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内部不稳王琳宣布退兵,意外不断剧本一再改写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41篇
王琳一举擒获侯安都和周文育,士气正盛,和陈霸先有分庭抗礼之势,其他各路诸侯又开始蠢蠢欲动,鲁悉达和周迪坐地起价,新吴洞主余孝顷则直接加入了王琳的阵营。
不过,余孝顷表面上加入王琳的阵营,实际上还是在趁机壮大自己,他派僧人道林去游说王琳道:“周迪、黄法氍表面上依附金陵,暗地里却窥伺机会。您的大军如果东下,这帮人必然成为后患,不如先平定南川再东下,我余孝顷请求带着所部去追随您,在您麾下效力。”
王琳听从了余孝顷的建议,派轻车将军樊猛、平南将军李孝钦、平东将军刘广德领兵八千人去平定南川,让余孝顷总督他们三人,驻扎在临川故郡,同时向周迪征收兵粮,以观察他的反应。
为了安抚人心,陈霸先连忙任命开府仪同三司侯瑱为司空,衡州刺史欧阳頠为都督交、广等十九州诸军事、广州刺史。
此举既是在安抚侯瑱和欧阳頠,也是在告诉其他军阀,只要跟着我,马上给你封官晋爵。但对于那些久经风雨的军阀来说,官帽子是最靠不住的,有本事先搞定王琳,保住你的陈朝。
永定二年(公元558年)二月初九,南陈又发生了一件让陈霸先颜面尽失的事,刚被任命为南豫州刺史的沈泰竟然跑路了,投奔北齐。
三月,北齐派兵护送萧庄回到江南,并册拜王琳为梁朝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为了争取高洋的武力支持,王琳派其侄子王叔宝率领所统辖十个州刺史的子弟去邺城充当人质。
随后,王琳拥戴萧庄登上皇位,改元天启,追谥萧渊明为闵皇帝。萧庄以王琳为侍中、大将军、中书监,其余官职依照北齐册命。
局势变化太快,称帝不到半年,陈霸先已然面临北齐和南梁腹背受敌的窘境。果然,皇帝不好当,登基就意味着上擂台,对手还是群殴。

四月初三,为了断绝南梁旧臣的念想,陈霸先派人杀了萧方智,立武林侯萧谘的儿子萧季卿为江阴王。

五月初一,余孝顷在工塘屯驻两万军队,连结八城兵力逼临周迪的驻地。周迪害怕了,请求讲和,并送兵粮给余孝顷。
樊猛等人想接受和好盟约收兵而归,余孝顷却贪图出兵之利,不许樊猛等撤退,树起栅栏围住他们。因为这件事,樊猛与余孝顷开始不和。
六月初七,陈霸先下诏命司空侯瑱与领军将军徐度率领水师为前军去讨伐王琳。七月初七,陈霸先驾临石头城,亲自为侯瑱等送行。
从下诏发兵,到正式出师,整整过去了一个月,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此时的南陈内部一定不和谐。
与此同时,高州刺史黄法氍、吴兴太守沈恪、宁州刺史周敷联合出兵救援周迪。周敷从临川故郡切断江口,分兵攻打余孝顷的别城。
关键时刻,樊猛等不肯去救援,别城陷落,刘广德先一步乘流而下,也得到保全。余孝顷等都扔掉船只带兵士步行,周迪发兵追击,把他们全部抓获,余孝顷及李孝饮被送往建康,樊猛则还给了王琳。
从结果来说,余孝顷不是来给王琳帮忙的,而是来添乱的。
七月十三,趁着胜利之势,陈霸先派吏部尚书谢哲(谢朏之孙)去劝降王琳。
八月初十,陈霸先下诏派临川王陈蒨出兵西讨,共有水军五万人从建康出发,陈霸先亲临冶城寺为陈蒨送行。
就在这时,事情发生戏剧性变化,局势陡然间利好陈霸先。
趁着王琳前往白水浦时,周文育、侯安都、徐敬成等成功贿赂了王子晋,王子晋假装乘小船靠近大船垂钓,将周文育等人用小船载上岸,藏入深草丛中,让他们得以步行逃脱。
回到建康后,周文育、侯安都等人请罪自劾。陈霸先亲切接见了他们,宽宥了他们的兵败之罪,很快又恢复了他们原来的官职。
兵败被俘之耻,再加上陈霸先不计前嫌,侯安都终于放下旧怨,尽心尽力辅佐陈霸先。
不久,谢哲从王琳处回朝复命,说王琳请求回到湘州,陈霸先立即下诏追回出征的军队,双方就此罢兵言和。
王琳要和陈霸先停战,余孝顷的弟弟余孝劢和儿子余公飏不干了,仍然据守旧营不肯投降。
九月初十,陈霸先诏命周文育都督众军从豫章出发去讨伐他们。
趁着王琳东下和陈霸先对抗时,萧詧派大将军王操率兵夺取了王琳的长沙、武陵、南平三郡,王琳吃了个哑巴亏。
永定三年(公元559年)正月,王琳召见桂州刺史淳于量,想要与之结盟,淳于量表面上与王琳合作,背地里却与陈霸先相通。
二月初三,陈霸先任命淳于量为开府仪同三司。
二月二十四,侯瑱带兵在合肥烧毁了北齐的舰船,断绝了北齐南下支援王琳的念想。
三月,王琳派将领雷文策袭击萧詧任命的监利太守蔡大有,杀之,报了去年被夺地的一箭之仇。
闰四月十一,陈霸先派镇北将军徐度带兵在南皖口修城,防备王琳。
五月,周文育、周迪和黄法氍一起讨伐余公飏,豫章大守熊昙朗带兵去与他们会合,共有一万军队。
当时,周文育驻扎在金口,余公飏假装投降,密谋在周文育受降时抓住他。周文育察识破了他的密谋,反而将余公飏抓住送到建康。
周文育接着进驻三陂,王琳派部将曹庆率领两千人去救援余孝劢。
曹庆分派主帅常众爱去与周文育相对抗,自己率领队伍攻打周迪和安南将军吴明彻,周迪等败退下来,周文育也退守金口。
就在这时,事情再次发生戏剧性变化。熊昙朗因周迪、周文育兵败,就谋划杀害周文育以接应常众爱。
监军孙白象知道这一密谋后,劝周文育先动手,周文育不听。这时,周迪忽然扔下船逃跑,不知去向。
五月二十九,周文育得到周迪的信,亲自带着信给熊昙朗看。熊昙朗却在座位上将周文育杀了,吞并了他的部众,乘势占据新淦城。接着,熊昙朗带兵一人去袭击周敷,却被周敷击败,熊昙朗单人匹马逃奔巴山。
目睹南陈军的内讧,鲁悉达的部将梅天养大失所望,向北齐投降,引领北齐军入城。鲁悉达率领所部几千人渡江而归,陈霸先将其拜为平南将军、北江州刺史。
一连串的变故看得人眼花缭乱,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事实,陈霸先的实力并非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先天不足,后天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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