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山大名鼎鼎的“斗波哥”——陈斗波

我的斗波哥
徐江华
算下来,我和陈斗波认识不足三年,却似故交,有日子不见,至少相互要通个电话,嘘寒问暖的。
京山这地界,陈斗波的名气不算太小,能像他手握省摄影家协会和省作家协会双料金字名片的,并市无二人。一次他去药店抓药,服务员小姐唤他陈老师,他诧异地问服务员怎么认识他,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说:“您是供电公司的陈斗波老师,大名鼎鼎,哪个不认识哦!”他腼腆一笑,用浓重的汉腔说:“以后请不要叫我老师,叫斗波哥就行。”无论男女老少,熟与不熟,叫他一声斗波哥,他便眉开眼笑,嘚瑟得不行。我们相见恨晚,赋闲后又向他学习摄影,自然也叫他斗波哥了。
有人说,物欲横流的当下,能潜心码字和玩摄影的人为数不多的,斗波哥可算其中一人。他好像天生跟艺术有缘,向来没有放弃对真善美的抒发和追求,在他最近出版的散文集《春来好散步》中可窥见一斑。斗波哥活跃于摄影和文学两个圈子。摄影圈子里,文章他写的最棒;文学圈子里,照片他拍的最靓。
汪在满先生有次调侃斗波哥,说你文的武的都来,以后叫我们这些人在圈子里怎么混?斗波哥莞尔一笑,笑起来好天真。斗波哥样子很文艺的,年过花甲,还来不及全白的头发,银光闪闪,一点也看不到他身上的老气。他经常穿一身军绿色的马甲板裤,上下口袋要足够的多,有没有用无所谓,关键要显出艺术家的作派。平日里,斗波哥总爱捧着相机满大街这里走走,那里瞧瞧,突然举起相机,一处景,一个人,一条纪实新闻就活生生映在他镜头里了。在家里,斗波哥是个好丈夫,除了理财管帐这类小事夫人管外,里里外外的家务事他全包了。这些年,多亏隔三差五老有作品获奖,手头也还算宽裕,总爱吆五喝六把朋友招在一起,分享他收获的喜悦。
斗波哥有点怪。认识之初,见他与人说摄影谈文学时,争到恨不得跟人“翻脸”的地步,大惑不解。相处久了,熟了,才知道那是一个老文青的倔劲上来了。他认为对的事情,一定要坚持的,九头牛都拉不回。一次局里给他四千元钱,派他去武汉购打字机。到市场一看,他发现更加高效便捷的多功能电子打印机上市了,于是他自作主张,跟人借了一万元钱,竟花高出几倍的价钱把四通打印机买了回来。办公室主任提醒他,先斩后奏,你等着挨抽吧!斗波哥不怕。他请局领导现场观摩演示,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太好用,一致认可,居然让他逃脱了追究。事后证明,运用先进技术处理公文,极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和质量。
斗波哥热爱朗诵。嗓子好,有磁性,圈子里有娱乐活动,朗诵是他的保留节目。有次刘永梅老师请他给自己带的初三班上堂朗诵课。课堂上,斗波哥干萝卜皮子发胀,一改往日的不修边幅,气定神闲后仿佛熟门熟路,讲课如行云流水一般,听得台下学生没有一个走神的 。与学生互动时,斗波哥眉眼往上一挑,然后长时间一闭,像模像样的回答学生提出的所有提问。课后刘老师说,斗波哥讲台上一站,气场大,稳得住,放的开,颇有师生情结。斗波哥回了句:“我觉得好过瘾。”
斗波哥朋友很多,但在择友上,他是很讲究的。虽然结交的未必都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文人儒士,粗鄙无墨之人,他是不交的。斗波哥尤其爱跟有艺术天份的年青人结为金兰之好,一来尊为兄长,在艺术的殿堂里可取长补短,搞好传帮带;二来和年青人摸爬滚打,足能让他焕发出新的活力。孟敏的摄影进步很快,原来是师承斗波哥的。几次大赛中,斗波哥甘为人梯,放下自己作品,也要为新人显山露水腾出空间。在他的辅导下,孟敏的《千里之外》获得去年市“移动杯”一等奖,《洋女婿的中国婚礼》又喜获今年湖北“建行杯”二等奖。此生能教出一个好学生,被人叫回老师也值得了。何况,斗波哥的好学生不止一个人。
