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仓院看唐朝家具(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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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

本号发布了一篇

有关日本正仓院收藏的唐朝漆器的文章

来自正仓院的唐代器物,当然是你未曾见过的!

受到了广大漆艺朋友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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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小编对正仓院收藏的唐朝器物又增进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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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大家补充干粮!

图文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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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仓院(Shoso-in):

日本奈良时代的仓库。在今奈良市。始建于8世纪后半叶。位置在东大寺大佛殿西北面。属于“校仓造”结构,即不用柱子,而是将三角形木材搭成“#”形并不断叠加的建筑样式。现存的正仓院全部为木构建筑,屋顶为四阿式,内分北仓、南仓和中仓。756年开始启用。这一年,圣武天皇驾崩,光明皇后在举行49天的法会之后,将天皇日常用品及珍藏物品交东大寺保管,东大寺把这批遗物收入正仓院。此后,诸如东大寺大佛落成仪式上使用过的各种物品及信徒捐献物等,也收入正仓院。这里的收藏品数量大,种类多,有许多是从中国及亚洲各地传入的,对研究当时日本的对外文化交流,具有重要价值。

奈良东大寺为日本华严宗大本山,是日本最重要的佛教寺庙之一。741年,圣武天皇下诏,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仿唐式修建宏大的东大寺。1180年东大寺遭兵火烧毁后,南宋工匠陈和卿应日僧重源之邀主持重建。陈和卿为闽浙人士,所以东大寺重建样式宋代福建风格浓郁,被称为“大佛样”(又称“天竺样”)。而后虽又屡重建修缮,但基本特征做法依然保存下来。

日本奈良东大寺 江户时代重建的大佛殿

正仓院

东大寺大殿西北有正仓院,始建于702年,是东大寺保管宝物的敕封库。其构造为校仓法,即干栏井干式,是日本最早最大的校仓造建筑。屋顶四阿,面宽33米,进深9米,四墙以三角形切面木材横叠而成井字形,屋基高高架起,离地面3米高。仓内从左往右依次分为北仓、中仓、南仓。

天平胜宝八岁(即唐玄宗天宝十五年,756年),圣武天皇驾崩,光明皇后将其生前常用喜爱之物以及大佛开光仪式时的佛具、器物分五批捐赠给了东大寺,珍藏在正仓院中。此后,又陆续有各种宝物和信徒捐献物收入。这些收藏品数量大,种类多,各种衣物、乐器、家具、兵器、佛具等各种宝物约9000多件。除了本地制造,还有不少是从唐朝以及亚洲各地输入品,约有1000多种,因为良好的保存环境和严格的保护制度,使我们在千百年之后还可见到这些传世的唐代珍品,这是世界上其他地方绝无仅有的情况。

明治时代,整个正仓院包括其宝物从东大寺单独划出,由皇室保管,后被作为国家财产由日本宫内厅书陵部所管理。1953年、1963年又在旧库西南新建两幢钢筋水泥新仓库,文物大多被移入新仓保管,依然延续原本的三仓位置摆放以方便管理。正仓院平时不开放,其宝物常人难得一见。宝库严守古来入秋曝凉之传统,于每年秋天进行开仓仪式,开封、检点、调查、晾晒和修复。1946年以来,为向广大民众和世界学者展示这些8世纪瑰宝,宫内厅开始借每年的秋曝,取出数十至上百件宝物,在奈良县国立博物馆举办一年一度的秋季“正仓院展”,为期仅两周,使得古代神秘罕见的内府御用宝物,得以公开。每次选择的展品,均有数件从未面世之精品,所以每逢正仓院展,日本以及世界各地人们纷纷蜂拥而至观摩。

昭和二十一年(1946)第一回正仓院展入场券

正仓院宝物中,家具是一大宗,其中有很大比例是圣武天皇宫中御物。奈良天平时代正值日本开始大规模汉化时期,这些家具的来源,或随遣唐使输入,或从新罗辗转而来,或由渡海归化唐人工匠制作,或由日本工匠仿制,与唐代样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传来的这批家具,也奠定了后世日本家具样式的基础。下面就通过几件名品来看看唐人的家具与陈设。

