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游杂记之黄龙溪与海窝子

王凤林

王凤林,男,1959年3月出生。1981年毕业于昭乌达蒙族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曾在中学教书十载,后一直从事教育宣传工作。行万里路,博闻并强记,厚积而薄发。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教育有独特视角和见解。文字功力深厚,写人状物有大可观。

南游杂记之黄龙溪与海窝子

王凤林

成都附近有不少古镇,比较出名的有10个,黄龙溪为首。

黄龙溪位于成都市南偏西,离市区不远。有些游记或景点推介等文字常有距市区多少公里之类的文字表述,其实不妥,市区大了去了,市中与市边差几、十几乃至更远。

渐进黄龙溪,路两边渐渐热闹起来,停车场和饭店一个接一个,场与店前的路边不时有人或拿小红旗示意你转入停车场或用手臂比划叫你拐进饭店前,很多操此业者于路边放一凳,用来休息,可见工作时间之长。

拐进一个停车场,收费20,有些贵。收费员闻之,把手一挥,指向遥远的天边,说那里有告示,镇政府定的价。不知这镇政府有无定价权,就是有定此价有无依据。

路旁不少饭店门前都或戳或挂一大牌子,写着特色菜,较多的是“柴火鸡”。初到异地,乍来此处,不知好歹,选择从众,应该不错。

“柴火鸡”——活鸡称重,按毛重收银,现杀,铁锅土灶炖,烧柴火,故名,耗时较长,炖好装于一大瓷盆,又麻又辣,很爽。饭后得知如在本店进餐可以免费停车,可惜为时已晚。

黄龙溪,顾名思义,有龙,黄色,黄龙;有溪。

进山门至“溪”,街坡中凹,凹处石板铺底,以水灌之,水薄而急,溪中戏水者众,水枪呲盆桶泼,浑身淋漓。街很窄,溪宽数步,溪两边凸,为游人路。路两边为两三层古楼,青砖白缝,一楼全是商铺,一间连一间,多数一间一铺,开间,无门无窗,没看见现在流行的卷帘门,打烊后用传统的上下贯通的窄木板拼接关门。柱子、门板、楼栏涂深紫色,略发黑,有的已斑驳,尽显沧桑。

街中一开阔处,有一处阔水,塑卧龙,时而水中时而水上,不见全貌,不知此龙是否黄龙溪之龙。有一展墙,镶多幅大彩色剧照,标着某某影视在此拍摄,看看,没一部看过。

街尽横一水,水面甚宽,不知名江名河,南方水系多以江名之,可能名某江。黄龙溪既为溪水应不大,不应是此水,抑或真是此水不知。水上泛舟,舟为双层,有顶,顶上饰龙,游客付费,便可乘舟喝茶游览,收银多少不知。

此游特意择非节假日、双休日,想避开旅游高峰。不料仍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熙熙攘攘,嘈杂纷扰,黄龙溪旅游业发展成果显著,只是商业气息过于浓厚,毫无古镇应有的幽深静谧。

享受这份幽深静谧是在海窝子。

在去往白鹿镇的途中,途经一小镇——海窝子。

海窝子很小,古镇只一条长长的曲径,虽小,但很有来头。此地处成都附近,与海无缘,何以得名,据说古蜀国建都于此,古蜀从蚕丛、柏灌到鱼凫,历经三代,至于建都有说柏氏,有说鱼凫。无论是谁,“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开国就有帝王,帝王乃真龙天子,龙潜于海,故得名。

镇中那长长的曲径,据说是成都所有古街中最长的,也是坡路,与黄龙溪两边为路中间为水的街道相反——中间为路,两边有水,水沟大多宽深尺余,时而覆盖,时而敞露,水流淙淙,水声入耳。环卫工人清洁街道不是扫街,而是取水泼街,路面干净湿润,两边房屋高于街路两三个台阶。

古街宁静安闲,村民多在喝茶,悠闲惬意,行人步履缓慢,满满的舒缓,一如缓缓的河水,从冰清玉洁的远处流出,穿越了千山万水,带着古老的神话、优美的传说、神奇的故事,一路走来,又一路远去,奔向那波涛汹涌的远方。

街上游人甚少,只遇一拨游客,五六人。

街边有一老太,坐在台阶上屋前的小竹椅上,黑衣黑裤,安详淡然,面色黢黑,门牙已落,双唇凹陷,眼神专注,无视从她前面走过的你我。皱纹深深,在那深深的皱纹里饱含了多少悠悠岁月里的故事,或平淡无奇,或起伏跌宕,或神奇离奇,虽不为外人所知,但引人遐想。现在她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时间在这里似乎停止,她和古街融为一体,老伴说:看,多像一尊雕塑,拍下来一定是一幅绝美的画面。确实是一幅绝美的画面,我凝视片刻,摇摇头放弃了,不要打扰她,就让她尽情地享受这样的时光,就让这画面定格在心里。

突然想起在黄龙溪,有的商家,为招揽生意,店前站个活人,扮成古今中外的各色人物,身体裸露部分全部涂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细看真以为是雕塑,有时恶作剧,猛然回头,吓游人一跳,这属恶搞戏谑,而眼前老太,深刻庄严。

街两边的房屋民居商铺间杂,不少欲租未租,贴着招租广告。营业的不多,颇显萧条,这萧条却带来的一份恬静,虽感凄凉,但细细品味,让人心灵平静,尤其是古镇的恬静,满满的别样风情。莫言写到美景必须静观,热闹处无美景。

黄龙溪和海窝子一闹一静,应了《增广贤文》所说的“闹市挣钱,静处安身。”

其实,工作、生活、居家、遛弯、闲游等等,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清净,实属于萝卜白菜。

老伴有个想法:以后择一合适季节,来此租一民宿,居三五月,引山泉净水,泡甘茗香茶,慢慢饮,静静坐,无所想亦无所求,任时光伴着流水,不觉的流逝。这主意甚好,不知能否成真,心中充满期待。

2019.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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