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社创始人之一高旭的书法四屏

关于南社,《辞海》辞条曰:

南社,辛亥革命时进步的文学团体。由陈去病、高旭、柳亚子等发起。1909年成立于苏州。社名取“操南音不忘其旧”之意。宣传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反对清王朝专治统治。早期参加者多同盟会成员,其后社员达千余人,流品渐杂。辛亥革命后,部分成员参加反对袁世凯的斗争。1923年因内部分化而停止活动。社员所作诗文,辑为《南社丛刻》,共出二十二集。

南社三位创始人陈去病、高旭、柳亚子,不才与陈、柳有缘,早年拍得他们作品后写进了拙著《南社名家书画鉴赏》之中。与高旭的缘分,今年3月才结上:北京百衲春拍拍得了伊小楷、行书录古诗十二首四小屏(每屏96X21.5cm),下面再从《辞海》中抄录高旭的辞条:

高旭(1877~1925)中国诗人。字天梅,号剑公,别号钝剑,江苏金山(今属上海市)人。曾任中国同盟会江苏支部部长,为南社创始之一。写过不少宣传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诗篇。假托石达开诗二十首,在当时颇为流传。后期意志日趋消沉。有《天梅遗集》等。

高旭像


南社社员,有“补白大王”之誉的作家郑逸梅在《南社丛谈·南社社友事略·高天梅》有细说高旭,颇有史料性,故予全文录出:

高天梅和柳亚子,同为南社发起人,陈巢南有《高柳两君子传》,纪二人行迹,作简厄语,如云:“高以诗词鸣,柳则以文。高年稍长,柳较少。高意气傲岸,自负弘远。喜饮酒,长于雄辩,醉辄侵其座人。捉笔为诗歌,缠绵数十百言立就。柳貌恂恂如十八九好女儿,而口甚吃,性复卞急,辄纠不可吐,人多意解之。顾极诚恳,凡欲有所为,必尽其愿乃止,否则狂号痛哭,谓且凌侮己。”录之以见一斑。天梅名旭,初号江南快剑,继为钝剑,金山县(今属上海市金山县)张堰镇人,筑万梅庐于市东飞龙桥,与高吹万为叔侄。吹万虽为叔,年事却少ー岁。一八七七年丁丑三月五日生。幼时和吹万ー同受业于顾莲芳。醉心革命,一九0年,唐才常、林等在汉口发难,失败流血,天梅闻耗,痛愤万分,有“热血横飞恨满腔,汉儿发愿建新邦”句。一九O四年,留学日本东京法政大学,结识孙中山,加入同盟会。回国后,设机关部于上海八仙桥,榜其门为“夏寓”,藉以掩护,又设健行公学于西门宁康里,以《黄帝魂》、《法国革命史》为教材,培植革命青年,后被清吏端方所注意,迫使把健行公学解散。他为激发民气,托名平达开,作《石达开遗诗》二十首,有:“我志未酬人亦苦,东南到处有啼痕。”又:“只觉苍天方愦愦,莫凭赤手拯元元”。为时传通。这时,他思想激进,提倡不肖主义。有诗云“我言为子者,慎勿肖其父。我言为孙者,慎勿肖其祖。”无非谓子孙能推翻旧典型,才能创造新时代。辛亥革命后,任金山军政分府司法长,不久,被举为众议院议员,常赴北京,一九一七年北方军阀集团解散国会,大部分议员径赴广州,他意志消沉,无复当时豪气,在诗篇中流露出来,如:“未妨袖手对神州”,又“不如去作槽丘长”等。一九二三年,曹馄贿选总统,以每票五千元收买国会议员,天梅未能拔泥不染,受良心遣责,郁郁寡欢,当时亚子驰电洁责:“骇闻被卖,请从此割绝。二十载旧交,哭君无泪,可奈何!”ー九二五年七月七日患湿温伤寒逝世,年四十有九。同社胡石予挽之:“死有传书成学早,生逢乱世惜君深。”寓贬意于衰悼中,甚为得体。他的夫人何亚希。也籍隶南社。天梅辑有《变雅楼三十年诗征》,收罗很富。

高旭老派文人骚客,拿得动湘管当属正常,“大典”增补本即云高旭“工书”。当百衲预展时看到高旭这四屏小字小楷、行书,实在是专业级书法家水平,故激动异常,于是鼓动王兄“奇书古画不论价”,最终拍得了。

高旭《小楷、行书》四屏

这四屏书法,每屏以彩线勾勒三块不同的图形,图形内书录一首古诗词,共计十二首。每首诗词有名字和诗词作家,最末一屏最下方一首上有署款:“宾南二兄属书,钝剑。”钤印“江南老剑”白文。书法晋人,有魏晋风貌的小楷、有“二王”风神的行书,书法楷书挺劲有力,错落有致,行间顾盼有姿,章法浑然天成。行书遒媚劲健,奕奕有神。通幅去欣赏,有一种姿媚流便的韵致,风流蕴藉,内含筋骨。四屏通观,魏晋风流拂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高旭虽不以书名,实在是被伊之诗名文名掩盖住了,若就字论字,高旭亦应为书法家队伍中的上流者也。高旭侄辈高锌在《留芬集·高天梅逝世七十周年纪念》一文中有云:“天梅公亦好书擅书,章太炎、孙中山、黄兴等先哲均曾为其题书堂额、条幅。犹忆童年时曾见寒家袭存的民国初年间他写给先祖五言对联一楹,句曰‘大隐东方朔,著书杨子云’。笔势苍秀劲健,纯任自然⋯⋯”可惜高锌不著文名,没有好好记述下来高旭的生平行迹。

2015年4月22日于不歌楼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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