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的杀手还是替罪的羔羊——芬尼·卡普兰刺杀列宁的真相

1918年8月30日，名不见经传的俄国妇女芬尼·卡普兰通过自己的行为被世人所熟知——她行刺了苏维埃的领袖列宁。

芬尼·卡普兰出生于乌克兰一个家境优越的犹太人家庭。1906年，年仅16岁的她住进了基辅的一家旅店，不曾想就此惹祸上身。当时一个叫维克多·卡尔斯基的无政府主义者正在那家旅店制造炸弹，密谋要刺杀基辅的行政长官，结果出现了意外——炸药爆炸了。卡尔斯基跑掉了，芬妮·卡普兰却在爆炸中受伤，结果芬妮·卡普兰被认定是制造爆炸事件的恐怖分子被判服11年的苦役。年纪轻轻的卡普兰遭到诬陷锒铛入狱，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在牢狱中渡过了。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是环境造人——在一个充斥政治犯的地方，芬尼·卡普兰必然近墨者黑。服刑期间，芬尼·卡普兰结识了俄国著名的右翼社会革命党活动家玛利亚·斯别理多诺瓦娅，受她的影响，卡普兰接受社会革命党人思想的熏（洗）陶（脑）。

1917年“二月革命”之后，社会革命党在俄国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27岁的芬尼·卡普兰作为社会革命党中的积极分子，化名“多拉”经常参加革命者的聚会。同年底，俄国爆发了震惊世界的 “十月革命”推翻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执掌俄国，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布尔什维克党随后与社会革命党尖锐对立，在这过程中列宁多次遭到暗杀，其中一次险些成功——行刺者正是芬尼·卡普兰。

1918年8月30日，列宁前往位于莫斯科列茨基区的米海尔松兵工厂参加工人集会，演说结束以后，他准备前往下一个行程，在工厂大门口乘车时，有人大喊他的名字向他开了四枪。其中，一枪射空，一枪穿衣而过，余下两枪命中了列宁。事发后列宁的司机希尔赶忙将他抱上车，返回克林姆林宫。医生奥布赫诊断后确定，列宁没有生命危险，两枪中一枪无碍，另一枪险些要了列宁的命——“子弹若是偏离一毫米，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肯定就没命了。”列宁得以生还，而刚刚出狱不足2年，芬尼·卡普兰再次遭到拘捕。

芬尼·卡普兰是再次蒙冤，还是自作自受，理应为行刺付出血的代价？这个问题至今存在争议。

据有关档案记载，列宁遇刺时没有人亲眼目睹芬尼·卡普兰开枪，她是不是枪手存在疑问。此外，芬尼·卡普兰也不是在第一现场被抓的，而是在距离工厂一段距离之外的谢尔普霍夫大街被人围住。当时，她一只手拿着个破皮包，另一只手攥着雨伞。搜捕者在她身上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周围除了她没有别的可疑人物，于是她就被愤怒的人们抓了起来。在随后的审讯中质问她，“是不是她向列宁开枪”时，她选择了沉默——闭口不言可以被视为默认，但同时也有可能是妇女在极度惊慌状态下不知如何作答。

此外还有一个可疑之处，在过去11年的牢狱之灾中，芬尼·卡普兰得上了眼疾，视力几乎到了失明的程度。派出这样一个“睁眼瞎”执行这样一个重要的刺杀任务未免太过荒唐。

不过苏联官方资料却说，芬尼·卡普兰在审讯中开口承认的确是她向列宁开了枪。早在她在辛菲罗波尔疗养时她下定决心执行这项“伟大的行动”。而她冒巨大风险行刺的原因是出于政治里理念的不同，反对“十月革命”塑造的社会主义政权——资料言之凿凿将芬尼·卡普兰定为阴毒的刺客，但未经审判的一面之词究竟有多少可信度——这一点值得怀疑。

芬尼·卡普兰有没有遭到严刑逼供，她的证言是屈打成招，还是压根就是杜撰的？后人不得而知。

可以肯定的是，大名鼎鼎的契卡不是吃素的，被押期间芬尼·卡普兰肯定没少吃苦。不过，她的苦日子并没有熬得太久，被捕后第三天她便在克林姆林宫内遭到处决——一个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大事，险些给刚建立不久苏维埃造成重大损失的人物，不说公开枪决以儆效尤，反在高大的红墙之内秘密清除——这本身就是巨大的疑点。

她的死来的太快，也太仓促了！

芬尼·卡普兰死后布尔什维克主办的《红色报》上登出了《对白色恐怖的回答》。借着舆论开道，契卡行动在全俄境内清理反动分子。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仅在彼得格勒就抓了1000名反动分子。

芬尼·卡普兰究竟是无知的杀手，还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在历史学界争议不断，质疑者针对她的视力和供词不断叩问，但终归拿不出认证观点的确凿证据。而认定她就是凶手的人则依据官方提供的资料做出解释，说芬尼·卡普兰行刺时距离列宁不过五六米远，这么近的距离开枪用不着太好的视力。

无论怎样，芬尼·卡普兰就这样在28岁那年死于非命，死后她的尸体被塞进汽油桶，烧成了灰烬。与她的身体同时消失的，还有历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