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蒙时光开学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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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小石头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金秋迈着稳健的脚步款款而来,孩童们也迎来了返校的幸福时刻。站在校门,看那一张张笑脸迎着师长灿烂绽放,看那一个个孩童又拔节蹿高了一头,稚气未脱,童声清朗,一声声相互的问候,预示着暑期的终结,一个新学年的到来。
书包斜挎在肩,身着整洁的校服,手中捧着盆栽,喜气洋洋入校来。看到一个个孩子从身边走过,思绪不由被扯回到了曾经的童年。彼年的入学,也如今天的孩子般喜不自禁,盼望着开学,盼望着与同伴在校园里追逐奔跑,盼望着课堂上大家伙喊出齐整的诵读之声,盼望着老师的红墨水在作业本上划出长长的红道道,盼望着下课铃响了之后一骑绝尘飞奔回家的场景。
乡村的校园是朴素的单纯的,若用今天的眼光来观之,平凡之中有着简陋的格局,孤零零几栋房屋,满院树木葱绿挺拔,秋叶洒洒,在秋日映衬下铺满一地金色。最喜与同伴用脚踢着落叶疯跑,荡涤起的落叶四散飞溅,遮蔽了后续伙伴的眼神,稍不留意,跌跤摔倒,拍拍磕破处,笑声依旧,绝非今天孩童的娇贵。
乡村的暑假是在劳作中度过的,习以为常的我们头顶草帽、手持镰刀、挎着篮筐,在晨阳初绽亦或午后来到田地去割草。撒欢在广袤的田野之中,头顶着日晒、追逐着蚂蚱、观赏着飞鸟、收割着青草,不知不觉之中,半天的光阴消散在挥汗如雨的劳作中。
篮筐塞满了沉甸甸的青草,稚嫩的小胳膊显得健实有力,提一段,拖一段,终于把一篮青草稳妥地放在了猪圈外,抓一把撒到猪圈,看几头小猪哼唧着叫个不停,内心笃实妥帖,它们的尽快出栏预示着我新学期的学费有了着落。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之中,暑期就接近尾声。父母偶尔的提醒会让我警觉自己作业是否完成,找寻着被遗忘在角落的书包,急匆匆赶作业,唯恐老师家访时有一句不中肯的评语,待师长走后自己屁股上会落下一顿暴揍。
彼时的乡村,父母对于孩童的管教仿若相习传承,棍棒相加是必然,既省时又省力,还能换来孩童长时间的乖巧和服从。待我娶妻生子,因孩子作业而暴怒挥掌时,爹妈和妻子一起护在孩子身旁,一顿指责说教,弄得我无地自容,短短几十载光阴,教育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每和孩子讲起童年的经历,惹得他开怀大笑,仿若在听西游之中妖怪捉悟空的故事,荒诞又传奇。
开学日子临近,必备的物品不外乎作业本和铅笔,书包也被母亲清洗一遍,又用破布头把烂的地方打个补丁,看起来花花绿绿。处于同样的环境之中,大家背着同样补丁摞补丁的书包,没有一丝难为情,反而对赤手的同伴指指点点。
迎着学校熟悉的大门,大家鱼贯而入,匆匆奔向教室找寻自己的座位,一张落满尘埃的长条木板,必然是我们早到孩子打扫的对象,大家争抢着去清理每一条木板,唯恐自己的劳动没有用武之地。黑板被勤快的同学擦干净了,粉笔也被摆放得整整齐齐,连窗台上积满的尘土都被清理了。
劳动是我们最为擅长的技能,为老师拿一本书或为班级做一点好事,大家都感到无上荣光,如果有人获得了老师的当众表扬,这一天当中内心就会幸福充盈,连走路都感觉神清气爽。悬于教室前一棵巨型梧桐上的铁铃被校工敲响了,铃声就是信号,大家伙快速奔向自己的座位,在师长的叮咛声中开启了新学期的第一课。
日子如流云,捻指一挥间,跨入中年不惑季。回想自己童蒙时的开学情形,幕幕如新现眼前:一把镰刀是忠实的陪伴,几头嗷嗷待哺的猪仔寄托着生活的希望,一个补丁堆砌的书包让我沾沾自喜,一片铺满金秋落叶的校园洒满快乐成长时光……回忆绵长亦难忘,光阴荏苒思故乡;岁月蹉跎今胜昔,翘盼开学读书郎。
本文作者小石头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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