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比较文学中国学

论比较文学中国学

较文学中国学派比较 文学是一种跨文化和跨学科的文学研究,对于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认识和对话 有独特的作用。事实上,在全球资讯时代,人类面临的仍然是历史上多次遭遇 的共同问题:如生死爱欲问题,即个人身心内外的和谐生存问题;权力关系与 身份认同问题,即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处问题;人和外在环境的关系问题,即 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共存问题。追求这些方面的"和谐"是古今中外人类文化的 共同目标,但这种"普遍性"在不同历史时期和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环境中有完 全不同的表现而形成不同的文化特殊性。可以说从古至今,各种不同的文化都 在竭力探索这些有关生存之道的共同困惑,深入了解不同文化对这些共同困惑 的探索,坚持进行持续的交流互动,也许可以把我们从目前单向度的、贫乏而 偏颇的全球主义意识形态中解放出来,而形成以多元文化为基础的另一种全球 化。在沟通普遍性与特殊性,发展文化多元化,保护文化生态等方面,文学艺 术可以作出自己的特殊贡献。任何伟大的艺术作品总是体现着人类经验的某些 共同方面,而使读者产生共鸣,同时又是作者本人的个人经验、个人想象与个 人言说。伟大作品在被创造时,不管作者是否愿意,总是从自身文化出发,很 难避免自身原有的文化局限;在被解读时,又因人们对共同经验的感知和理解 而超越了不同文化之间的隔阂。文学涉及人类的感情和心灵,较少功利打算, 不同文化体系的文学中的共同话题总是十分丰富的,诸如关于"死亡意识"、"生 态环境"、"人类末日"、"乌托邦想象""遁世思想"等等。不同文化体系的人们都 会根据他们不同的生活和思维方式对这些问题作出自己的回答。这些回答回响 着悠久的历史传统的回声,又同时受到当代人和当代语境的取舍与诠释。这就 是多种不同文化体系之间文学的。"互识"是对不同文化间文学的认识、理解和 欣赏,"互证"是在互相参证中找到共同问题,证实其共同性,或反证其不同性, 以达到进一步的理解和沟通,"互补"则是以原来存在于一种文化中的思维方式 去解读另一种文化的文本,从而获得对该文本全新的诠释、理解和补充。通过 多种不同文化体系之间文学的互识、互证、互补和多次往返对话,人类共同关 切的问题就能得到我们这一时代的比较圆满的解答,同时为这些问题开放更广 阔的讨论的视野和前景,人们的思想感情也就由此得到了沟通和理解。比较文 学研究的价值就在于此。中国比较文学自存在以来,就是和关切人类生活的人 文精神联系在一起的。1985 年,由36 所大学和研究机构共同发起的中国比较 文学学会在深圳成立,国际比较文学学会主席佛克玛(Douwe Fokkema),美国比 较文学学会前会长艾德礼(Owen Aldridge),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比较文学系主任 厄尔?迈纳,法国巴黎第四大学比较文学教授雪弗列(Yves Chevrel),美国杜克 大学教授詹明信(Frederic Jemeson)等14 名外国著名学者和多名港台著名学者 都参加了大会,与此同时,我们还举办了由他们担任主讲、并有200 余名国内 年青教师参加的比较文学讲习班,为中国比较文学的全面复兴和发展奠定了基 础。学术讨论会按当年季羡林、杨周翰、李赋宁等老教授所商订的七个专题进 行,即"比较文学方法论"、"比较文学与中国现代文学"、"比较诗学与美学"、" 东方比较文学"、"中国少数民族文学比较研究"、"中西神话比较研究"、"总体 文学与科际整合"等,大会按照钱钟书先生提出的"讨论者大可以和而不同,不 必同声一致"的原则进行,这个原则一直贯彻到如今。近年来,中国比较文学学 者结合中国比较文学实践,积极探索跨越东西方文化研究的比较文学新观念和 新理论,取得了可喜的进展;出版了许多比较文学理论探索的著作,如北京大 学、四川大学、北京师范大学、首都师范大学的比较文学理论专著,以及一大 批青年学者的比较文学理论新作,在比较文学理论方面前进了一步进入九十年 代以来,西方学术界、尤其是西方比较文学界围绕着世纪之末的比较文学的走 向问题展开了非常激烈的争论。争论的直接起因是美国比较文学学会于1993 年 发表的一份题为《跨世纪的比较文学》的有关比较文学学科现状的报告。报告 的作者们(系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提出了两条建议:一是比较文学应该摒弃欧洲 中心主义,向全球主义方向发展;二是比较文学应该向文化研究方向发展,也 即比较文学研究者要将他们的注意力从文学文本扩大到文化文本。这份报告问 世后,首先在美国比较文学界、接着在国际学术界都立即引起了热烈的反响, 学者们围绕着这两条建议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如果从积极的方面去理解,似乎也 无可非议,因为这符合当前世界局势的"民主化"、"全球

化"和"非殖民化"进程, 顺应了当前世界发展的历史潮流。但实际并非完全如此,因为报告所称的这种" 全球主义"着眼的主要是地域上的"扩张",而不是观念上的更新,一个明显的事 实是,"报告"对盛行于西方比较文学界的"用理论代替比较文学"的做法并没有 进行反省,而人们都知道,自七十年代以来,西方比较文学界不断"操作"各种 各样的"理论",从形式主义、弗洛伊德主义、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直到近年 来的后现代主义,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形形色色的"理论",犹如一把 把渗透着西方文化精神的利剑,挥向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和文学现象,削去不符合西方文化精神的"棱角",然后把它们强行纳入自己的框架。西方比较文学 者如此应用理论,说穿了,就是用代表西方价值判断的各种理论对世界各地的 文学进行"阐述",对此,意大利《比较文学评论》主编、罗马大学比较文学教 授尼希说得一针见血:"借口所谓的优越性,强迫比较文学和文学理论同化的观 点,表现了欧洲和北美国家典型的自我中心的态度,并再次道出了西方科学旧 有的帝国主义思想和等级观念。"比较文学向跨学科、跨文化的研究方向发展, 这是比较文学学科的本身特点所早已决定了的。所以,即使是西方比较文学界 的"文学派"也并不排斥从文化层面上研究文学。但是,跨学科、跨文化的研究 不能抹杀或混淆比较文学作为一门文学研究学科的性质。换句话说,比较文学 的研究应该以文学文本为其出发点,并且最后仍然归宿到文学(即说明文学现 象),而不是如有些学者那样,把文学仅作为其研究的材料,却并不想说明或解 决文学问题。事实上,我们中国比较文学学者对这一争论的反映是比较冷静的, 迄今为止,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文学派"和"文化派"。中国比较文学学者基本上 都赞成比较文学还是应定位在文学研究领域内。当然,我们同样并不排斥在跨 文化、跨学科的层面上研究文学。这也许可以理解为是我们中国比较文学正在 走向成熟的一个反映吧。今天,面对西方比较文学界的大争论,也许我们应该 高呼一声:该是对比较文学自身学科理论进行深入思考和探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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