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话】刀锋,或微暗的火
来这里,随时看刀~
刀锋,或微暗的火
——关于自己的一点点剧透
这些文字,与毛姆无关,与纳博科夫无关,与莎士比亚更无关——它只关乎自己,照片上那个有时被叫做谢云,有时被叫做一刀的男人。
“关乎”,而非“就是”。因为连我自己,也很难说清自己。20多年来,正经、不正经的字,有数百万,虽多由自己写下,或敲出,但真能让人看出自己的,或者说,真正呈现出自己的,并不多——人啊,认识自己,真难,如实地呈现,更难。
不知是否因为缺啥补啥的潜意识,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四两拨千斤之功,在青少年时期,居然莫名地狂热地喜欢过刀刀剑剑之类。后来专门写有一篇文字,题目先是叫“黯淡了刀光剑影”,后来改成了“拔剑四顾,或提刀独立”。两个题目,似乎都隐隐透露出自己心中的那份“江湖梦”:现实虽不江湖,心中仍有风云。
进入网络后,真就让自己背上了一把刀的名。那是2001年的事。仿佛记得,当时脑海里闪忽过了两句诗,正气江湖行,刀非出我心——谁的?不知道。或者是某部武侠里记得的残句?或者是自己当时胡乱想到的?反正就那样,用“江湖一刀”四个字,作了浑号,用那两句半古不古的诗,作了签名:论坛,QQ,后来的邮箱、博客。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民间俗语到我这儿,一不小心就被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名不符实,实在抱歉。孱弱,良善,温软——抖抖索索地漫走,或咋咋呼呼地狂奔,都掩不住一个顶着高梁花进城的小男人的怯懦、自卑和低调。尽管有人说“低调是闷骚的高调”,但回顾过去的半生,除偶尔的血脉贲张、激情奔狂,似乎都是庸碌地自抑着,谦和着,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网络也好,现实也罢,教育也好,文学也罢,莫不如此,而且,随着年华的老去,激情虽在,心性,也越来越如此。
有时,便不免自嘲:别人是无刀胜有刀,我却有刀似无刀——便是峥嵘偶露的些微锋芒,也无寒光,无冷意,而有热血,有柔情。好些年前,曾经写过一组情诗,题目就叫“刀锋上的柔情”。矛盾的组合里,暗含着自己的羞涩和尴尬——比有刀的人微弱,比无刀的人略强。这状态,比较接近私心里的那点小中庸,似乎也无碍于今天的所谓大和谐。
因为侍弄文字,有时被称为诗人,或作家(每逢此时,总要纠正一下,在诗人、作家前边,加一个“前”字);身为教育中人,似乎更愿意被叫做老师(现在,则更喜欢被叫做“刀哥”,仿佛,更有些江湖气)——工作20多年,一直以这样的两栖方式生存,匍匐前进,或缓慢行走。如我自己的界定:专职教育工作者,业余文字爱好者。
这样的状况,往好里说,视野广泛,能力强健;往坏处讲,门门懂一点,样样都很瘟。但正因如此,我可以对同事信口开河,大言不惭:“门门懂一点,样样会一些,才是真正的素质。”
而凭藉着这自诩的“素质”,比起真正的作家,我会多懂一点点教育,比起一般的老师,我会多写一点点文章。就好比,在教育方面,和专门的家比,我有一线经历的优势,和一线教师交流,我又有所谓的“话语权”。
以刀为名,而无纵横之心,虽偶有触及,也只求“见效”而不嗜血。悲哀的是,世界过于庞大,纵刀所入,似在无物之阵: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多为无机之物——如塑料制品一般,无血肉,无痛感,便连意想中的“效”,也无可附着。所以后来,“签名”有小小的改动:刀还是那把刀,江湖却已不再是那个江湖。
这便仿佛那个被自己誉为“背时的英雄”的“堂兄”了,虽然,他远在西班牙,又早在几百年前——隔着遥远的时空,与心性相仿的某个人或某些人,应和、呼吸,托付激情和心声,似乎正是文人的通病。
更何况,心怀里,还有一丝半缕的理想气质,热血情愫,和“乌托邦”精神——以一把刀的单薄和微光,置身文字与讲台间,置身喧嚣的浮华世界里,或者,也算得对这两项美好事业的古典看护,如同那个多愁多病的“愁容骑士”?
流年易逝,韶光易老。红得了樱桃,绿得了芭蕉,自然也就软得了香蕉,锈得了老刀。只好时时擦拭,或磨砺——不是为了毕露其锋,而是为着那微暗的光,或火。纳博科夫写过一篇小说,用了莎翁悲剧《雅典的泰门》的典,就叫《微暗的火》,不好读,更难解,而我,更愿意以我所习惯的望文生义的方式,或者,借他先生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
微暗的火,以不起眼的姿势,微微的暖意,不紧不慢地燃着,亮着,在岁月中,渐渐熄灭,或留存一点点光亮。
今日立春。窗外的风,渐暖,薄薄的阳光,亮净,微温。昨日回乡下,为老母贺70大寿,天还冷得让人有些抖索。现在,果真是“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了。翻捡出将近8年前写下的这篇文字,略作修改,非为应景,而是提醒。
50岁了,又逢着难得的“双春年”,不叹春光,不悲秋景,而只期望自己,能够如自创的那两句话一样,在这据说有384天的漫长鸡年里,继续走自己的路,继续亮自己的刀,继续说自己的话,继续发自己的光。
那两句话是:以自身为光,照一隅是一隅,以行动为径,走一程是一程。
2017.2.3.立春,旧文新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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