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自忠《卖蛋翁》| 主播邹坚 | 心香文艺

心   香   文   艺

心 香 文 艺

点击上方绿标收听主播诵读

电台音频：喜马拉雅：心香文艺

陆自忠作品，主编黄幼中

周末，到集市上逛街。

正午，烈日当空、阳光刺眼、静止无风、气温少说有四十度，柏油马路上腾起阵阵热浪，眼睛冒出缕缕青烟幻觉，穿件T恤短袖露出的手臂显得格外火辣，那双凉鞋热得滚烫，鞋底像裂开进水一般，脚底有种黏腻滑感，全身大汗淋漓，浑身馊味难忍难熬、行人过往十分拥挤，给人感觉正是闹市时刻。

时下，人们对含有添加剂的混合精饲料喂养的家畜家禽的肉类十分厌倦，开始寻回六、七十年代那口肉味感，当年温饱尚未解决，在农村养一只母鸡从生蛋到赖抱大约需要四十天，一窝蛋最多能孵20个左右，孵化期为二十三天，天气好、温度适宜，出壳率可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左右，一窝鸡仔饲养到成年耗费时间也要一年以上，早晨撵出家门，自由活动，任凭它们在屋外草地、树脚竹根、刨土打滚、觅食叮草，傍晚时分不用呼唤却能陆续列队进入家门，主人把剁碎菜皮与米糠、剩粥搅和喂晚餐，偶尔也抓把谷子或苞米让它们叮叮过嘴瘾，富足的人家有余粮可能磨一些苞米粉掺入，成熟而老水的鸡宰杀后，只是加适量的水和盐，放入锅里漫炖，无需外加任何佐料，那味道香飘四溢，使人味蕾大开，人们闻到这股香味都知道东家有稀客到来的迹象，就像猫的嗅觉闻到了腥味而锁定坐标，八九不离十，一般不是逢年过节或亲戚好友的来到，农家人是不会轻易宰杀这种生灵的。

然而，当前市场上卖的家畜家禽，基本上都是用精饲料圈地喂养，饲养期最长不超过七十天就得匆忙地岀栏，因为养殖户没有更多的能耐继续承担这帮生灵的伺候，时间长了，他们投入的资金必将陷入徒劳无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市面上出售的家禽家畜，肉质疏松软绵绵的样子，没有农家放养的土鸡那样质地、韧性、地道、骨香、过瘾的味觉！人们的口味逐渐升级 、购买的期望值也在不断提高。于是市面上也开始陆续出现有鱼目混珠、以次充好的现象，人们生活好了，环境好了，退休的市民都在跳广场舞锻练身体还能延年益寿，对时代发展有了时尚追求，尤其是对环保的绿色食品、要求档次不断提升，市民们都喜欢到市郊外的乡村釆买土鸡、土鸭、土蛋，都认为乡下才是土货，最受他们的青睐，前去购买的一浪高过一浪，农家土货大派用场、足不出门、不愁出卖、你赚着买、我悠着卖，这种氛围的出现，同样使乡下人动起了歪脑筋，像写文章，明确载体，不用多说、不加思索、只有套路，他们借助市民的心理期望值，毎天往返于农贸批发市场，买回一笼笼、一匡匡的鸡和蛋待备家中，等待市民的到来！这是时下你情我愿、你买我卖的交易过程，没有违背市场规律！只是蒙混那些不熟行当的市民而罢。

