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赵惠泽/母亲的烤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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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亲 的 烤 茶

赵惠泽

  

  离开故乡四十多年了,但一想起母亲的烤茶,周身还是禁不住浸满幸福。那感觉不紧不慢,体贴入微,温馨亲切

  母亲的土茶罐,有大人的拳头那么大,圆圆的肚子,细腰,敞口,身上有一个弯弯的如我的手指一般粗的把,口上有一个小嘴。母亲每天只喝一次茶,那便是在早饭前。每天早上,她首先掏开火塘里通红的火炭,然后把茶罐放上去,待茶罐烤热了,再把茶叶放进去,并不时地把握住茶罐的把上下抖动。不一会,茶罐里的茶叶冒出一股股青烟,再掌握好最佳的火候倒入开水,只听得“滋”的一声,水立即沸腾开来,漫出罐沿,随之飘来的是满鼻的清香。等水落下去后,往茶罐里添满开水,放到火炭上让茶水沸动,便可倒入茶杯中开始享用。故乡有个规矩,第一杯茶必定是让给长者先喝的,接着依次轮流喝。这样,既节省了茶叶,也体现了家庭的和睦与团结。若来了客人,第一杯茶则又恭敬地献给客人先喝,礼数很是周到。

  我的家乡喜洲其实并不出茶叶的,但因为是茶马古道上的重镇,喝茶的风气因而却很盛。每天早晨,镇上都有人来卖茶,而且到得很早,据说是半夜就要从家里出发的。他们赶着牲口,驮了茶叶来赶集,到了集上,把装茶叶的口袋打开摆在街边,等人购买。那些茶叶大多数叶子很粗,有看起来稍精细一点的,价格也就高。卖茶的人都说自己茶叶好,让客人品尝,想必大多数都是自制的茶叶。家里弟妹每次为母亲买茶,都会尽量地买稍好的茶,不方便的时候,也就只有买了粗茶,不论粗茶还是细茶,一经烤着喝,就有一种浓浓的香味。

  前些日子,我从家乡回单位带了一包茶,全是上好的毛尖。一到办公室,我如获至宝地急忙用玻璃杯泡了一杯。看着茶叶很特意地上下翻腾,渐渐苏醒,缓缓舒展开来,大饱了眼福。浅浅地呷上一口,马上感到馥郁清香,沁人心脾,让人茅塞顿开地领悟了一回享受的境地。泡了数遍后,茶味逐渐淡了去。故乡味却丝毫不减,一直酽酽地占据了我的心灵。

  四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外工作。单位上喝的都是有档次的茶叶,但我还是喜欢喝故乡茶。因为它是纯天然的,味醇,环保,耐泡,当然更重要的是里边蕴含了浓浓的故乡情,更加思念慈祥的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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