，因此，我们要懂得珍惜每一粒粮食、懂得感恩父母和这个美好的和平年代！

龚占山

【作者简介】 龚占山，网名：与龙共舞。初中文化，老家在商都县卯都乡，农民，一位打工者，在外多年，因爱好阅读，闲暇之余，经常看一些诗词之类的书籍，养成了习惯，也充实了自己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