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潘兰香的随笔《绿意》

绿意  

时序已近秋分，落叶纷飞，细草衰黄，天地间”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美景只待来春了。在层林尽染的秋日，却想望盈眼的绿，在绿满山原的时候又目盲了，人，总是这么矛盾着。

其实，秋天也不是那么肃杀，斑斑点点的绿意还是触目可及的。今天，走在儿子曾经的校园，道旁香樟绿叶盈盈，夹杂着火红的叶片，耀目的光华衬着灰暗的绿，如我如云的青丝骤然添了些许白发，更加突兀。树底下也散乱着片片红叶，秋叶的静美该是如此罢。走过那条五月栀子飘香的小路，栀子树叶绿中透着黄，小路另一侧月季也落红片片，眼前的一切，立即想起绿暗红稀这个词。

其实，秋天的许多日子，是踩着窸窣的树叶走过的，看着落英飘舞，总有一种”菡萏香销翠叶残”的意味。今天坐车又见窗外那片荷塘，残叶败梗立斜阳，似在诉说一个生命的黯淡与凋零。多年来，我见过它“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萌发，见过它”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华美，到秋天又见识了它”留得残荷听雨声”的衰败。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阵凉意，草木如此，人不也如是吗？生老病死是生命的新陈代谢，自然规律，任你是如何居功至伟的人，也无法违拗的，一个人生命的消逝如叶枯花谢，无痕无声。

归家，看窗台上的文竹，纤细的新枝竟然披上全新的绿装，在翠雾氤氲中，眼神脉脉地流转着春的盼睐。这盆文竹乃朋友所送，盖因我伺弄不当，如云如烟的绿雾渐次枯黄，我只好剪去所有的黄叶，只剩赤秃秃的枝柯，心底奢望有一天新绿曳窗前。纤弱的花草，似知我心，仿佛历过了寒冬，抖落了春寒，又燃起一团绿的生命之火偿我所愿。心下不免歉然，为我的不经意，为我的疏忽。

阳台上的水竹，仍旧绿影摇情，紫罗兰花开正酣，美丽的七星瓢虫在叶间踱步，绿萝長藤如瀑飞泻绿的珠玉。看着这一切，我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我的生活里一直绿意盎然，我却在寻寻觅觅。

潘兰香，学了医，却做着学医之外的梦。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