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要不来!没有“应该”会从天上掉
尊重,要不来!没有“应该”会从天上掉
《让子弹飞》里有个很有意思的场景,演活了一个人面对实利和尊严两难矛盾的困境:
深谙民国官场套路的师爷(葛优)劝假扮县长的麻匪(姜文),去跟本地豪强黄四郎(周润发)合作。按照套路去给黄老爷服个软,安安稳稳的跪着当县长,得实利。假如不按照套路来,非要站着,要尊严,就得回山里接着当麻匪。姜文都没选,说他要站着当县长。只是,电影,毕竟只是电影。
尊重这事儿,又情绪化,又场景化。旁观者的一句“何必呢”,带来的很可能是火山喷发。所以,郭德纲说他最讨厌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就上来让别人宽容的人,这话很多人感同身受。原因就是旁观者完全没考虑具体场景中个体的感受,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极易引起在场者情绪上的愤懑。
那尊重怎么来呢?为了做郭德纲说的那种人,我们只谈效果,不谈情绪。
比如说要洋人尊重,如今流行呼吁和抵制,抵制这事儿情绪到那了,无可厚非。
那效果呢?
杜嘉班纳到现在也没拿你的抵制当回事儿,不是吗?誓死不来大陆赚钱的面包店老板,从这两天微博上发出来的图片上看,排队买面包的人数,要达到让对方低了头,很难。几年来类似的抵制不少,可持续出现的抵制需求说明,抵制的活动没能有效的抑制辱华行为。
想想原因。从经济上说,抵制都是一阵风,过去了人们还去买。搞一个减价,不疯抢都算是脸面还说得过去了。总是这样的话,卖东西的也就觉得辱就辱了,一阵风过去,照旧。从尊严上讲,太容易遗忘的群体实在是很难获得尊重,人们太容易从一个地方把目光挪到另一个地方了。想象一下,一个被莫名其妙抽了一个耳光的人,嚷嚷两句就消停了。再等下一个耳光,再嚷嚷两句了事。要是减价就能解决事儿,想想都觉得影响有限。
再深一层说,要求别人必须尊重自己的那个权利是怎么来的呢?还是只说效果,不谈情绪。
比如要上级、朋辈或是社会、群体给尊重。权利背后的语法结构是:应该……。我有权利获得尊重=你应该尊重我。那么这个“应该”,靠什么建立呢?理论上容易解决,自然法也行,契约论也行,上帝啥的都行。实践层面可能就复杂些了,它需要这个“应该”不断的在实然层面落实下来,形成马克思说的“现状的神圣化”才行。
所以1假如要别人尊重,如果用呼吁和抵制的办法,那起码得持续相对长的一段时间,否则,抽风式的反应,情绪是发泄了。尊重?可能够呛。
哪怕你只是反复的说“你必须尊重我,你这样做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我不理你了”,至少也得多说上一阵子,才会让这件事获得足够的重视。
今天说了伤害感情,明天就转头去关注别的事情上去了,吃的继续吃,买的继续买。连你自己都记不得一事一毕的争取你要的尊重,难道指望别人上赶着给你尊重吗?真的重视这个尊重,总不至于三五天就一阵风,没了踪影吧。这可不是一个对自己负责任的人应该有的态度。这跟当年戏词里头跪轿子前头希望钦差大人给做主,你就得给我做主,又有多少的区别呢?效果甚至不会好过电影《我不是潘金莲》里的女主。
2若真是这么硬要,这赤裸裸要来的尊严,或许也很难被叫做尊严了。再想个别的办法,或许就是想办法挣了。既然需要用行动的持恒来从丢了尊严的地方挣回来。难度不小。
你看这两天不就有人在为中低层的工作人员发生吗?出来说尊严啊感情啊受到了伤害,这也不难。关键是伤害了怎么办?一耳光过来,嚷嚷两声,然后转头就去搞别的事情了?
伤害了,解决办法好像也不多。要么就是奋起努力,想办法处在一个不那么容易被伤害的位置,自己挣尊严。否则人家一句“有为才有位”也就打发了。
但这反驳也不总是有道理,假如这事儿压根就不是奋起努力能解决的,而是因为没有形成一个对努力进取的积极反馈渠道呢?那肯定也不是嚷嚷两声就走了能解决,还是得去争取建立那样的渠道。
这时候,天天出来嚷嚷着老子可是能上山当麻匪的哦,结果一转身就接着跪下当县长。这会让张麻子鄙视的。
且那个尊重,还是没要下来。
现实世界没那么多应该,每一个应该,都需要你自己去争取,所有的应该,都是站出来的,不是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