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霸
作者 田 露
7
唐平爱学习，在乡镇工作时经常发表豆腐块文章，进城工作后经常发表中短篇小说。在小弯乡部分人的心里，唐平虽没仇顺娃文凭高，但文化水平比仇顺娃低不了多少，经手过的事多，见过的官多，认识的人多，除文凭和工资没仇顺娃高之外，工作能力等均比仇顺娃要高一些。尤其是思想和品质，远比仇顺娃高。唐平的旧房子在阴面子的大庄里。因河水年年暴涨，每涨一次大水都要冲没土地，河心都要移近唐平宅地几尺，眼看着房子就挂在了河沿坎上。唐平等户自已没钱筑河堤，又申请不到国家项目筑河堤护地护庄，既担心安全，又怕夏秋两季山洪暴发高峰季节恰遇有急事而遇洪水无法过河而发急，更怕夏秋冬三季蹚水患关节炎，唐平很想迁到河对面的阳面居住，因没地方修房，一直没迁成。70年代初，打通县城至小弯乡公路后，到小弯乡的第一辆车是县革命委员会的卡斯车，是开到小弯分店调头后拉了一车竹芭子回去的。开通车典礼大会那天，全乡有近两千多群众参加，六辆小车停在小学操场，12辆老解放牌汽车先后进出分店院子卸下百货后再装满竹笆子拉走。自此，天天有几辆车进出分店卸百货和农资，拉走竹笆子和核桃等农副产品。去乡政府的小车都停在分店院内，基本是凡去小弯乡的车都去分店院内调头。这时，分店的北面是乡政府，东面是当地四十多户农民，西面是学校。学校北面新修的砖墙瓦房是教师宿舍，东西两边的土墙是教室，南面空着，坎下是县城直通小弯分店的车路，车路坎下是当地农民的地。分店的南面是小学的操场。县上号召大办乡镇企业，乡政府把学校大门前，车路坎底下的地征收了要办农工商公司。那时提倡人民教育人民办，人民教育为人民。中心小学要在南面修一座新房，国家只出资一部分，缺资部分由上河坝村农民投工，投檩子、板椽和瓦片。为了把学校院子留大，经乡政府领导牵头，学校、分店、农工商公司三方负责人协定:农工商公司在分店南面学校的操场上建房;学校在乡政府给农工商公司征的建房地上建操场;去分店的路改道从新建的操场上过，新操场供学校上体育课和学生跑躁用，供进出分店的车辆过路用，属学校和分店共用场地;分店把原来的专用路地留给学校建房。自此，不仅进出分店的大小车辆从学校新建的操场上路过，去农工商公司拉坑木的车，去兽医站的车和四十多户周围农民叫的车都从这里路过。因为受地形限制，这里是当地四十多户农民、农工商公司和兽医站车和人出行的唯一车路。学校把房修完工，在投入使用的后半年，县教委把校长调回本乡了，仇顺娃接任了校长。仇顺娃对三家换地修房的事，与相关人员一样的清楚得很。唐平调回本乡任人大主席的那年冬天，在班车上听人说县联社因供销系统改制要转让小弯分店。唐平抓住这次机会，借钱把即通车路又有自来水，院子大，房子多的小弯分店与他在天津打工多年的弟弟合伙转下了。实现了迁到阳面子的梦想，图个阳面子少蹚水过河，出入方便。买分店主要图个通车路，有自来水。分店在学校的西南面公路边上修有两间化肥仓库，仓库的西边有个小水沟，车路要经过这个小水沟。供销社在改制前把这两间化肥仓库拆了，这里虽然是90度的急转弯，坡度大，但班车和大货车能通过这里去乡政府院内了。这里，成了去乡政府和学校的便道口。不是直去，从县城方向或上片河九个村来的车，都必须到操场上调头后再去乡政府院内。同样，从乡政府院内要去县城或上片河九村的车，也必须到操场上调头。因为便道口处不能直接转过弯。乡政府的南面是分店，无法安大门，就把大门安在西面朝西了。学校的大门原先是朝南的，走出大门就是操场。仇顺娃见乡政府的大门朝西了，为了紧跟领导的步伐，也为了把车能开进学校院内，就把学校的大门也安在西面朝西了。这地方虽是便道，但它是人和车进出学校和乡政府的必经之路。非碘前那年，县交通局加宽硬化县城至小弯乡这条公路，把乡政府周围的三百米公路进行了改道。改道后的公路从乡政府和学校大门前经过，在学校大门前水沟处，也就是分店拆了化肥仓库那地方的西面水沟边修了个大涵洞，连接了去上河片九村的乡村公路。这一改道，把原先去分店那面的主道改成不是主道了，只在学校大门前的函洞头上留了个便道口。把车原先去乡政府和学校的便道，变成了去分店那面的便道，而且是那边四十多户人和车唯一的一条出路。原化肥仓库门前就是去分店那面的车路。便道口距拆了化肥仓库地处前面去分店的路不到四米长，基本是连在一起的，既是急转弯又是陡上坡。