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凄美苍凉的丝路古关隘
游览了玉门关、汉长城后,我就想起了阳关。在来敦煌前,我就知道了它是那么的荒凉、那么的令人感伤。于是,一缕思绪把我带到了“古董滩”。阳关遗址就在这片三面沙丘,沙梁环抱,流沙茫茫的古董滩上。
阳关因位于玉门关之南而得此名,它是中原与西域交通要道的重要关口,也是古丝绸之路必经的关隘。河西走廊到了这里已经是尽头,自汉代以来,这里就是内陆与塞外的分界线,走出阳关、玉门关,就是西域地界。
阳关因处于古丝绸之路上,在汉唐时期,这片荒凉的戈壁滩是通往西域的重要关隘,这里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忙的大道,扼踞要地的阳关在这里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使者、商贾、旅人、僧侣,人们常说的“阳关大道”谚语即来源于此。
据说,在三四千年前,阳关这里是一个绿洲盆地,有着充足的水源,守关将士借此水而生息。当时,人们从长安出发到达阳关,再从这里走向西域各国。唐朝时期,高僧玄奘从印度取经归国,就是从天山南麓西入阳关回到长安的。
阳关占有一夫当关,万人莫开的险要地势,它与不远处的玉门关遥相呼应,两关在汉唐时代互成犄角之势,在军事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就像两把巨锁挂在至今仍保存着的一段汉长城两端。
登上山坡远眺,我不由地震住了,眼前方圆数十平方公里,故城的迹象荡然无存,哪怕是一堵断垣残壁。触目所及,是一片平坦得令人心悸的荒原,唯有几道带状的斑驳色彩,给人以想象,但想象也是异常得艰难。
回首相望,坡顶上仅存的烽燧,只是沉默不语。这座耸立在凹凸不平的戈壁滩上的泥砖土堆,它是阳关最后的守望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将自己也守得满身沧桑,守成最后一个孤独的感叹号,嵌进已被风沙被岁月蚀得一片空白的历史。
曾经的阳关就在烽燧旁边的一片洼地里,早已被无情的沙土掩埋了。这里,就是曾有过繁华有过烽火,有过白玉有过羌笛,有过美酒有过歌妓的阳关么?阳关的消失自然与战争有关,但主要的原因还是自然条件变化所致。
据说,阳关曾是一个数万人口的城市,一次大洪水淹没了它。在阳关的故址上,如今还可以看到许多断砖残瓦和汉代的灰色碎陶片,当地人把这里称为“古董滩”。据考古发掘,阳关遗址面积达上万平方米,房屋排列整齐,城堡墙基犹存。
阳关,一座被流沙掩埋的古城,一座被历代文人墨客呤唱的古城。尽管只剩下废墟和砖瓦,还有一个空名儿让人们凭吊记怀,但数千年来人们始终没有忘记它,与它有关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自古以来,阳关在人们心中,总是凄凉悲惋,寂寞荒凉。
阳关西边,有数道高大的沙梁蜿蜒纵横,沙土发白,那便是史书上赫赫有名的白龙堆。黄土垒起的城堡的废墟,固执地挺立在天际线上,用苍凉和粗旷的轮廓,述说着曾经的繁荣与衰败,和依然的迷茫与高傲。
阳关的西边就是茫茫的荒漠戈壁,除了古丝绸之路上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外,别的地方很少有人烟。因此,才有了唐代诗人王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千古绝句,道尽多少离愁别绪和万般无奈。
后人根据这首诗编成的《阳关三叠》,更是将如泣如诉的惜别情怀在时而激昂、时而沉郁的旋律中表现得酣畅淋漓,动感了一代又一代的国人。站在阳关故址,四面看去,只见红沙缈缈,却不见古城的一砖半瓦。
古阳关已被流沙掩埋了,当年筑城的砖瓦也已经化作为红尘。我似乎感觉到,阳关,不宜游览,不宜摄影,更不宜高歌,只宜在它的怀中静静地感受。于是,我闯入历史的深处,静静地去感受旧时的古阳关。
走在古阳关的土地上,不知身下踩的曾是某位将军的府第,还是酒坊,甚至妓院,但我无意追寻这已远逝的威严,喧闹,或柔情。只是默默地随着大漠上的轻风,回味丝绸之路的缕缕温馨。
昨日那兴盛千余年的阳关城早已被历史所湮没,荒丘起伏的土红色的砂质山峰上仍有一汉代烽燧傲然屹立着,这一座仅剩的烽燧墩残体被称为阳关的像征。登上这座烽燧,方圆数十里尽收眼底,足见其战略上的重要性。
烽燧的构造十分简单,只不过用当地的土坯、芦苇秆一层隔一层地垒起来。奇怪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阳关,早已被大西北的烈风吹散,被大戈壁的黄沙吞没和风化干净,而不复存在。短命的草木却留到了今日,竟比石头砌就的阳关古城还要长久。
在烽燧的东面修建了一排古碑长亭,是曰:名人碑文长廊。漫步在长廊里,既可欣赏名人的诗词书法,又可凭吊古阳关遗址,还可以远眺绿洲、沙漠、雪峰风光。置身亭廊之中,放眼望去,只见面前流沙茫茫,一道道错落起伏的沙丘自然地排列着。
大漠戈壁,关隘遗址,令人难忘。当兴致勃勃登上望远亭,放眼望去,我立刻被这里的苍凉气势所震撼。远处那一望无涯的沙漠,引人无限的遐想,耳畔不知不觉回绕起《阳关三叠》的旋律。
蓝蓝的天上飘着丝絮般洁白的云彩,明亮的阳光照耀在古老的戈壁滩上,赭红色,桔黄色,紫黑色,在蓝天的映衬下,色彩分明,格外美丽,十分壮观。因为这里的美,不只是在它的久远,而是美在它的残缺和苍凉。
这一片寂静的戈壁滩让我想起了汉唐时代,阳关曾经有着美好的名谓和历史,这里曾经是那么的热闹非凡,出关、进关,谈论买卖,购物交易,以货易货,人声鼎沸,骡马嘶鸣。可惜这些景像今天是看不到了,只剩下一些废墟和满目悲凉,红壤黄沙,一缕青烟,几分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