用正仓院宝物模造品复原的圣武天皇书房陈设

正处于席居时代和垂足时代之转折的唐朝,虽然高型坐具已经出现,但室内陈设大多仍以可移动的屏风、床榻、几案、箱柜为主,生活起居主要在抬高的床榻上进行。唐代家具传世者无一,欲了解唐人家具陈设情况,基本只能借助绘画、出土壁画等图像资料以及少量出土模型。幸运的是,日本正仓院恰好保存了一批时代大约在盛唐的家具,种类包括屏风、几案、床榻、椅子、双陆局、棋局、箱柜等等,几乎囊括了唐代家具的所有种类,为我们提供了难得的实物资料,一窥盛唐风貌。

天平胜宝八年 《国家珍宝帐》

【鸟毛立女屏风】

屏风是席居时代最重要的室内陈设之一,正仓院曾入藏的家具中,屏风也是数量最多的一种。光明皇后向东大寺施舍宝物的名录《东大寺献物账》之《国家珍宝帐》中,记录了施入御屏风一百叠的情况,其中有“画屏风廿一叠、鸟毛屏风三叠、鸟画屏风一叠、夹缬六十五叠、臈缬十叠”。此后又陆续施入屏风三叠二十四扇,为欧阳询、王羲之等真迹书法屏风。

这批屏风画面题材很丰富,不少与中国有关,据《献物账》记录,大体可分为山水、宫室、人物、草木、鸟兽几大类,比如古样山水画、大唐勤政楼前观乐图、大唐古样宫殿画、骑猎图、古人画、立女图、夜游、舞马、驎鹿草木、鸟木石、鹰鹤等名目。材质则有绘画、鸟毛贴画、夹缬、臈缬等。圣武天皇在身边摆设大唐勤政楼前观乐图屏风与国图屏风,加上体现治国理念的格言书法屏风,应是欲以年轻时的玄宗为榜样,激励自己施行德政。

这百余叠屏风都属于宫廷日用陈设,在后世陆续出库使用几率较高,损耗的情况也很严重。正仓院出纳文书、出入帐中常可见调用记录,如奈良神护景云四年,曾有薄墨马形屏风和散乐形屏风作为“样”贷与造东大寺司,没有归还的记录;平安初弘仁五年,嵯峨天皇还曾将蓬莱山水等三十二叠屏风卖出。经过一千两百余年的星霜,至今只保存四十余扇,完整者仅有三叠十八扇,即著名的鸟毛立女屏风、鸟毛篆书屏风和鸟毛贴成文书屏风,其他还有若干不成组的夹缬屏风和臈缬屏风,均保存在北仓阶下的“北棚”中。

屏风结构示意 鸟毛篆书屏风

观察现存的屏风可知,其画面、构造形态为典型唐前中期样式,与近几十年来西安京畿一带、新疆吐鲁番等地发现的大量唐墓屏风画也多可对应。唐墓屏风画仅可见画面信息,而具体构造则可从正仓院实物中得见一斑。如闻名于世的“鸟毛立女屏风”,《国家珍宝帐》中有入藏时的描述:“鸟毛立女屏风六扇,高四尺六寸、广一尺九寸一分,绯纱缘,以木板作斑竹帖,黑漆钉,碧絁背,绯夹缬接扇,揩布袋。”“帖”即框木,用木材加工成斑竹状的框,每扇边框周缘以绯红色纱装裱。屏风背面的芯木与缘框用铁钉连接固定,缘框髹黑漆,并用黑漆钉固定芯木的纵材和横材以及底布。六扇屏风以绯色夹缬接合,称为接扇。屏风背面则用碧色丝绸托裱。其标准尺寸大多高约5尺,宽1尺8寸,6扇则宽约11尺,是当时大量生产的标准形。

