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秋天作个了结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不免产生厌烦情绪,不是不热爱,是日日厮守,产生了麻木和懒惰。这次去榆林参加活动,就是一次刻意逃避。
成天去延安新城,逛公园或遛达街道,唱歌或发视频,无意中助长了这里的房价,名人效应么。自从和老婆去新城的几个售楼部询问过房价,对我打击太大,囊中羞涩,才知道自己实际还是个穷人,那点稿费吃羊肉面或延长饸饹还绰绰有余,但用以买房置业还是相差甚远。从此,有人在我面前提及新城的房子就无限泼烦,不想再交流下去,坏了大好心情。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咱依旧穷困潦倒,和孔已己摸铜板的那些细节差不多,有穷酸文人的哆嗦和窘迫。还好,写了些心情文字,终于有了一些借口,别人问近期忙啥?曰:安放灵魂。
灵魂是什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应该是一种精神的附着,是七窍里隐藏极深的东西,是心灵的自我观照。肉体可以看到,可以触摸,而灵魂则缥缈,存于意念,消长于时间与空间之上。但的确存在,是生命虚构的部分,是人生软着陆时的长长跑道。
这个秋天没有什么特别,只有站立在田间的人才有特别感受。如我们宜川的那些果农,担心雨又害怕风,提心吊胆,到了秋后,虔诚地坐在果园的树下分拣苹果,小心翼翼,然后联系客商来拉,不舍,像送走待字闺中的女儿,酸甜苦辣自知。
我爷爷是庄稼行里的把式,扬场用的左右锨,闻名乡里,三爸和二爸都是农民,区别是皆学了手艺,一个石匠,一个木匠。我父亲虽然在公家门上,亦半工半农,抽空回村种地,四季不辍。轮到我,小时候还经常帮父亲干些农活,笨拙木纳,帮倒忙,经常挨批。父亲斥责,你啥也不会做,会饿死的。后来,为了不被饿死,学会了写诗,写豆腐块文字,这是唯一可以证明自己有用的方式,勉强挽回了一点面子。 在秋天,依然羞于谈收获和果实,会被五谷耻笑。
榆林是我赶在秋天结束之前去的最后一个外地,与那些说书艺人一个桌子饮酒,吃饭,聊女人,聊世道。他们是一个特别的群体,有与众不同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模式,我喜欢他们骨子里的自由自在,现场发挥时的幽默顽皮,喜欢他们身上的粗野和练达。
与一个烟鬼艺术家同居一室,他烟把子不离手,半夜起来还要抽三支,房间里烟雾缭绕。更讨厌的是会期第二天的中午,他心思凝重,反复说一会来个朋友,要聊个事,意思是让我回避一下。估计是女朋友,才让他如此慌乱不堪,我心领神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我匆匆揣了手机,到了街上,人地两疏,也没个好去处,就沿着榆林古城墙来回踱步,到头了再悻悻地折回来,两个小时就这样草草打发,心想这家伙估计在拥抱他女朋友,该宽衣解带了,该半推半就了,该哼哼唧唧了,该,该……,此刻不由得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望了望苍天,苍天无言,把几圪瘩孤云赶向更远的地带。
估摸该完事了,就疲惫地返回酒店,门敞开着,一股子青烟扑了岀来,哦,原来是两个爷们在冒烟,这家伙,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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