查家山先生是斗波哥最要好的良师益友。圈子里,查先生是一个十分风趣的老头,年过古稀,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一位有一肚子学问的儒士。斗波哥因受查先生文学启蒙,管查先生叫老师,佩服到五体投地;我们除叫查先生查老师外,还叫他查伯,叫他山哥,他都认了。有一次,斗波哥设宴请圈子里朋友吃酒,朋友们收到通知,以为斗波哥又有新作获奖,都高兴:斗波哥获奖请客,一定要去祝贺!人到齐后,斗波哥才宣布:“今天是查老师的生日。”哈哈!其实不是,斗波哥想找个由头,与大家共享“将进酒,莫贪杯。”的乐趣。那以后,对斗波哥,我有极好的印象了,觉得斗波哥待人真诚、心地善美,是后半生颐养天年的可交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可真正让我认识斗波哥,了解斗波哥,却是一件连他自己都不太在意的小事情。那天中午,斗波哥在我车上接到胡永波从荆门打来的电话,说家中突然停电,米饭才煮到半熟,夫人着急,请斗波哥过去看看。斗波哥二话没说,拔腿就走,利用自己在供电系统的人脉,亲自叫上大师傅,直奔胡永波家中接通了电源。
生活中, 但凡跟艺术沾点边的人,骨子里都有些偏执和孤傲,斗波哥不是。他做起正事来,认认真真,一码归一码。假如不是十五岁那年还没读完初中就从武汉下放到父亲的故乡京山,假如知青返城那些年他能如愿回到武汉,假如父亲同意动用部队老关糸跟他铺平人生的成长路径,斗波哥会实现他的梦想,当一个教授,抑或做一个画家,反正跟艺术有关。可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在京山老家,他与电工结下不解之缘,而且一干就是一辈子。在他所有文字里,竟然读不出一丝半点怨气和戾气。
他热爱自己的职业。那年,全省农网改造时间紧迫,省里要求地方政府三个月完成任务,基层勉为其难,叫苦不迭。斗波哥凭着多年基层农电工作经验,认为三个月完成地方农电改造不切实际 ,并以一个“老农电”的身份,通过政务信息向省里反映地方实情,并大胆建言。没想到,建议得到时任省长蒋祝平的批示,全省农村电网改造还酌情延期 。
这下斗波哥出名了,在供电系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到省长亲批的建言献策,在京山也是为数不多呵。斗波哥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他灵机一动,借东风向时任供电局的曹家国局长提出购置一台新款数码照相机的申请,曹局长欣然同意,答应不日落实到位。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左等右等,相机连影子都没看见。斗波哥心急,担心夜长梦多黄了好事,趁着一日曹局长大会作报告时, 他拿着二万元申请报告跑到台上,众目睽睽之下,硬是逼着曹局长签字划押了才肯下来。从此,斗波哥鸟枪换炮了,业余摄影也走上了快车道。
其实,斗波哥和他的老师查家山一样,是圈子里的兴奋点、调侃对象,俩个“妻管严”,总有胡诌不完的笑话段子。查老师年事已高,往往酒喝到正酣时,旁人就不给他斟酒了,急得他嗷嗷直叫,大呼不公。因为嫂夫人李大姐叮嘱过,喝到查老师讨酒了,离鼻涕眼雨流就不远了;斗波哥麻将打到投入时,判若二人,见上家连打飞张,恨不得掀翻桌子。圈子里流传着一个斗波哥打麻将的故事,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反正大家讲得绘声绘色,一笑了之。一日,斗波哥手气背,几圈不和便捶胸顿足。有局牌临尽尾盘出胡无望,斗波哥怕放铣,跟着打熟张,拆了六八筒的门子,可翻手就接到七筒。这不是跟老子作对吗?斗波哥甩手掴了自己一耳光,一怒之下将七筒摔成两半。结果奇迹出现了:三家推牌叫和,一家成七筒,一家成四筒,一家成三筒。斗波哥秒崩,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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