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学:谷草垛里捡鸡蛋

【总第121303期】

谷草垛里捡鸡蛋
作者:刘佩学
小时候,生产队养马,套犁杖拉板车,谷草就是马的“粮食”。生产队院内东北角,一年四季,一座山峰似的谷草垛,就矗立在哪儿。
再打得干净,谷草上仍旧有些谷粒的。麻雀成群结队地飞来不说,甚至搭窝筑巢,繁衍后代。村里的小鸡也赶过来,啄食谷粒……
过了春节,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清明。春天来了,小鸡开始下蛋。有些人家看得不紧,就有小鸡跑了出来,把蛋下在了谷草垛里。尤其晌午前后,听到“咯咯哒”“咯咯哒”的小鸡叫声,就奔向谷草垛,四处寻找,运气好的话,可以捡到鸡蛋的。鸡蛋拿在手里,还热乎呢,小鸡刚下的。捡到了鸡蛋可舍不得吃掉的,一个鸡蛋可以换三根冰棍,或一个演草本加一块大橡皮,或三盒火柴,或七八块大白兔奶糖,或十块牛皮糖……
说起来,依旧掩不住兴奋。大约在端午节前后,一个下半晌,我去谷草垛附近闲逛,不经意间,看到一只老母鸡钻进了谷草垛。一个小时左右,老母鸡也没有出来,更没有“咯咯哒”“咯咯哒”地叫,觉得很是纳闷,就上了谷草垛,想看个究竟。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母鸡在抱窝呢。那次,简直走了狗屎运,竟然捡到了32个鸡蛋,着实是发了一笔小财。
有时,爬到谷草垛半腰上,去掏麻雀窝。掏到麻雀蛋不说,碰巧儿,还会捉到“老家贼”。
麻雀偷吃粮食,打麻雀,还是掏麻雀窝儿没人管,甚至生产队还号召捉麻雀呢。只是,保管员高大爷管得紧!“小兔崽子,快点下来,麻雀都快孵出来了,做孽呀!再掏麻雀窝儿,从谷草垛掉下来摔断腿儿……”村里半大孩子,没有谁不怕高大爷。要是让他碰到,就会抄起大竹扫帚,劈头盖脸地一顿打,跪地求饶都不行。每次爬谷草垛,先得看看高大爷在哪儿。“仓库里打盹儿呢!”三五个半大孩子,才猴子似地快速爬上高高的谷草垛。
后来听说,高大爷的小儿子,扛上了将军牌牌儿。再后来听说,高大爷喝药自尽了……不知真假。也许,忍受不住痛苦,吃错了药。
高高的谷草垛消失了,高大爷也驾鹤西去……谷草垛里捡鸡蛋的事儿,却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儿时的故乡,如大江如大河,永远澎湃远在他乡游子的血脉里,汩汩而流……
作者简介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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