虽然改道后把这四米长的陡路改得更陡了，但十七座的班车、东风车、大型装载机和康明斯大车都还能慢慢地经过这段不到四米长、既陡又是急转弯的便道口。尤其是康明斯车去操场上转弯调头后停在学校大门边的石墙坎下装满竹笆子，也能再慢慢地爬陡坡走过这段弯度太大的便道。仇顺娃想:"你河清社人既不给我帮忙种地，还不给我拜年送礼，既不请我父亲当丧主还爱在背地里议论当村书记的我弟弟仇霸，自听见改道消息后我就盼着改道能把去分店那面的车路给废了，叫你些打牛胯骨的文盲人把东西运不到操场上，叫你些吝啬怂多出力哩，没想到交通局留了便道，康明斯都还能过。还有你唐平，当几天有职无权的人大主席，每年开个人代会，让代表说我把教学成绩没搞上去。你贷款买分店不就图个车能开到院子哩吗？呸!我叫你架子车都进不去!你有心脏病怕气，我就气死你!"仇顺娃把学校大门前原分店仓库那里的石墙拆了，把石墙的东头向分店路面方向延伸了二米，因那地方宽，虽占了路面，但影响过车不太严重。而他把石墙的西头，也就是那四米长便道的急转弯处，向分店的路面方向延伸了二尺，把原本就很窄的路面挤占得更窄了，更不好转弯了。别说康明斯大车能过，就十七座的班车都转不过弯了。仇顺娃把石墙砌好后，用不绣钢护拦把学校大门前原属于学校的地方圈进了学校院内。去分店那面的车就从最早去乡政府的便道上经过，上新修的县乡公路。唐平两次外出工作，平时都不多回家，如果家里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一年只到春节时才回一次家。看仇顺娃拆了原来的旧石墙，再重新砌石墙时把去分店的路面挤占了，想着虽然康明斯大车不得过了，但其它中型货车还凑凑合合地能过，再加忙得没时间，就没去找仇顺娃。过段时间，唐平听邻居说仇顺娃把学校大门前那段便道的一面提高硬化了，把另一面挖低了，可以说是把车路毁了，唐平才给仇顺娃打电话说这事。仇顺娃说:"那段路一到雨天太滑，硬化了，学生就好走了，学校只负责学生过的路，不管修车路的事"。"路面是整体，不能把半面提高把半面挖低，学校没把半面路面提高硬化前那段路虽然全是土路，但能过车。学校把半面提高硬化了，把半面挖低，无法过车了，等于把车路毁了"。唐平听了仇顺娃说的话，心里已气得很，但还是温和地接上说:"兄弟，你我是一起长大的，知道那段路是分店那面四十多户和几个国家单位车和人出行的大道，而且是唯一的出路。边上有土，顺手得很，你请一个小工最多干不上半天就填平了，或利用劳动课时间，派几个大一点的学生把那半面填平，好让车通行"。仇顺娃没把路恢复平顺，半年后，唐平听说一建房的邻居拉砖时用路边堆放的土把那段路填平了。仇霸认为是唐平给他哥仇顺娃寻事，给仇顺娃说:"唐平虽是正科级干部，但主任科员没有一点实权，有病了正在走下坡路。你利用校长权力之便，把唐平压下去。只要把唐平压下去，河清社就无谁敢不孝教我兄弟二人了，就无人敢不请我当丧主了"。仇顺娃严肃地说:"你放心，我知道会咋做。你当个村书记要会用权哩，没有多少人愿给人送，收礼物全靠眼硬卡哩，办各种手续的时候不要把章盖得太容易，太容易了人们不记好"。5.12地震后，县城里各单位搭住帐逢，职工在帐蓬里吃住，在帐篷里办公。唐平单位的帐蓬不够用，领导让有心脏病和脑血管病、腿病的唐平回家防震、缓病，顺便照顾好年老的父母。一天中午，唐平看见仇顺娃领着几个县教委的人在操场上转，近前一听才知道学校要在操场上搭建活动板房，用于二十多名住校生和几名老师当宿舍用。上前给教育局人说，国家已把重建户登记上报了，四十多户即将开始重建，都要叫车拉石头、水泥、钢筋、沙、砖等建材，车都要路过操场哩。操场那地方是学校和分店共用场地，四十年了，到分店那面的车都从操场上经过。受地理位置的限制，那地方是分店那面四十多户和兽医站等几家单位车辆和人出行的必经之处。有个教育局人说:"学校重要，你农户的建房有学校重要？"这话把唐平气怒了，唐平说:"国家重视教育，目的是提高教学成绩，给国家培养人才，不是让你们以重视教育为借口坑害百姓，损害百姓利益，破坏百姓居住环境。你搭活动板房把车路档了，让建材咋往进拉？让农民咋搞重建？党中央书记和国务院总理都来我县关心灾民重建和生活哩，你说农民的重建没学校搭板房防震重要，这是哪一级政府的政策，把文件拿出来。路是人居住的必备条件，这车路已过车四十年了，你今天要在当地农民重建的紧要关头，把这车路堵了不让过车拉建材，你不是坐车来的，是像鸟一样飞来的？