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周克芹先生）废墟上的舞者/致敬周克芹
致 敬 周 克 芹
废墟上的舞者（四川成都）
这蜀中的瓦房或者茅屋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走来
姹紫嫣红
像一部春天的歌剧
咏叹人生的抑扬顿挫
你隐居在葫芦坝的这个角落
来的人，行走在你的字里行间
我站在坟坝，正如站在你小说的留白
眼睛流连
竹林篱巴、小溪古井
还有背着娃娃浆洗衣服的媳妇
那么，那个抽着劣质春耕香烟
探寻社员灵魂足迹的人呢
在这个冬日里
我们已经熟悉了26年
或者更久
如今，我站在你故居的门坊前
我就想知道
你当年当掉的那方门板呢
写着密密麻麻构思的香烟纸头呢
前辈呵
你这葫芦坝里究竟装了些什么药
升阳有梵音 绛溪水清清
你回来了
其实你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当年你吃的软钱菜和米糠做的馍馍
在最难熬的那个冬天
一直蒸煮到这个冬天
没有任何烹饪手段 慢慢咀嚼
品出的是乡愁的味道
在这因你而毓秀的葫芦坝
就有一个清瘦之人
端着硕大的土碗 手指还夹着香烟
在院坝蹲着
呼呼喝着寡淡的红苕稀饭
其实我并没有看见什么故居
想到人去楼空
想到悲怆 也想到沧海桑田
又想到 蜀中深冬，桂花香里
一抹浅笑，如椽之笔
俨然是寒冬柿树上最后那颗鲜红的柿子
一盏红灯笼一直亮着
或早或晚
我也会成为一堆坟头
宛若出走多年的游子
脐带依旧保持与故乡的联系
黑灯瞎火也能摸着家门
当我回去，荧火纷至沓来
照亮了山沟
我想我可以和你对话
关于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还有生生不息
然后，请让我给你点上一根好烟
2016.12.31夜修远斋
废墟上的舞者，本名黄锦平，《西南作家》杂志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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