二十年前，一位身材瘦长额门尖面相的老汉，性格固执，较好胜、好奇心重，众人见他做人的地步都到了的极点，撒把尿都想拿蚊帐布来过滤一番，生怕尿里有金贵的东西沉在下面，就是那么一位铁公鸡的性格使他格不入群，刻不容缓地开始了万丈光芒生意格局上的打拼，独来独往，独个单干！逆境面前，坦然面对，得失面前，顺其自然，想把自己蜕变成商人的人生，他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快要过去，新的幸福曙光也即将来临！像泥鳅那样穿梭游弋悠然自得活跃在江湖上，一年四季像风吹草动随风摇曳都在掐算着他的热门买卖。所以腰包总是满满，就像耗子一样一年从不蹉跎四季，从最原始的一顶草帽一根肩担一对粪箕装着齐耳满满的一担青菜，在老街一路沿途吆喝：青菜！新鲜的青菜！一家人的尿浇，自家人的粪淋！煮了软过熟红薯！顺着他的余音，让买菜人似乎也在寻找他的位置。人们在听到屎尿词声，喉咙里总感觉到有种恶心！但是，时令的疏菜，绿油油的颜色总会吸引着人们的眼球，让人们对绿色的味觉流连忘返。时过十年迁境，偶尔也还在见他挑着一对粪箕同样盛着满满的疏菜沿街叫卖，但见他状态不如往年秋高气爽，那声音比起陈年顺喉温柔了好多，内容也修饰了一下：来了啵、来了啵，自家的种养，是用鸡屎和花生麸发酵来种的，煮了胜过嫩豆腐，绝对的土货，雷定的绿色，假话来半句，自个儿不是人！遇上甘蔗收成的季节，任何风雨也阻挡不了他的前程，只是他改变了以往的步行，取而代之的用上了交通工具，同样一顶草帽一架单车一把秤砣一把修刀两个铁架框竖起四梱甘蔗，与贩子党们街头巷尾像几只粗膊的公牛，红眼怒视对方，极像肉搏比武的场景，沿途再也见不到他们那些个旧另类的吆喝叫卖声，用上了时代先进的小喇叭巡回传送的反复声！人们也在低头地砍价，忙碌地挑选卖相好而大根的甘蔗，岀现了别有一番嘈杂恼人的心境，那场景仿佛是相互拌嘴互不相让的地步！播放那些重复的字眼，轻风佛过人们的眼帘也感觉是有些凉快的，只是那声音的分贝尤其刺耳：来了啵！来了啵！甜甜的甘蔗啵！甜过初恋、胜过小三，不甜不要钱！二十块钱一梱！此时此刻的气氛简直就是一场吵架的缩影！

二十年后，人行道上，又是遇上了多年不见的这位老汉，只是他身上多了不修边幅的模样，见他头顶斗笠、着件线挂、穿条大短、用黄麻扎成的小绳系紧裤腰，给人的印象是心地善良、憨厚老实、地道农民，除线挂、大短的布料遮住肉体显示搪色外，露出的手臂、小腿、大腿部份均呈显褐色,极像非洲人种肤色暗沉的感觉，左脚穿上一只拖鞋，右脚光着脚背踏在左脚的拖鞋面上，另外一只拖鞋被老汉的屁股压坐着，悠闲自得，身后竖放着一辆破旧的28寸老式单车，后架上还系着一根几米长零乱的胶条绑带，面前左边摆有一只硕大的鸡笼，鸡笼里圈有多只项鸡、母鸡，公鸡。母鸡在温柔“咯、咯、咯”的叫声，有种示爱或下蛋呼叫的信号，而公鸡则昂起膊子、竖起鬃毛时不时来声“喔、喔、喔”哼叫、声音嘹亮，笼子里摆放一樽食糟，盛有少量谷子，方便它们充饥，右边摊开一只纤维袋铺层厚木糠，把鸡蛋摞上成金字塔式摆放，嘴叼着一根金竹自制的吸式烟斗，烟斗尾部挂着黑色粗布缝制的烟袋，袋里盛着干烈的旱烟与火机，见他吞云吐雾，津津有味、胜过美食、赛过神仙，突然见他深吸一口，或许是烟辣味呛喉或浓烟熏眼、干咳一声，眼角上的紧缩、现出一条条深陷而弯曲、类似于梯田波状皱纹、由短渐长，眼泪溢出、鼻涕飞溅！说明旱烟焦油浓度含量过高，足以能让老汉倒吸一口寒气，露出的上下两排牙齿几乎是黄里带黑，那是长时间吸烟，被烟渍染成污垢的表现，看出他这班年纪己有蛮长的烟龄，时不时他便来一句吆喝：正宗土鸡！土鸡蛋！自家的放养！自家种的粮食喂！这时大约有十来人围上，形成一圈，有的捉鸡品相、有的抚蛋细瞧，甚至触动了购买的心里，老汉是客家人讲的客家话，桂柳话也能一样讲，这时一位说壮话的老妇挤到老汉跟前，凭借多年积存的经验用两种不同的土方法检验鸡蛋的好坏！其一；听觉，她右手拾起鸡蛋屏住呼吸并附在右耳边轻轻地摇晃几下静静地听蛋黄蛋清有否松动、饱不饱满？其二；目测，只见她顺势从菜篮里拿出一张广告折页动作娴熟卷成圆筒状，左手把鸡蛋置于前头、右手母指与食指圈住尾部，抬头将鸡蛋对准阳光，观察鸡蛋的质地，看看蛋壳上有木有公鸡留下的精斑？问上一句：“老哥，你的蛋贵咩”？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惊闻这句擂人的话使老汉丈二不知摸着头脑，仿佛严冬一股寒气扑面袭来，立马让他浑身发抖起满疙瘩目瞪口呆，更象一场狂暴飓风无法预知无处躲避遭遇蹂躏！老汉知道这种场合老妇冒出这么一句用词不恰的冷话？或许是有备而来，有损于一个男人的尊严！一语双关之中夹杂着侮辱自己，心里窝着一肚子的气！侧脸过边爱不搭理，老妇似乎感觉老头是否有耳背？于是再次问：“你的蛋寡不寡？到底多少钱呢”？老汉再次听到同样的话题，心里纠结，便顺水推舟、一针见血地搭讪老妇说：“走路它就晃、不走它就停！我的蛋不卖”！

