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痴呆？

      在关门时，夹了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自己夹了自己，左手夹了左手，以致于事后竟然弄不清因何会发生这种窘事。是不是老了？痴了？呆了？

         血从指甲缝里往出渗，是红的，老婆不慌不忙地拆创可贴，似乎疼不在她身上，我很想发火，又没敢，死死压住火气，万一她生气了不管这事，我又该如何？少年夫妻老来伴，这是一条不成文的铁律。

        我一向是不服老的，经常在别人问年龄时避讳，不愿意说，觉得是大忌。但总有好事者，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说那你猜？对方眼珠子飞转，有时白仁多于黑仁。五十五？六十？唉呀呀，别猜了，再猜，你直接把我埋葬了算了。

          皮肤松垮，缺乏弹性和光泽，体型不勾称，腰粗即将于双肩，有些背锅，这一系列特征都指向早衰，让别人在判断上滑向"倒眼窝"。有人叫爷爷之类的称谓，我基本是生气的，怕人家把我叫老了，老认为叫叔叔美气些，显得人年轻。给孩子开家长会，老师为了表现出中国尊老敬老的优良传统，就大声地对着喊：娃他爷爷往前面坐，娃他爷爷往前面坐，很不舒服。心里嘀咕：谁是爷爷？狗眼看人低，谁是爷爷谁是孙子了。

          很少去参加同学聚会，觉得自己年轻，而同学们已老。这是现实么，有些结婚早的，初中没上完就结婚的，家孙子或外孙子都有了，还嚷着让给行门户，美名其曰好久不见了，同学们一块热闹一下。狗屁，又能自己有孙子了，有什么可能上的？太阳迟早会从门前过，谁吧迟早不会沦落为爷爷？从此定了一条底线，凡与孙子有关的门户一律不去。

         古人云：穿衣吃饭量家当。后来，发觉老婆给买的衣服越来越老气了，不时兴。我喜欢穿红的，颜色炸眼的那种，她老是给买些黑的或灰的，令人不悦。反抗，说这衣服穿上也太显老了，她反驳：怂样子，还装嫩呀，十七兰还是十八兰？穿开档裤年轻，咋穿可。

        唉，也无奈，不想老么，还没年轻够。年轻多好，意气风发，自由潇洒。上了一定的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生活负担加重，似乎将自己的头硬往土里摁了。有个名人说，有些人三四十岁就死了，到了七八十岁才埋葬，大致的意思是这种人早早就没有了灵魂，只剩干巴巴一付皮囊，和死了差不多。诗人的灵魂是年轻的，趋向童心的，所以我坚持写诗，保养心灵，润泽气质。诗人也会死，却死的慢些，也有永垂的，不朽的，如李白杜甫等，这当然指他们的作品，好多名胜古迹和旅游圣地，都刻了他们的诗句，反而没刻上当地历朝历代官员的名字和官衔，不足为奇。

         诗与远方，我只剩下了诗。两年没出去旅行了，只在延安几座山头瞎转悠，像有流窜前科。老感觉孩子小需要照顾，老人年龄大了需要照顾，每每计划旁落，空怀天下。是不是真的患上了老年痴呆？过去见个美女，浑身血气冒顶，活力迸发，如今见了美女就犯困，惆怅，想早点脱了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到了春天，也打不起精气神。

        唉，是该心态年轻些，保持一种昂扬，你看人家智利诗人聂鲁达，曾经说过这么一句：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哦，感谢激励，我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