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赋｜ 毕子祥 : 空气是甜的（组诗）

春繁三月，诗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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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是甜的（组诗）

毕子祥

◎我的背部映现朵朵鹅黄色愉悦

腊梅，一群鹅黄色女子唧唧喳喳

在枝条上举办诗词大会

我的冒然出现

令她们敛声屏息

但才华的芬芳还是一缕缕

泄露出来

让我心醉

我没有像宝玉那样死缠硬磨

而是满含歉意地离开

叽喳声复起

我的背部映现朵朵鹅黄色愉悦

◎新 生

春风将大地再次刷绿

我仿佛又活了一次

一遍又一遍

绿意渐次加深

覆盖了千疮百孔

人世间，焕然一新

一截打坐的枯木也被刷绿

包括空濛的鸟鸣

◎空气是甜的

空气是甜的

老树粗糙的皮肤也能感受的到

暖阳滴落金色蜂蜜

细雨飘洒银亮蔗汁

团雾隐约，移动棉花糖

花儿甜甜地开

一旦受到惊扰

慌乱的喘息也是甜的

黄芩的根、我的脚掌是苦的

但新的叶芽、新的表情

已被糖水浸透

◎春天的泥土

潮润，泥泞，芳草隐隐

石头的肌肉绷紧

暗河涌动，肌体丰盈

春天的泥土，胸襟开敞

善和恶、诗意与名利

都会发芽，开花

泥土没有嘴巴

泥土只会以因果作答

有人因此悬浮

不播下任何踪迹

◎春风软

仿佛爱情来袭

冷酷的风突然变得柔情起来

眼里的雪意化作盈盈春水

木杵般的腰身有了弹性

冰凌的手指滴落晶莹的妩媚

气韵渐渐生动起来

充盈了天地间

渐暖，渐甜

万物、人心受到鼓舞

变得蠢蠢欲动

她袅袅婷婷走了过来

绸带般缠上我的臂弯

无法抗拒

权且把华而不实、苟且偷生

踏在脚下

闭上眼，过上一段

春风得意、自欺欺人的好时光

◎荠菜今昔

当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意念：

荠菜，荠菜，荠菜

它们便从容易混淆的绿中闪现出来

带着独有的气息与光泽

为了获得它们

我们必须蹲下身子

并动用铲子的暴力

四壁透风的年代

整个春天

它们被当作四处避藏的壮丁捕捉

补充虚空的粮食队伍

——青瘀的记忆疤痕

现在，因绿色、健康

被奉若神明

油光水亮的人们争相食之

用以消解积聚成患的富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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