你不让我们的车过路，我们就不让你的车过路，看你像飞禽一样飞回县城去"。不知教育局那人认为唐平说的有理，还是怕周围农民挡他的车，说:"你别说了，给你们把路留下"。问唐平:"留多宽，留在啥位置？"唐平说留够车路原有的宽度，够拉砖的大车能过就行，就留在原来的路面"。地方很宽，过路的人都看搭过板房，留下足够拉砖的大车过的路面还会有多余的空地，但仇顺娃以为自己是权大无边的校长，河清社的男人和强壮女人都外出搭工了，没人阻拦他堵路，就没留车路。唐平再次回家时一看，留下的路别说拉砖的大车能过，就双牌农用车都不能过了，只有三轮车能凑合着慢慢地让着开过。把唐平气很了，去找仇顺娃，说:"操场地面宽得很，足够搭活动板房和留足拉砖的大车能过的车路，你为啥要堵这条通了四十年的车路？"仇顺娃先捞一下大气卵，再摆出一副没有官体的官架子，说:"没堵，把路留下着哩？"唐平生气地问: "车都过不去了，你还说没堵，要搞得水泄不通了才算堵？"仇顺娃心想:"气死你的时候到了，看我咋气死你"。得意妄形、阴阳怪气地说:"车能过，只要驾驶技术好，小车就能过"。"你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在这小学读书到毕业的人，外地人当校长都不堵路，在这即将开始灾后重建，那面四十多户要拉建材过路的关健时候你把路堵了，是不让四十多户搞重建，还是不让四十多户活了？小弯乡通车路时第一辆车就是开到分店院子里的，往后天天有大车过路拉农资和农副产品。社会在不断发展，国家投资大力改变、提高民生条件，把窄路往宽里修，把陡路往平里修，给各村各社修公路，不通车路的高半山村庄都通上公路了，文通方便得很了。这是一条通了四十年大车的车路，是那面四十多户人和车唯一的一条出路，不说往宽里修了，最起码应保留足够拉砖的大车能过的宽度。你说只要驾驶技术好，小车能过。你是这一乡、这一条河出的最大级别的官，是天天坐小车子的中心小学的大校长，心里只有小车能过的路，而那面四十多户全是一辈子都坐不上小车的本地农民，只有建房时才出运费叫大车拉建材，或拉其它货物时出钱叫货车，就需要过大车的路。你把通了四十多年的车路堵了，就不怕众人咒着遭报应？""那是活动板房，是临时的，不是永久性建筑，不堵路"。“临时的？活动板房不是鸡窝或背娄，说挪过就能挪过的。拉建材的车走到那地方时，你能把板房挪过去让车过吗？把板房搭上就要几年后才拆，而重建就要开始了，等你把板房拆了再拉建材搞重建是不可能的。因为错过了重建政策，没了国家给的二万元补助和三万元贴息货款，农民就没钱修三间砖混结构的房了"。仇顺娃斜视一眼唐平，说 "交通局把路改道后去分店那面的路不是正规公路了，不需留你说的那样宽"。"你是把害人的事做多了，猖狂到真疯了，还是官僚到不但脱离群众还脱离人间生活了？有人居住的地方就要通公路，按你的说法，县乡路是正规公路，乡村公路，村社公路、入户公路就不是公路了，就应该像你堵这路一样给堵了，或挤占窄到不能过车？照你的观点和意识，就应把乡村路全堵了，可国家为啥还要加大投资和建设速度加宽、延长乡村公路和进社公路？去分店那面的路是通了四十年大车的路，虽然改道后不是县乡公路的主体路段了，但它近距主体公路，连接着主体公路，连接着四十多户人。还是乡政府眼皮底下的路，受地形限制，是四十多户当地农民祖祖辈辈生产生活的必经之路，是通行的大路。为啥要留够那段公路原有的宽度？因为原先就能过康明斯、大型装载机和大班车;是社会不断发展的需要;是连接县乡公路、连接交通大动脉的需要;是四十多户当地农民祖祖辈辈生产生活的需要。因为国家的首都比你这小学重要，国家领导比你小学校长权大，中央机关设在哪个城市都不堵路，都把路留得很宽，不坑害当地坐家百姓，都要把坐家百姓安置好哩，你个小学校长没权堵这过了四十年大车的路。你堵这路不但欺了人，更是欺了天;不但损了功，更是作了孽，损了你一家的阴德;不但损坏了教师形象、校长形象，更是用言传身教影响坏了你的学生，将把你的学生都培养成与你一样的堵路贼，到你不当校长没权了时，你的学生会堵你的路，堵得你无路出门，被屎尿憋死"。
作者简介：
田露，定居甘肃，爱好文学，在纸刊杂志和网络平台发表过小说、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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