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王君玲/啊,苦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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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苦楝树
文/王君玲(湖北大悟)
苦楝、苦楝,谐音“苦连”,意思是说:与苦相连。所以大家尽量回避。基本上没有谁愿在自己房前屋后栽种。
于我而言,对苦楝树丝毫没有偏见。相反,还对它有着温暖的回忆。
出生在六十年代的我们,生存条件只能用“艰苦”二字来形容。那时国家经济困难,生活物资短缺。现在的孩子可能不相信,我们整个村子,没一个小孩买过玩具。可是,爱玩是孩子天性。没有玩具,我们就动上了脑筋。把目光盯在苦楝树上了。
苦楝树木头材质优良,纹理细腻,有光泽。我们瞒着大人,用绞钩朝下扒一根桠子,几个小孩抓紧用力朝下拽,“叭”一声响,一大截树桠被拽下。大些孩子用菜刀砍下树枝,做成弹弓架,又偷偷将家里做鞋用松紧带派上用埸。砍的砍,扎的扎,小半天功夫,我们人手一付弹弓就作成了。女孩子任务,就是将男孩用竹杆敲落在地苦楝果捡起来。晒干后,外皮内硬,呈椭圆形,金黄色,很醒目,既光滑,又均匀,就成了天然弹弓发射武器。我们手拿弹弓,快乐玩起了打“日本鬼子”游戏。个个跑得满头大汗,东躲西藏。既使有谁摔倒了,一个翻身爬起来,继续追。那个高兴劲啊,到现在想起来还开心地直想笑。
那时,乡下姑娘出嫁有个习俗,到第三天一定得回娘家,叫做“回门”。娘家人就得准备一些吃穿用之类东西,让姑娘带回婆家。当然,准备些糖果花生类,是必不可少的。寓意婚后生活甜蜜吉祥。所谓的花生,意指添人进口时,既生儿又养女。记得姑姑出嫁回门时,由于家里穷,花生糖果不多,加之我们都馋,几个小孩你抓一把,他拿一些,将准备给姑姑带走的礼物,瓜分得所剩无几。为了怕大人责怪,我们急中生智,迅速摘来一些苦楝果掺和在花生中,谢天谢地,竟然蒙混过关!
上小学时,有小孩头上不知从哪弄的,头发上长了虱子,在一块玩耍,做游戏,我不知不觉也染上了虱子。村东头杨大婶从一个赤脚医生那打听到:苦楝树叶、皮、茎、根、果都是药。用苦楝树根皮或果实调醋,可治疥癣,头癣。用苦楝树根煎水洗头,可除虱子。母亲照杨大婶所说操作,挖些苦楝树根洗净煎水,为我连洗了几次头,果然头上虱子全部根除。
虽然好多人不待见苦楝树,我却对它印象良好。己将它贮存到记忆背囊中。忘不了苦楝树,总是长在一些贫瘠之地,夏天开花,花朵细小,淡紫色,有微香,花期长。到了秋季,果实亮绿,呈椭圆形,垂垂累累,串串挂挂。微风拂来,像风铃般快乐,坦坦荡荡,醉心律动!
到了寒冷冬季,在村头,地边,山坡上,河堤旁,一棵棵挺拨苦楝树,像勇敢哨兵,坚守在自己阵地上。尽管它的叶被冷霜腿去,皮层被寒风吹皱,甚至名字也不被人待见。却能以向往阳光之心,展示着串串金色果子,在凛冽寒风中活出自己的精彩!
仰望兀自挺立寒冬苦楝树,安然又执着,心中泛起涟漪。不禁赞叹:苦楝树是茫茫风景中被忽视的一种真美。它所具备坦诚豁达之聪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初心,正是我们应当坚守的品质呀!
作家简介
王君玲,湖北省孝感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