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文:寒夜里的精灵|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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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之窗:
《寒夜里的精灵》刊发《祝你幸福.知心》2013年11期“心灵美文”栏目。
11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我刚到家,侄女就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大爹,有件很重要的事情,爷爷奶奶都告诉您了吧?”我摇了摇头,好奇地看着侄女。侄女红彤彤的小脸上写满了得意与喜悦,“那您猜猜吧!”
“猜什么猜,快写作业去!”这孩子,总跟我淘。再不严厉点恐怕就惯坏了。不料侄女小大人般悠悠地长叹一声,“哎,爷爷奶奶怎么就忘记了呢!”侄女将书本摊到桌上,手头却不停地玩弄着笔杆,眼睛笑眯着,目光时不时地往我身上瞧。我故作恼怒地吼了她一嗓子,她却依然乐呵呵地冲我笑。
2003年冬,弟弟去世时,侄女只有两岁,才刚会走路,颤颤巍巍的,随时都像要跌跤,说话也还不太利索。对于弟弟的离去,侄女只是看到大人们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且葬礼后没几天,她妈妈便离开了家。
每每看到侄女,我就总会想起弟弟,想起弟弟外出打工归来,将我的孩子高高举过头顶,欢天喜地地疯乐;想起我刚读初中那阵,弟弟常将父母给他的零花攒下来,每逢周末,便独自静候在村口,塞给我那些零碎小钱的情形。
转眼间,侄女也到了弟弟当年的年龄,俨然是一个漂亮的小公主。慢慢地,我意识到,吃、穿、读书都不用愁的侄女,随着年龄的增长,居然变得心事重重,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忧郁,尤其是在她明白爸爸妈妈意味着一种什么样的血缘关系后。一旦谁说起弟弟,侄女就会默默地看那些老照片,不断地问我们:“爸爸有多高,爱我吗,他怎么就没了呢?”每每问得我们心酸不已。
现读小学四年级的侄女,自上小学起,就是全年级优秀学生,老师同学都特别喜欢她,她遇事也总找我商量,但眼下神秘兮兮的侄女,我有点不懂了。
第二天晚上,我还没上二楼,侄女就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将我堵在了楼梯口,表情严肃地告诉我:“大爹,您先在这里等我,我喊您时,您再上去!”
“好!”应了侄女的话,却又感到诧异,她到底干啥怕我知道了呢?我纳闷,悄悄地上到二楼,却发现门被侄女给反锁上了。敲了敲门,侄女让我再等等。
五分钟后,当侄女开门的一瞬,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张贺卡置于电脑显示屏前,贺卡两旁分别摆放了一碟小鱼、一碟小螃蟹,一只棒棒糖和一个小饰品娃娃。不待我开口,侄女已兴奋不已地冲我喊:“大爹,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我真记不得了,但心里特别温暖。在我们这地方,一般只给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过生日。
“小鱼两元,螃蟹三元,棒棒糖一元,总共花了六块钱。”侄女一五一十地跟我说:“钱嘛,您放心,大爹,我不会乱用的,这都是以前您给我的零花钱省下来的,那个小娃娃嘛……”
侄女突然变得腼腆起来,“那个小娃娃,本来是奶奶生病时,我要送给奶奶的,但奶奶没要,我想,挺好看的娃娃,就作为生日礼物一起送给您吧,大爹,您喜欢吗?”
“喜欢,喜欢!”幸福一下子溢满了我的心间。我又一次想起了我的弟弟,假如弟弟在,看到这么懂事的女儿,他会多么开心,幸福!
我禁不住问出声来:“燕儿,愿意叫我爸爸吗?”我知道弟弟也希望能有个“父亲”去爱她的女儿,没想到侄女摇了摇头,一丝悲哀的神情从那明亮的眼中闪过:“我爸爸已经死了,您是我大爹,我只能叫您大爹!”
“好,好,就叫大爹!”看来弟弟这个父亲,在侄女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占据着无可替代的绝对空间。
那晚,在孩子面前,我毫不掩饰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有对弟弟的思念,更有温暖,感谢上帝赐给了我一个精灵,在这凛冽的寒冬,让我拥抱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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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学文,四川巴中人,北京市顺义区作协会员,四川省巴中市作协会员,成都市微型小说学会理事,《琴台文艺》责编、《文学天空》网刊主编,曾获省文学大赛小说类作品二等奖、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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