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斐散文《炊烟时代》(纸刊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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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炊烟时代  
文/单斐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那弯弯曲曲的烟痕在晚霞中如飞天般妖娆,越发地妩媚动人。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倦鸟归巢,冲破了炊烟,叽叽喳喳的或聚集在树枝之上,或盘旋在屋檐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烧草的味道,远处又传来悠长悠长的母亲的呼喊声,夜幕降临笼罩了整个村庄,炊烟点燃了群星,在夜色之中眨着眼睛享受这份悠然的恬静。这幅画面在我的童年中每天都在上演,且是精彩的无数次重复上演。
八十年代的农村,家家都有草垛,脱粒后的麦草;收获后的玉米杆;打完豆子的豆秸;拾完棉花后的棉花柴,这些都是上好的燃料。这其中棉花柴是不能轻易拿来烧火做饭的,只有做硬饭时才舍得烧,比如蒸馒头、煮地瓜需要硬火时可以烧。豆秸就更不能随意烧了,那要留到过年五更来烧,家乡有俗语“大年五更烧豆秸,子孙后代出秀才。”在这里豆秸的使命升华,显得格外庄重。而地瓜蔓、花生秧是不能做燃料的,因为它是上好的饲料,用来喂养牛羊等牲口,晒干打碎后可以用来喂猪。
堆麦草垛是个技术活,麦草打碎后短小细滑,在堆垛的过程中很容易蹋掉,它不和玉米杆和豆秸一样可以成捆的摞放。邻居七爷是垛麦草垛的高手,七十多岁的人了身手矫健,丝毫不差于年轻人。他垛的草垛下窄上宽不占面积,这也是他的绝活儿。只见他手中紧握木叉指挥着垛下面的人随着他的走向往上挑草,他身轻如燕在垛上一圈一圈的走,边走边左右分草,随着他的走动,草也一层一层的被压实,随着草垛高度的不断增高,草垛也一圈一圈的向四周延伸,最后在上面形成一个尖,整体看来就是一个倒梯形和三角形的组合。最后在上面覆上麦糠,就能起到防水的作用。有的是围上麦秸草织成的草帘子,防水效果就比麦糠提升了很多。
小时候,无论春夏秋冬拿草做饭是必须的事,因为草是当时唯一的燃料,即使烧劈柴或煤也要先用草做引火之物。拿草也有技巧,要围着草垛一圈一圈的抽,决不能仅抽一边,否则就会抽垮。有的人家喜欢在草垛上挖个窟窿,这样在下雨的时候就可以从里面拿到干草生火。
就是这些草垛窟窿有时候会捡到母鸡漏下的鸡蛋,因为当时各家的鸡都是散养,不像现在都是标准的现代化鸡舍。当时捡到鸡蛋是件非常兴奋的事,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不亚于现在捡到了金子。总是什么也顾不上就飞奔回家,在父亲和母亲下班之前就让奶奶煎给我吃,因为我知道一旦被父亲或母亲知道我就会和这到嘴的美味擦肩而过,父母必会责令我送回原处。
奶奶则不同,总是对我百依百顺。她从炕底抽出一把麦秸草,大约十几根的样子,娴熟的点燃麦草,再将铁勺放在火上,很少的工夫又将鸡蛋打在铁勺子里,无需用油,只听“知啦”一声,奶奶快速的用筷子搅动鸡蛋,麦草燃尽鸡蛋刚好煎熟。金黄金黄的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哪能经得住这美味的诱惑,早已经不知咽了多少次口水,端起铁勺子狼吞虎咽般边吹边吃,风卷残云瞬间吃光。意犹未尽地抬头看看奶奶,奶奶慈祥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无奈,“等咱家的鸡下了蛋再煎给你吃。”幼小的我没有感恩只是高兴的为再有煎蛋吃而满意的频频点头。
这个草垛窟窿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玩捉迷藏的绝佳去处。
我清晰的记得有一次捉迷藏,我钻进草垛窟窿做好了伪装,就趴在里面屏住一呼吸,支棱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伙伴跑来跑去的声音一次次从我耳边蹿过,我暗自高兴,对自己的高明藏身之术自竖拇指。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睡着了,唤醒我的是母亲的呼喊。我朦朦胧胧睡眼惺惺,从草垛窟窿里爬出来,天已经暗了下来。母亲着急的呼喊已带哭腔,我慌忙应答,知道自己又闯了祸,颤巍巍的跑到母亲面前。母亲看到我头顶着麦草满脸灰土,对我是又恨又爱,“回家让你爸揍你。”这句把我吓大的话,几乎每天都在出现,可从来没有实现过。就这样在淘气和无忧无虑中慢慢长大,直到自己也有了孩子,才明白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天底下最真挚的爱。这份爱不掺杂任何的私欲,没有索取只有付出。
