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县民国瘟疫——杏林南王堡关闭城门、八口之家先后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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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杏林地区的虎列拉

作者 李子华

虎列拉，亦称虎疫，俗称瘟疫。它是一种来势迅猛、危害极大、死亡率较高的恶性传染病。人若患之，朝夕就会丧命。1932年夏历六、七月间，虎疫先发生在湖北省的北部，后传入河南西部，继之传入陕西至华县。每忆及此，令人不寒而栗。

民国时的华县田野 自华州史话

凡患虎疫症者，始则吐泻交加，上吐黄水，下泻黑水白沫，头发高烧，口干舌燥，两腿抽筋，四肢颤动。随之，眼珠深陷，昏迷不醒，未及治疗而死亡者为数众多，即使延医诊治，其效甚微。总之，虎疫给人民生命财产带来的危害是巨大的。

那次虎疫华县八月初就死去一万多人。杏林区的惨状亦甚，因患虎疫而全家丧命绝门者有白家堡白新建(教师)一家三口(包括妻子、儿子)；中溪湾李莞肖(妇女、笔者的胞妹)和他抚养的两个侄儿(王发庆、王发功)一家三口均相继死亡。

最骇人听闻的是南王堡王自森一家八口人(包括母亲、爱人、继子武忠英与爱人、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先后于二十天内全部死亡。甚至连家中饲养的牛、狗也不例外。还有上溪湾古崇礼的父母在七天内相继病故，古沦为孤儿。亲朋故旧，数日不见，有的即一命归阴，闻之不胜愕然。

据回忆与调查，在虎疫流行期间上溪湾约死15人，中、下溪湾死16人，耐村死24人，南王堡死2人，郝家崖死18人，姚家堡死40多人，马家泉死17人，武家堡死18人。启圣官受害轻，死去7人。虎疫为虐，吞噬人命据此可窥见一斑。

2020年春节的三溪湾 宋朝峰摄

虎疫初期，村堡死人，埋人，邻里间还能相照。迄虎疫盛期，有的村堡日日死人，天天埋人，人人自危，埋人成了畏途。无奈，有的人家只得用大车挂尸掩埋；有钱人家则先暂厝，待后举行葬仪。斯时。殓仪出殡都很简单。与此同时，华县西关街和其它集镇的大、小中、西医诊所、药店，估衣铺、棺木器铺，顾客盈门，生意兴隆，有发横财的。而死人之家，悲痛欲绝，生计艰难，有家破人亡的。真乃同一天地，哭笑两分。

虎疫初至，误为霍乱。因医药不对症，危害愈烈。广大群众普遍在门前堆烧柏朵，借用浓烟，薰杀疫菌；有的居家或赴田间生产，日服仁丹三次，或喝酒数杯；有的用宝丹擦鼻孔，防止疫菌侵入体内，借以增强免疫力；有的每日吸食鸦片两三次。对于小孩则由大人吸食后，再向小孩口对口喷食。此法预防效果最佳。

对埋人送葬者，由丧家给每人散发12盒仁丹，再备酒若干，让其在出葬前饮之，借以防止疫菌传染。

有的人家在大门顶部横插桃树枝条，借以驱邪；有的用红纸剪成一对老虎挂在门顶，意谓虎疫见虎则不敢进入屋内，借保安全；有的在自家门口的墙上或周围的墙上，用石灰水画许多大小圆圈，意谓虎疫怕圈即远避，可保全家或全村的安全。这些迷信活动在当时医药不发达的情况下曾盛行一时，相互采用。

有的村实行隔离法。如南王堡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亲朋进村，避免疫菌传入。

南王堡老城门口 吉建军供

在虎疫流行时期，患者与死亡者大多数为30-40岁的中年人居多，在月子中的产妇或产后不过百天的妇女居多。一般青少年患者较少。

旧中国卫生事业不发达，医术落后。加之当政者不关心群众疾苦。实为此次虎疫猖獗，百姓受害的根本原因。

原文来源：《华县文史资料》第四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