“岀门看见蛇相晤、不病要走背时路”。面对老妇阴阳怪气猥亵的语言，老汉满脑子里思维想象眼前这老妇与母夜叉的丑态十分相似，那表情面目狰狞、呲牙咧嘴、油腔滑调、笑里藏刀、恶语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能把他置于无地自容的尴尬场面！心里不服心中郁闷：黄牛过河各顾各！真是邪乎？我得罪你哪门？农村人都这么说：“出门好兆头、东西不愁卖”的讲法。做买卖行当图的就是吉言，今天遇上的是百厌，撞上的是扫帚星，看来非让我医治你一把，还让你这么美丽快乐？要不你的淫威还会作威作福、专横跋扈！只见他拿起烟斗轻敲在鸡笼边，把斗里的烟灰弹出，拱背起身、右手压住鼻子：“嗤、嗤”两声响，喷出一包浓涕，顺手在殿部擦拭两下，满脸通红就像一头被触怒的公牛斜眼怒视对方，大声吼：“你脑进水！是咩”？只见他左掌击拍右掌、右掌上伸姿势，呱啦怒道：“哺咪盟”！如此动作反复三次，嘴里冒出一句土话：“国咪盟！依欧熟会僚！盟跳”！紧接着他又往地上吐了一包口水，右脚连跺三下，破口大骂：“妈个嘟的”！

哎呦喂！我的妈呀！你还想着这么优美吗？你这不是把我逼向绝境吗！老妇也不甘示弱：“恶咧！恶咧！看谁怕谁？等子我要你软过熟红薯”！“拉卡盟！盟港古已唷嘛”！其实老汉面前摆卖的这些所谓土鸡土蛋，是到批发市场里挑选那些精致玲珑的禽、蛋来贩卖，说成自家放养土货想蒙混市民的行径被老妇识破，她故意使这招不阴不阳的挑剔语句怒气他，并含沙射影提醒过往行人别受骗上当！两人相互扯皮，互相谩骂！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老汉手忙脚乱、拣起鸡笼、包好鸡蛋、扎牢胶带，从尴尬的缝隙顺机溜之大吉，这种不怀好意奸商的买卖终会是一场徒劳，不得不说，这回真是“来时气宇轩昂、走时悄无声息”，颇具临阵逃脱的意味。这种颠倒黑白、妄图以假乱真来敷衍人们的闹剧，纯属给自己号错了脉，抓错了药！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其实，老汉的这两个夸张动作在农村普遍皆知，那是羞辱对方的一种下流方式，围观的人群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不欢而散！