除了庄稼秸秆,秋天的落叶和枯草也是极好的燃料,尤其是大片的梧桐树叶和麻杆草。搂草和扫树叶是童年的必修课,家里的大扫帚、大筐和竹耙是标配。秋风潇潇落叶飘飘,白杨树下的落叶被风旋起,一堆一堆的自然聚在了一起。这样一来我们就省了事,无需再花力气搂扫,直接就可以装满筐子。搂草要比扫树叶辛苦的多,因为高草早已经被人割去,只剩下紧贴地皮的矮草,只能等到完全枯萎凋落,才能用竹耙搂起凑成小堆,再装到筐子里。
北风呼啸的日子实在是难熬,要想搂满一筐子的草绝非易事。怎么办?这个时候小伙伴们就会动脑子。找来树枝在筐子底部支起空,上面覆盖上草,也是满满的样子。就这样可以提前完成任务,早早的到避风的地方尽情的玩耍,直到天色尽黑,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家。
母亲早早就在巷口翘首等候,寒风中的期盼让母亲的脸变的通红。焦急的眼神穿透夜色,在不远处的转弯把我拥进怀里。母亲心痛的接过筐子,突然问我:又出去狼窜了。很严肃的样子。我理直气壮地反驳:没有!我割草到现在,你看满满的这大筐子。我故作聪明,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母亲。母亲并不生气,惯例性的到家叮嘱我赶紧洗手吃饭。现在想来母亲故意不揭穿我,也是怕伤害我幼小的心灵,而我却以为真的瞒过了母亲,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其实母亲在接过筐子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我在撒谎。这就是母亲的慈爱,总是在事情发生以后给我讲一个小故事。最后问我:你说故事里这个小孩做的对不对?他是不是不应该欺骗父母?我似懂非懂的点头,总感觉故事里那个小孩就是自己。
五一假期回老家,发现家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响应国家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号召,墙前屋后的草垛早已清理。街明巷亮围墙都涂上了白涂料,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透明,灰色的墙围沉稳厚重,若非红瓦不变,还真有恍入江南小镇的感觉。
夜晚,我独自走在寂静又干净的村街上,白天的暖风熏人被夜晚的清风赶走,月亮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风动光摇让我多了些许凉意。北大湾南场院早已不是童年的模样,宽大的瓦房占去了我童年的乐园。闭上眼睛,那些高矮大小不一的草垛又出现在我的脑海,小伙伴们的围着草垛的厮杀声;趴在草垛上“机枪”的突突声;胜利拿下“高地”的朗朗笑声不断在耳边响起,我陶醉着回味着不觉已经回到自家胡同口。
“吧嗒”一声门关落下,母亲走了出来。此时,如果母亲再挎上筐子,就是我童年时她凌晨出门拿草做饭的标准动作,不同的是满头的黑发变成了银发斑斑,笔直的腰板不再笔直。“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母亲看到我还在巷口,略带责备的提醒我。那些悠长的母爱划破年轮冲破回忆瞬间又回到我身边,在炊烟中此起彼伏婉转动听。“娘,明天预报有雨,我给你拿好草,明早好做饭。”我调皮的逗母亲开心。“这孩子净说胡话,哪还有草垛啊!快回家吧!你爸不高兴了。”说完转身勒令我快点走,这个场景像极了我的童年。时光荏苒吾已不再年少,但父母依然当我是个孩子。望着月光下母亲步履蹒跚的背影,我不禁泪滑双颊。
如今,再也不用拿草做饭,人们也不用再那么劳累。我不禁感叹,这炊烟的前世必是草垛,而草垛的今生自然就是庄稼。时代的发展让炊烟和草垛的姻缘已断,而今炊烟难寻,庄稼的秸秆实施秸秆还田就地消化变成肥料,也就自然没了草垛。做饭都换成了液化气或天然气,那种淡淡的烟草香也随风而去,家家炊烟的景致一去不返,但我依然怀念那个土里土气的炊烟时代。
因为,那个难忘的炊烟时代,有温馨有快乐有满满回忆;有祝福有开心有无忧无虑;有爱有教诲有成长有忘不了的童年......
【作家档案】
       单斐,山东高密人,现供职于孚日集团,《孚日报》通讯员,中国家纺协会注册设计师,高密红高粱文学社会员。爱好写作,作品散见于各类报刊,多发表于文章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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