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旗随笔：喝酒和尊严 / 开普饭

赵国旗，笔名火热的冰，郯城育才中学教师，临沂市作协会员，郯城县作协副秘书长，临沂青藤文学网编辑，担任多家网站版主，已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发表作品《我看见你了》《邻居》《冬天，就该这样》等。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喝酒的人，更不是一个酗酒的人，我喝多酒的情况不外乎两种，要么是朋友相聚，气氛热烈，情不自禁喝多；要么是遇到一些场合，憋着一股劲，迫不得已喝多。男人在酒场，有时候不得不喝，因为喝酒和尊严有关，和男人的面子有关。

　　记得有次喝酒，是我们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几个朋友，气氛自然格外融洽，酒也喝得快。酒过三巡，不知哪位老兄随口说了一句：“你看看你们的那几个朋友，老刘酒精肝不能喝了，老王妻管严，不敢喝了，你们还有几个是男人？”众人狂笑。我属于他说的那种，也就是在他眼中我们两个不是男人，当时也许是趁着酒气，生了气，我便端起酒杯说：“我敬杯酒吧，不管喝了多少，这酒还得继续进行，这样吧，我敬在座的男人一杯酒，是男人的就干了！”说完，我慢慢地把满满一杯酒倒进肚里，坐下后一言不发。登时，酒桌上安静了不少，这个说喝一杯太多了，喝不了；那个说，人家说了是男人的喝，女人可以不喝，一时间乱成一团。我很冷静，坐在那里，抽着烟，不说话。直到刚刚那个大放厥词的老兄拖了五六分钟把那杯酒灌进去，我接着倒了一杯（这可是10元一瓶的洋河大曲，标准的劣质白酒），站起来说：“是男人的再喝一杯！”还没等我干呢，旁边有人一把夺去了杯子，“可不能再喝了，他们都喝多了！”我看看这几个所谓的男人，禁不住笑了。坐下来，继续看他们表演。过一会，一个个扶着墙出去，还好扶着墙都回来了，都吐了。

　　还有一次是朋友邀我作陪，请一个什么局的领导吃饭。估计领导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在酒桌上指手画脚，很让人讨厌。按照本地规矩，主陪副主陪提酒之后，大家都要轮流敬一杯，印象中是喝了三杯白酒了，一般人也应该到量了，那个什么局长说话开始乱了，说什么你们见过什么世面啊，像我每天都有应酬，你们老师太清苦等等。恰恰这时到我敬酒了，我对面的主陪暗暗向我使眼色，身边的老兄直接在桌下掐我，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那个什么局长倒很宽宏大量：“小兄弟，我看你年龄最小，你说怎么喝，咱就怎么喝！”我知道他的眼里没有老师，更没有看得起此刻已经满脸通红的我，于是，我在大家充满期待的眼神中站起来，很是真诚地说了几句祝酒词，把酒杯靠到嘴边，慢慢地把这杯酒（高脚玻璃杯）喝进肚里，一滴不洒。有人开始鼓掌，有人开始耍赖，有人开始出去晃悠。那个什么局长，拖了十分钟左右，才把这杯酒灌进去，干了之后，他的舌头一下子短了，再也不像刚刚那样喋喋不休了。后来听说他回家之后吐了一夜，害得他媳妇打电话责问我的朋友。不过那次我也是喝多了，就算我喝倒了，也不能让人瞧不起老师啊！

　　偶尔也会遇到家长请客，一般情况我们是不去的，因为这样的酒喝起来不尽兴，受拘束。有一次，一个家长请客，找了我们单位的某个领导下了邀请函，我们几个老师就去了。男主人是一个单位的二把手，风光的很，那天他带着媳妇，据说他媳妇也是个单位领导，因此那晚的酒店比较上档次，饭菜自然也很有档次。男主人先发言，到底是领导，祝酒词说的一套一套的，弄得我们几个热情高涨，酒桌气氛很是融洽。临到女主人敬酒时，不知怎么了，她说着说着忽然冒出一句话：“你们别客气，使劲吃啊！今晚专门点的海鲜，你们当老师的，平时都吃不着这个，我们常常吃都吃够了！别客气啊！”这句话犹如平地秋风，忽地一下就把刚才的温暖和谐刮得凉飕飕。我坐不住了，什么人啊，说的什么话啊。我看看老刘，资深老教师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和我们几个对对眼神，端起酒杯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和别人说好了，我喝了这杯先回去啊！”那边老张说：“咱俩一起走，我今晚还要值班呢！”我们几个同时端起酒杯，“这样吧，我们今晚还要查宿舍，喝了这杯我们就回去了！非常感谢啊！”我们干了这杯酒，一口菜没吃，接着就走了，剩下满满一桌海鲜留着他们两口子慢慢吃吧！

　　这两年很少喝醉了，记忆中我喝醉的次数极少，也就两三次。可是今年我又大醉一次。我的一个学生参加了去年的国庆阅兵，今年回家探亲，专门来我家看我。老师的幸福就在于学生对自己的尊重和喜爱，于是下午一起出去吃饭。男男女女一共十几个学生，坐了满满一桌。开始时，我很兴奋很清醒，坐在主陪位置上，放开了喝。喝到第三杯时，我还有意识，那时候在座的好像还没敬完酒，可是接下来什么事情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据媳妇说，晚上10点多，是两个学生把我架回家的，当时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有个学生也坐倒了。后来那两个学生回家了，我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我还意识不清晰，怎么回来的？不知道，直接失忆。也许是兴奋过头了，也许是学生热情太高了，也许是情不自禁了，反正，喝多了。

　　现在基本很少再放开喝了，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到了修养期了，再也不年轻了，再也不能三杯四杯不醉了，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朋友的感情并不一定要靠喝酒的多少来衡量。

　　有时很清醒，我不是馋酒，不是想喝酒，只是到了特殊场合，我还会喝，还会喝多。因为有时候，喝酒和尊严有关！

（作者自负文责，图片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