“鸟毛立女屏风”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上的屏风画,为树下美人六曲屏样式,前三扇仕女立于树下,后三扇仕女坐于树下石上,姿态各异,蛾眉细目,体态丰腴,樱嘴点红,面施假靥花钿,仕女的衣服部位曾经覆盖有不同色彩的鸟羽,但基本均已脱落,仅余线条。相同布局的树下美人屏风画和仕女造型,在开元二十五年的武惠妃敬陵、开元后期西安南里王村韦曲韦氏墓等多处可以看到,尤其是韦氏墓例,造型与之几无二致,是典型开元末天宝初的流行。此屏风内发现天平胜宝四年(公元752年)文书衬纸,说明其制作时间距唐开元末(公元742年前后)很可能不足十年,流行如此契合,可见当时交流之频繁。

鸟毛立女屏风六扇画面全图

唐开元末 陕西西安南里王村韦氏墓壁画六扇屏

开元二十五年 武惠妃敬陵石椁线刻

景云元年节愍太子墓壁画六扇屏风 树下美人 屏风锦框

【挟轼与多足几】

正仓院北仓阶下“南棚”有“紫檀木画挟轼”一件。高33.5厘米,长111.5厘米,宽13.6厘米。以长条形柿木为几面(天板),上贴紫檀薄板,两端贴楠木板。两端各有二足,中段细窄处套以三层象牙圈。足下基座以及四周镶金嵌银,描绘花叶、卷草、蝴蝶,做工细致考究,并附有一条与尺寸相合的白罗褥,是圣武天皇生前喜爱之物。《国家珍宝帐》中录有“紫檀木画挟轼一枚”,其下注“着白罗褥”,便指此件。另外中仓也藏有一件“漆挟轼”,形制与之相似,唯无华丽之饰。

正仓院 紫檀木画挟轼

正仓院 漆挟轼

所谓“挟轼”,即古人所称“凭轼”,又可称为夹膝、凭几、隐几、伏几。几面平直,下置二足,盘坐于榻上或席上时,可以放置身前凭靠憩息,或置于身侧随意侧倚,可称得上是席居时代又一类重要家具。波士顿美术馆所藏阎立本《历代帝王图》之陈宣帝,与北京故宫《步辇图》中坐在小辇上的唐太宗,身前均置此物伏靠。阎立本《北齐校书图》中侍女手中所持的一件和床榻上一位学士身侧所凭靠的,也是同式。新疆阿斯塔纳墓地出土的一件“琴几”,虽非凭几,但其造型却和正仓院挟轼几乎一致,同为两端各二足型,其上也有彩绘花鸟装饰。凭几在中日两国沿用的时间都很长,平安时代后又叫“胁息”,一直到近现代还在使用。

《步辇图》、《历代帝王图》中的凭几

《北齐校书图》局部 侍女所持凭几

新疆吐鲁番出土琴几

南宋梧阴清暇图

乾隆御容 三足凭几

1903年《旧仪装饰图谱》中“寝殿”布置中的胁息

《和汉三才图会》中的脇息 桃山时代桐凤凰莳绘脇息

身前放置的几案类家具,除了为方便凭靠的凭几,还有可置物、读书写字的栅足案,正仓院保存有二十四张统称为“多足机”的条案,便是此类。其足数目有十八足、二十二足直至三十六足八种。如中仓所藏的一件“二十八足几”,案面平直,纵54厘米,横104.5厘米,栅形直足,两侧各十四足,高98.5厘米。素木不髹漆,以白、浅绿、丹、苏方等色描绘纹样。另有一件“黑漆十八足几”,则髹黑漆不加饰。此类几案历史非常悠久,先秦以来常见,其中矮小者可如五代卫贤《高士图》中所绘置于榻上,高者便可如敦煌莫高窟众多维摩诘经变图中所示,放置在床榻或禅椅前方使用,还可充当供台,演变为后世的各种条案类家具。

