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米芾”曹宝麟,将性情字写成学问字,失去尚意书法的灵魂
在当代书坛,要说帖学的代表性书法家,大约曹宝麟先生算得上其中之一。曹宝麟的书法学习米芾三四十年,从来没有发生动摇,说他是当代学米芾的第一人,大约也是比较合理的。
曹宝麟
作为暨南大学书法教授、博士生导师,曹宝麟不仅在书法创作上学习米芾,他对书法史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宋代,而且是以米芾为主,并沿着米芾所处的时代环境而展开的。曹宝麟作为米芾研究专家,其对米芾的认识、理解恐时人无出其右者,用曹宝麟自己声情摇曳的话说即是:“对于这位私淑三十年的老师,我倒还可以说声问心无愧的吧。”
曹宝麟书法
曹宝麟对米带的崇仰,似乎带着一种超越时空、不可掩抑的情愫,这种与古为徒的私淑感,使他忘却抑或毫不顾忌古与今的巨大分野,而全身心地被米芾所融化,这使曹宝麟的书法形象多少有些复古色彩。
宋代的主题书法风格是“尚意”的,米芾恰恰是其中典型的书法家之一,其书法重在感兴意绪的抽绎、表诉,因而逸兴促飞,功性两进,点画结体精警摇曳,而又不乏现代意趣。
曹宝麟临米芾帖
曹宝麟对宋尚意书风的理悟很单一、很纯粹,他几乎自始至终心不旁鹜地倾力于米芾,而从未对书风发生过兴趣。这使曹宝麟的帖学路子较为纯正,但不无偏狭,从而也表现出书法创作审美观念的保守性。
与曹宝麟一样是帖学书法代表的湖北省书协主席徐本一先生,也是主要学习宋代尚意书风,但他与曹宝麟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子,他在尚意书风的框架下,能够广取多家,进而融汇出了自己的笔墨语言。
曹宝麟书法
他们两人学书的路子不同,效果自然不同。曹宝麟谨守一家,对米芾研究得深,所以写得纯粹,但由此也带来了未能有所突破的弊端;徐本一融会贯通,转益多师,裁成一相,在对尚意书风的综合把握中遗貌取神,创出自家路数,但也曾有过不知该如何写的经历。这样看,深研一家与广收博取,都有各自的弊端与好处,是难以简单地分出好坏的。
曹宝麟书法
曹宝麟一味地守着米芾,拘于成法,理念重于感性。来自考据家的严谨与理性,似乎限制了曹宝麟才情的抒发。因而,颇为偏狭的是,曹宝麟不仅没有沿尚意一脉取精用宏,拓而化之,即使对他心仪的老米,也没有做到脱略形骸,目击道存。
米芾风樯阵马、八面出锋的“刷字”在曹宝麟笔下,变成强直、恭谨的稳健和谨毛失貌。曹宝麟并不缺乏传统功底,但其书却缺少来自米书的动人精神氛围和气息格调。质言之,曹宝麟将米芾的性情字,变成了学问字,从而失去了尚意书法的灵魂。
曹宝麟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