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媛玲 | 伴随着童年的"洋糖"
伴随着童年的"洋糖"
文/刘媛玲
许是因为中秋节女儿带回一盒巧克力的缘故,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常吃的水果糖。
那时候没有别的零食可以改变口味,口馋了就是用馍夹些辣子酱吃。父亲心疼我们,水果贵些,便隔三差五给我们买回一些水果糖,每当父亲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那对我们不啻一个盛大的节日。解开粗糙的用来包水果糖的黄褐色的包装纸,那花花绿绿的穿着鲜艳的外衣的糖块立刻像磁石般吸引了我们的眼球。我们都叫它“ 洋糖 ” ,那透明的彩色的包装纸的确带点 "洋味儿 ” ,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我们常迫不及待地抓一块剥开糖纸将水晶般的糖块放进嘴里,甜津津略带点酸的水果味就在口里弥漫开来。舍不得咬,就那么一点点让它在嘴里融化,一点点吞咽,一块糖要在口里含很长时间,直至完全"化为乌有“,最后还要用舌尖再舔舔嘴唇,像牛反刍似的回味那余下的一丝丝甜味。
水果糖有好几种,有圆的方的,大的小的,水果味和奶味的,穿"外衣"和"裸体"的。大概为了吸引人不致显得难看单调,"裸体"的糖块身上还带着不同颜色的漂亮的条纹,挤挤挨挨地躺在商店柜台上的玻璃瓶子里,无声地召唤着喜欢它的孩子们。还有一种无颜六色的像豆子大小的糖豆,也不知是用什么染成的,抓一把在手,小孩们的舌头手上也同时沾上了糖的颜色,吃完糖,看着手心,馋嘴的孩子们个个张开手把上面沾染的糖味舔了又舔,结果鼻尖上也沾上了黏黏的糖色,让大人们忍俊不禁。但我们还是喜欢有糖纸包着的水果糖,除了卫生方便携带,它的"外衣"还是我们喜欢的"收藏品"。
吃完糖,糖纸是绝对舍不得丢的。把皱巴巴的糖纸用手细细地摩平,然后一张张夹在书页里,和院子里的孩子们比谁积攒的多,谁的糖纸更漂亮,有时候也带到学校在同学面前互相炫耀。在太阳光特别强烈的时候,下课后我们常拿出一张透明的彩色糖纸,放在眼睛上看太阳,刹那间太阳不再那么强烈,随着我们眼睛上的糖纸也改变了颜色,一种颜色看过了,再换另一种颜色,就像戴上墨镜一样有趣。自己的看过了,再交换着看,直到上课铃声不讨人喜欢的响起。
最美好的记忆是晚上躺在被窝看书时,口里含一块糖,手里拿一本书,一边品尝着糖的甜味,一边看着书中的故事,慢慢地就进入了梦乡。那时也没有晚上吃糖损伤牙齿这一概念,只知道那是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刻。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有点后怕,万一睡着了一不小心卡在喉咙呢?
在有糖可吃的日子里,也不敢想吃就吃,常常藏几块做一些交易。那时特喜欢看小人书,看邻居家的孩子谁有喜欢看的书,人家又不愿意借,就悄悄塞一两块糖"贿赂"一下,然后欢天喜地的拿着心怡的书跑回家。能有书可看,对那失去的几块糖,倒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和惋惜。
虽然父亲从没有买回过类似"小白兔"那样的奶糖软糖,更没有听说过什么巧克力,仅仅就是硬邦邦的“ 洋糖”,但我们却喜欢的不得了,从没有奢想过能够吃到奶糖,在那样的年月,能够有水果糖吃,我们已经心满意足,它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希望和欢乐,不致于太过枯燥和无味,也满足了我们小小的虚荣心。感恩、感谢爱我们的父亲,让我们经常能品尝到糖的滋味,也让我们感受到浓浓的父爱,甜蜜而幸福。
作者简介:刘媛玲,西安市灞桥区退休教师,陕西富平人。喜爱文学创作,多年来勤耕不辍,先后在《中国教育报》《教师报》《陕西日报》《西安晚报》《陕西广播电视报》《八小时以外》《家庭生活指南》等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发表作品千余篇(首)。在陕西人民广播电台主办的纪念改革开放征文活动中荣获二等奖。《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签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