正仓院 二十八足几和黒漆十八足几

二十八足几上残留的彩绘纹样

湖南岳阳桃花山唐墓出土栅足案

济南北齐道贵墓壁画

卫贤《高士图轴》 榻上置案

奈良天平时代 因果经画卷 榻上置几

敦煌莫高窟98窟 维摩诘经变图 榻前置高案

黄筌 《勘书图》

鎌仓时代  《圣徳太子绘传》

《旧仪装饰图谱》之祭器

【胡床和御床】

日本人长期以来惯于席居,所以古时一般家庭并无床椅,但正仓院中也很难得地保存了数件奈良时代的床榻类家具。北仓阶上中央存放有“御床”两张,长237厘米,宽119厘米,高38.5厘米,造型为简易的四足案形结体矮床,表面有铅粉刷饰痕迹,并附有叠(垫席)、褥残片若干,覆(被)一条。为圣武天皇和光明皇后御用具,即《国家珍宝帐》最后所列“御床二张,并涂胡粉,具黑地锦端叠、褐色地锦褥各一张,广长亘两床,绿絁袷覆一条”。

唐人日常起居大多是在各种床榻上进行,床榻是室内最主要的家具。从敦煌壁画和唐代墓葬壁画中所显示,这种四足矮床在唐代使用十分普遍,除了充当卧具外,也可充当一般坐具,或盘腿、跪坐其上,或垂足坐于其沿,或置于大床(桌)两侧供并排宴会使用。日本后世也继续将其作为天皇的御床、御寝台使用。

正仓院 御床二张之一

《安政禁秘图绘》中的清凉殿大床与御叠敷(被褥)

敦煌14窟北壁壁画 男女共坐一床

敦煌323窟圣行品 拒卧具供养 充当卧具

敦煌454窟菩萨心地品 拒礼拜医药供养 充当坐具

陕西长安南里王村唐墓壁画 充当承具

更为珍贵的是,在南仓中还保存有一把“赤漆欟木胡床”,虽称“胡床”,实为椅子,日本沿用唐代旧习,将一切坐卧具通称为床,并把西方传入的高足椅子称为“胡床”(其概念并非我国一般所指交椅),唐人则称之为“倚床”、“绳床”,即椅子。唐代椅子造型大体可分为扶手椅和靠背椅两大类,其中扶手椅又分弓背搭脑扶手和直背搭脑扶手两种,正仓院所藏即后者,靠背高48.5厘米,椅座高42厘米,宽78.4厘米,深70厘米。表面朱漆涂饰,四足及转角、端头处有铜质箔板包角,两侧扶手在前后腿之上各立短柱,柱首宝珠状如勾阑望柱。搭脑平直,两端出头。面屉宽而深,为藤材编成,人坐其上,广可容膝,类似后世所称禅椅。

此外还有一种无扶手的高弓背搭脑靠背椅,如北京天顺元年唐墓壁画例,在日本绘画和塑像中也有体现,即后世靠背椅的前身。

正仓院 赤漆欟木胡床

敦煌莫高窟61窟 佛光寺中坐于禅椅之上的僧人

莫高窟9窟壁画 与法隆寺弘法大师像

敦煌138窟壁画中 同时出现了四足床与禅椅数张

敦煌285窟西魏壁画、统万城大夏国遗址壁画中的禅椅

北京唐墓壁画与日本藤原鐮足、菅原道真像中的靠背椅

京都紫宸殿御帐台、高御座内的御椅子

清凉殿内常设之御椅子及褥

敦煌北朝壁画中便已出现禅椅,中唐以后越发普遍。敦煌晚唐138窟壁画中,还恰好同时出现了四足床与禅椅数张,僧人盘坐其上。正仓院此例为圣武天皇仪式用具,与前举二十八足几配套使用。此搭配依然为后世沿用,如京都御所紫宸殿高御座、御帐台之中,即各放置御椅子一把,至今日本皇室一些礼仪场合仍保留御椅子和多足几的搭配。

