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勾勒,惊艳

文:李文珺   聂传安


学《藤野先生》一文。先生出场时外貌描写不多,如“其实进来一位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

我在边读边在黑板上简笔画之,并谈及中国文学刻画人物时与西方文学的不同。

二班李文珺同学深有体会,写了一文《白描的魅力》。

简单的勾勒,惊艳!(开篇惊呼,马上吸引住了读者)

大概从我出生到那堂课的前一秒,我最喜欢外国画的那种色彩飞扬,五彩缤纷,线条细腻。《星月夜》就是我很欣赏的一幅画。(开始是喜欢外国画,应该是以油画为代表)

那天的天气没什么特别,我跟往常一样听到上课铃,揉了揉眼睛,拍打了自己的双颊,立马感觉到轻红的颜色浮现在脸上和手上。(手上的“轻红”自然可以看到,但脸上的没法以视觉展示,必须“感觉到”)

看着课题《藤野先生》,心想着怎么又学鲁迅的文章?但是当我读到“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时,好像情不自禁地在课本空白处画下了一个小人,很快!很简单!藤野先生的形象就在我脑海中形成了!(许多人不太喜欢鲁迅的文章,文珺虽也有此感,但她更有另一种敏感:能快速地根据文字在脑海里形成造型)

老聂又让我们开始读后面一篇课文《列夫托尔斯泰》。读着读着,脸上的轻红似乎逐渐消退,眼睛一眨一眨,脑袋不由自主地就想耷拉下去。好无趣!两三页纸居然全在写托尔斯泰的一张脸!(对比阅读。将两段写外貌的文字比对一下,就能发现两位作者塑造人物的方法的不同之处)

同样是刻画人物形象,鲁迅先生仅三两句话,而茨威格居然用了几千字。我非常认同老聂的话:“这不就像中国画和油画的区别吗?”齐白石几笔勾出一只正在纸上跳跃的虾,而达芬奇几年才绘出一张“死亡微笑”——蒙娜丽莎。(东方艺术与西方艺术的外在区别)

“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中国画的白描与勾勒。”老聂这句话一下子震到了我。想了想我自己喜欢的画风,再想想中国画的特点。中国画画起来看似简单,但齐白石几秒钟画的一只虾与达芬奇画了几年的一张画,其实都是数十年累积下来的画功啊!(艺术形式可以不同,但艺术能力的获得都是需要长期的训练)

我看了看课本上的那两行用文字线条勾勒出来的藤野先生,由衷地感受到东方艺术的魅力,自那天后我的审美观发生了转变。(其实老师并非要学生接受自己的观点,而是把数种观点同台展示,让孩子自己去感受)

在我看来,西洋画重于外在美,即形似;而中国画重于内在美,即神似(不是针对!打比方打比方!)。西洋画的色彩、线条就犹如把一个透明相框直接举在半空,像真的一样;而中国画的简单的勾勒简单的色彩,却更活灵活现。它朴素,它单纯,但它又能直击人的灵魂!这,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文珺以自己的学养,简单地区别了西方艺术与东方艺术,虽不一定妥当,但依然体现出这个学段孩子的不凡)

我认为,外在美的获得还是比较容易,而真正内在美很多人都做不到。就我们自己而言,必须先饱读诗书、钻研技巧,最后才能成为“朴素”“简单”但又“丰满”“丰富”的人。(从艺术至做人,深化了主题)

简单的惊艳,背后的丰富!(回应开头,由衷感叹)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观,已经不易;能充分领略到不同艺术的特点,并有所偏向,更是不易。

文珺先是喜欢西方艺术的精准繁复绚丽,但学了《藤野先生》后,对中国艺术的抽象简约淡雅所深深吸引,她认为中国艺术更容易捕捉到人物的“神”。

艺术不是生活的复制品,而是高度提炼概括出来的精灵。

当然,相信文珺绝非厚此薄彼,非要说中餐胜过西餐,正如她说“不是针对,打比方打比方”。这只是口味不同。

我只是想说:能有自己的艺术口味,并能说得头头是道,这个文珺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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