2018.8.18

以文会友，推广交流、相互促进，我在这里等您

郑重申明：

1．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著者所有。

2．本文由作者本人提供，并对此负责。如有侵权请联系平台删除。

作 者 简 介

陆自忠    男，1983年应征入伍到广西某军团服役，1987年至今，退出现役，在中国工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来宾分行工作。

荐     稿：佑    子

排     版：庞泽贤

主 播 简 介

邹  坚     男，《心香文艺》主播，朗诵艺术爱好者，微电台朗诵艺术团成员，天津市老年大学朗诵研究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学会会员。主任记者。从事电视新闻工作三十多年。河北廊坊师范学院客座教授。

作者往期作品  点击标题  精彩回放

本期文章：《卖蛋翁》

4、《村子没了》

3、《石倌阉割》

2、《寒门学子》

1、《颓废的人生》

《心香文艺》全体工作人员

主       编：佑子

副  主  编：彭琳、黎冬益

编委成员：烟染眉、恬静、诗敬、

张女贞、蒋宁辉

导读编辑：白雨

编辑排版：梁秋静、白振松、庞泽辉、

张健、高家雨、庞泽贤

音频后期制作：妙格格（特邀）

◆男主播◆

自由如风、金辉、潮起潮落、蓝天、

南方、李一凡、金东、青山、白宾、

如海、源泉、高歌一曲、东风、大雪、

邹坚、银尘、子杰、亚当范（客串）、

忠诚、海天、石英、晓明、

冯爱华、余之、寸点 、

刘巍、王辰（客串）

◆女主播◆

丁一、美丽一生、夏天、望星空、

芳香怡人、李李、张虹、芊芊、梅竹轩、

晓艾、天堂雨、刘蕾蕾、依星恋辰、

第六感觉、小甜酒、如意、江姐、

桑叶、空白、彼岸、 周芯宇（客串）、

cissy、乐乐、小燕子、雨桐、

雪莲、苏适、文青、艾眉、桃江燕语、

放飞心情、李莉 、月上中秋

墨水、珈祺、黄素勤、小格子

山妮、情非得已、敖登图雅

宋卉、乾坤、雨

向上滑动，查看更多照片

主编

佑子（黄幼中）

副主编 

沧海一粟（彭琳）

副主编

白雨 （黎冬益）

编委

烟染眉

编委

恬静

编委

诗敬

编委

张女贞

编委

蒋宁辉

男主播

自由如风

男主播

金辉

男主播

潮起潮落

男主播

蓝天

男主播

南方

男主播

李一凡

男主播

金东

男主播

青山

男主播

白宾

男主播

如海

男主播

源泉

男主播

高歌一曲

男主播

东风

男主播

大雪

男主播

邹坚

男主播

银尘

男主播（客串）

亚当范

男主播

子杰

男主播

忠诚

男主播

海天

男主播

石英

男主播

晓明

男主播

冯爱华

男主播

余之

男主播

寸点

男主播

刘巍

男主播

王辰（客串）

女主播

丁一

女主播

美丽一生

女主播

夏天

女主播

望星空

女主播

芳香怡人

女主播

放飞心情

女主播

李李

女主播

张虹

女主播

芊芊

女主播

梅竹轩

女主播

空白

女主播

晓艾

女主播

天堂雨

女主播

刘蕾蕾

女主播

依星恋辰

女主播

第六感觉

女主播

小甜酒

女主播

如意

女主播

江姐

女主播

桑叶

女主播（客串）

周芯宇

女主播

彼岸

女主播

西西（cissy）

女主播

乐乐 

女主播

小燕子

女主播

雨桐

女主播

雪莲

女主播

苏适

女主播

文青

女主播

艾眉

女主播

桃江燕语

女主播

李莉

女主播

月上中秋

女主播

墨水

女主播

珈祺

女主播

黄素勤

女主播

小格子

女主播

山妮

女主播

情非得已

女主播

敖登图雅

女主播

宋卉

女主播

乾坤

女主播

雨

编辑排版

梁秋静

编辑排版

白振松

编辑排版

庞泽辉

编辑排版

高家雨

编辑排版

张健

编辑排版

庞泽贤

音频后期制作

妙格格（特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