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假亦真：大观园里的实用暖冬攻略

本文作者: 被降温冻得措手不及的春梅狐狸

每当说起古人的着装，有两个问题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那就是夏天怎么穿不热，冬天怎么穿不肿？随着寒风渐起的季节到来，就跟着《红楼梦》一起寻找风度温度兼顾的冬季着装吧。

黛玉的“雪帽” 

说到《红楼梦》里冬季着装不得不提“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黛玉的“雪帽”一听就很暖和。

“雪帽”可能是“风帽”用于雪天的称呼。由于古人所用的斗篷并不像古装剧里那样自带帽兜，所以头部的御寒需要另外的配件，有御风雪的斗笠，也有脑后带披幅的风帽款式，87版《红楼梦》里采用的就是后者。

风帽在民间也叫做“观音兜”，因为常见观音像使用，可以将整个发髻罩住，并且遮住一部分后背，遮蔽和抵御风雪的能力出众，实用性也更为出众。孙温所绘的《红楼梦图册》与陈枚《月曼清游图册》里描绘过女子在伞下冒雪而行的形象，头上所戴应该就是皮草所制的风雪帽。

湘云的“风领” 

现代人对帽子没有那么执着，毕竟很多衣物都自带连帽，相比而言围巾就比较值得入手，既保暖又便于凹造型。《红楼梦》里也有类似的物件，也就是史湘云的“大貂鼠风领”。

“风领”究竟是何物？明人称“围脖似风领而紧小”，那么反向即可推导出，风领是一种类似围脖却比它宽大的围于脖子的保暖饰物。有意思是的，《千秋绝艳图》里王昭君的形象正是“风领”与“昭君套”搭配的模样，风领另外用红色系带扎在蓝色的外套上，有点像现在姑娘们会额外购买的假领子。全身搭配，头、颈、身呼应，看得出风度与温度兼得。

但是明人记载中，也有将“风领”与“暖耳”并提，且与“巾帽”相配。这样的话，风领则可能是在一些图像中出现的加在巾帽外的皮草配件。

宝钗的“鹤氅” 

冬天的衣物除了我们之前介绍过的斗篷，以及皮草材质，还有很多选择。在曹雪芹笔下的冰雪世界里，林黛玉和薛宝钗就同时选择了“鹤氅”。

“鹤氅”之名比较模糊，不同时期的样式也有所不同。宋明时期的“鹤氅”是较为宽大的对襟外衣，只用一根系带扎束，显得十分仙风道骨。一般认为宋徽宗《听琴图》中所穿的便是鹤氅。

而到了清代，由于男装服饰产生了剧变，从保存的道教法衣看，“鹤氅”变得方方正正，就像是将一块布对折了一般，袖口和领口都不缝合，更似介于斗篷与衣服之间的类型。

《红楼梦》中冬装的主要角色是“斗篷”，却独独安排了黛玉、宝钗穿了鹤氅。在相关的图像里，要么鹤氅被处理成斗篷，要么以示区别绘制成对襟样式。

众芳的“褂子”

此外还有一些普通的冬装外套“褂子”，根据材质和用途的不同，曹雪芹称为“皮褂子”、“大褂子”、“雪褂子”等。

“褂”是一个多在明清时期出现的字，一般指的是外衣，多为单衣，比如讲相声穿的长衫便称作“大褂”。“褂子”的样式比较多，对襟、大襟都可以，清代时在一些礼仪性的服饰外面会专门添加对襟外套，也称“褂”。可以这样说，人们不论贵贱，冬季衣柜的主要组成部分便是“褂子”，只是我们看《红楼梦》中人在“褂子”的色彩和材质上多花了很多心思，多用昂贵的皮草或难得的进口面料。

雪地的“鞋靴” 

要想不寒冷，鞋子也是很重要的。尽管《红楼梦》中关于服饰的描写少而精，但曹雪芹却从没把鞋袜给落下。

冬天的时候，大观园的姑娘们还会像我们一样会换上靴子，湘云有“麂皮小靴”，而黛玉则有“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靴子是比较具有游牧民族色彩的鞋子，后来由于胡服系统中的“幞头+圆领袍+靴子”这套组合进入官服体制，靴子也随之有了体面的“身价”，明代时期庶民便不能随意穿着靴子。即便到了清代，便装也大多搭配普通鞋子。女性穿着靴子颇有旗人女子的着装风格，清宫旧藏之中，就有不少精致华丽的女靴。《红楼梦》这里与处处夸赞三寸金莲的《金瓶梅》有很大的区别。

此外，《红楼梦》生活的精致还在于雨雪天准备了专门的鞋子，比如“沙棠屐”，除了防寒以外还能防止雪水浸入鞋面。这种专门用于恶劣天气的鞋子很多样式就像拖鞋，所以可以在不脱鞋的前提下直接套穿，相当于穿了两双鞋子。进入室内之前直接脱下即可，实用又方便。

传奇故事的情节起伏，总是搭配着天气，下雨适合分手，落雪适合结局。落雪时天地一片白茫茫最为干净，不管是旧时帝都的宫阙万千，还是新世纪的摩天大楼，一层白雪覆盖后仿佛都没了差别。冷暖本是人体最为原始的感受，富贵固然可以为此增添色彩，却无法渡劫一阵冬季的寒风。红楼梦，梦一场，梦中的繁华可能是虚幻，但是刺骨的冷却实实在在。这才是生活的真谛，奢豪之下，寻常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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