【双六局、棋局与牙床座】

正仓院中还保存了一些精巧的博戏用具,构造和唐代一般壸门小榻接近,也可属家具范畴。其中有双六局、棋局等八具。“双六”即双陆,是魏晋以来流行的一种古老棋艺,唐宋非常盛行,奈良时代也传入日本。正仓院所藏双六局有五具,材质有紫檀、榧、沉香木等,中仓所藏“紫檀木画双六局”和北仓下阶北棚藏“木画紫檀双六局”最为精致,后者为《国家珍宝帐》登记品,是圣武天皇生御用具。

正仓院 紫檀木画双陆局

木画紫檀双六局

木画紫檀双六局

局部

木画紫檀双陆局 俯视盘面 月牙门与花眼

正仓院 榧雙六局

木画紫檀双六局长54.2厘米,宽31厘米,高16.7厘米,盘面长方形,贴紫檀木,东西两边之中有月牙形之“门”各一,左右列十二花眼,南北各有一花眼,均以象牙镶嵌而成。盘座为黄杨木质,四周用象牙、染绿鹿角、黄杨木、黑檀、紫檀等镶嵌出华丽的彩色缠枝花鸟,即所谓“木画”。座东西两侧各有两个壸门,南北侧各一壸门,为盛唐床榻座类家具所流行的壸门造型之一。此外,还附有各色双六子、骰子、双六筒、双六子箱、漆缘籧篨龛(漆边藤条双六箱)等配件。中仓所藏紫檀双六局与之类似,唯盘面南北无花眼。其余几件双六局,如中仓一件“榧双六局”,则多不如前举两件华丽精致。

1973年吐鲁番阿斯塔那206号墓,曾出土一件镶嵌螺钿木双陆局,其形制与正仓院所藏者相仿,壸门造型一致,也用螺钿镶嵌出月牙门和花眼以及花鸟装饰。传唐周昉所绘《内人双陆图》中则有唐代宫廷女子游戏双陆的场景,因仕女坐于凳上,所以该双陆局还用了两层壸门床座抬高之。

唐 螺钿双陆木棋盘 吐鲁番阿斯塔那206号墓出土

俯视盘面装饰

周昉《内人双陆图卷》 北宋摹本 双层双陆局

正仓院所藏棋局,造型多与双六局类似,棋盘之下有壸门座承接,不同之处在于棋局为方形,所以四周各有两个壸门。如中仓的“桑木木画棋局”,桑木质,边长52厘米,高15.5厘米。盘面上面嵌有纵横19条象牙质的细纹,并设有9个象牙芯、紫檀边的花眼,棋盘四围则有螺钿黄牙装饰。壸门床脚上还用泥金描绘出了木纹彩绘。其形态与新疆阿斯塔纳出土的木棋盘、河南隋张盛墓出土的白瓷围棋盘类似。新疆阿斯塔纳出土唐代绢画和敦煌壁画中也有弈棋形象。

正仓院 桑木木画棋局

正仓院 桑木棋局

唐 木围棋盘 吐鲁番阿斯塔那206号墓出土

隋 白瓷围棋盘 河南安阳隋张盛墓

敦煌莫高窟454窟壁画

唐 弈棋仕女图屏 阿斯塔那张礼臣墓出土

北仓的“木画紫檀棋局”,更为精巧称绝,是正仓院家具中闻名遐迩的名品。棋局表面贴以紫檀片,嵌以象牙罫线,纵横各19道,又镶嵌有精致的花眼17个。边侧四面各界四格,其中用染色象牙镶嵌雉雁狮象驼鹿及胡人骑射、牵驼等形象,华丽细致。对局之两侧各设有备金环的抽屉各一,中有机关,一方启闭,对方亦如之。内有木雕鳖形龟形各一,背容棋子,颇形巧妙。棋子玉质上绘有鸟形,制作精良。抽屉之下便是上沿作花牙子、下有托泥的壸门床座。

正仓院 木画紫檀棋局

木画紫檀棋局  俯视

木画紫檀棋局  棋子容器打开

镶嵌纹样

阿斯塔纳出土的另一件双陆局,牙床脚造型与之接近(斯坦因摄)

初唐三彩牙脚壸门榻 陕西富平李凤墓出

此物也是圣武天皇御物,其工艺精良,一般认为出自唐土巧匠之手。在《国家珍宝帐》中形容其:“木画紫檀棊局一具,牙界花形眼,牙床脚,局两边著环,局内藏纳棊子龟形器,纳金银龟甲龛。”敦煌文献中多有“牙脚”、“牙床”之称,此局下连花牙子壸门座称为“牙床脚”,也正与唐代称谓相符。阿斯塔纳出土的另一件双陆局,以及陕西富平李凤墓出土的一件初唐三彩牙脚壸门榻,其牙脚形态便与之相仿。

“牙床”式壸门座在唐代家具中运用十分广泛,可算是最重要的一种唐代家具构件,在唐代绘画和出土模型中很常见,可成为床榻、坐具,也可做各种承具、托盘、置物台,如周昉《调婴图卷》仕女所坐大方床,懿德太子墓壁画侍女手中所持小台,敦煌159窟壁画中的食床,净土寺俊乗上人所坐小榻等。从大量唐墓棺床台座所刻绘的情况看,唐代床脚的形态有好几种,随流行而异,也大多在正仓院家具中可以得见实例。

净土寺俊乗上人像所坐小榻

周昉《调婴图卷》仕女所坐大方床

懿德太子墓壁画侍女所持小台

敦煌壁画中的食床

《宫乐图》 围坐大食床

左:正仓院藏八角几 右:大英图书馆藏妙法经插图

一般的箱、柜等器具,其下往往也连带一个床座。正仓院中还藏有大量箱柜笼类器具,多做如此造型,如紫檀木画双六局所配的一件“漆缘籧篨龛”,箱盖盝顶,通身以细密竹篾编成,缘涂黑漆,下连牙床座,形态和苏州虎丘出土的五代宋初经箱相似。还有若干称为“献物台”的木几,为一般唐式置物小床,或方或圆或多角,也多为牙床造型,上可放置盒、箱或一般物品。另有一类称为“唐柜”的木柜,为数不少,下有四足,则与唐代出土的三彩柜造型相似。由于生活起居习惯还是多少有差异,相比于唐朝,正仓院缺少杌凳类家具以及当做坐卧具的牙床榻。

正仓院 漆缘籧篨双六局龛 下连床座

苏州瑞光塔楠木黑漆嵌螺甸经箱 盝顶带座

苏州虎丘云岩寺塔楠木经箱 盝顶带座 五代至宋初

正仓院 碧地金银绘箱

正仓院 绿地彩绘箱

正仓院 绿地彩绘箱

正仓院绿地彩绘箱 模造品

正仓院 彩地彩绘箱  模造品

正仓院金银绘笼箱 模造品

纳尔逊博物馆所藏一套白瓷器具模型

综上,若要布置一间唐代居室,最主要的家具为若干床榻,以床为中心,其上、四周可以张设帷帐、屏风,并放置各种几案供凭靠、置物,此外还可布置若干绳床、倚床、杌子等椅凳类家具,以及下连床脚、置于地上的各种箱柜。若是宴饮场所,则需要一张大方食床,两侧安放长条坐床或杌子。若是书房,除了坐榻屏风之外,供读书写字的栅足几案也是不可或缺的。敦煌壁画画及室内布置,简单者大多仅有一张大床,其后一张屏风,墓室陈设也如此配置,棺床其后绘六扇屏风或三面屏,前方则绘制乐舞、侍奉图,模拟主人观舞享乐之景。纳尔逊博物馆藏有一套隋或初唐的白瓷器具,床榻、凭几、条案、筌蹄、隐囊、熏炉、灯具、箱盒一应俱全,也大体反应了隋唐室内的日用陈设情况。

山东嘉祥隋徐敏行夫妇墓壁画 屏风床榻几案组合以及倚靠的隐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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