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牛奶

拿牛奶

□吴波

新学期开学了,咱们夫妻收拾好老城区的房子正式入住,两人上班和小二子上幼儿园,都很方便。我们又开始了从大学城到老城区之间的“双家”生活。

这个周一,我发信息给大学城送牛奶的人,告诉他星期二三四这三天不送,星期五六日三天送双份。本想着周五下午就可以回大学城了,星期五的牛奶到家就拿放冰箱,应该没问题。然而,咱忘了一件事儿:这周六要上班,咱们夫妻带着二子周五还回不了大学城。

周四晚上,我心底有点犯嘀咕:明早两天四份牛奶不拿,要到星期六下午回去才能拿,怕会坏掉,况且星期六还有两天四份牛奶;还有,几天没下雨,大学城菜地里新长的青菜等应该缺水了;小院子里养鱼水缸也应该要换水了……要不,我晚上回大学城一趟?明早再赶回来。骑电动车,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事情,我这个人本就喜欢骑车在城市里到处窜,整个城市道路我全都走过了千遍万遍。

跟夫人一说,她不置可否,她知道我这个人不大安分,就是喜欢到处瞎跑,我以前也时常这样跑过两个家之间,需要跑腿的事儿,都是我去的。小二子还在皮闹,我是走不了的,我也不准备那么早走,陪小二子玩,带他洗澡,等他上床,哄他睡着,超过十点半了。终于,小二子迷迷糊糊入了睡,夫人小声示意我可以走了。

收拾好要带回大学城的一点物品,我下楼,骑上电动车,一看,电不算多,想起今天在学校充电三个多时,这电瓶又是新换的,充满电骑个三四十公里都是没问题的,我虽然心里有点担心,但是没当回事。汽车停在学校车库里呢,我们新搬的这个小区停车十分困难,而且我一个人出行,开车也没有必要,不经济。

骑上电动车,沿健康路一路向东,再向南,到里运河畔越河路,过清隆桥后向南,上天津路大运河桥时,我就发现电动车电量显示少了两格——电不多了!心里暗暗觉得不好,想想明天还要骑回来,还要送小二子上幼儿园,还要骑着到学校上班才能充电,心里更有点慌。于是,下了大桥到正大路口,我干脆下来推着车行走,此时离大学城的家还有一公里多,心想,省一公里路的电也是好的。待走到家,已近11点。

一番忙碌,浇水,洗衣,收拾;又想起要出门去打纯净水留明天带回老城区的家,最快最省劲的是骑电动车,骑回大学城的电动车不能骑了,要省电,就下地下车库,开门,推另一辆旧电动车,刚骑上来不远,前面路有坑,我一刹车,哐当,差点摔倒,下来发现,后车轮处刹车盘松掉了,与车轮电机搅一块了。此时,推,没法推,车轮卡死;搬,真搬不动,人本就累,电动车又重。快十二点了啊,前后没人,无人帮助,没法搬回家,想到小区门面就有一家修电动车的,提起后轮,走几步,歇一会儿;愣是花了二十多分钟,送到店门口,居然没人!把车往那儿一扔,估计也没人会偷,明天打电话让老板修。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钟,醒了。起床,先去打两桶水,回来给太阳能上水,拿好四份牛奶,准备骑电动车返回,可是太阳能水怎么等也没上满,时间6点半了,不能等了,关掉,后来才知道这天早上降压供水,白白耗费了我的时间。骑上电动车,带上纯净水,一桶放车篮里,一桶放脚下。还贪心地带了盆花到“新家”。就这样,骑着车往回赶。一骑,发现电真少啊,不到30%电量,心慌,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骑行,到天津路大桥,赶忙下来,关掉电源,一步步推行上了桥;下了桥,速度不敢快,骑行到清隆桥再下来推;慢悠悠骑行在越河路上,眼看着电动车红色警示灯不时亮起,心里更是焦躁;慢骑,车子更显得沉重,那两桶7.5升的水、那挂在龙头上的四份牛奶也是“累赘”;快到红绿灯口,早早下来推行,掐准最佳时间,一点不敢刹车浪费电。就这样,艰难骑行,推推走走,终于克服千难万难,回到靠近北京北路的“新家”,路上,等着急的夫人打来的电话都没敢接,生怕她知道我的这狼狈状况在电话里就开始批评。

到家,7点半,小二子已经坐在桌边吃早饭,夫人得知我的情况,生气,埋怨:就为几袋牛奶,你非要这样跑,自讨苦吃,活该。转念,她又想到:你啊,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常不过头脑,想当然。她是又心疼又气恼,当然,可能也会有些好笑,有些理解

有时我想想也好笑:四十多岁的人了,咋就这么不成熟呢?转念一想,我这个人历来如此:上大学,放暑假回家,我放着票价只要25块钱的大客车不坐,非要骑自行车从镇江回淮阴,200公里,花了一整天十七八个小时,累得像狗一样。今天星期六,明天小二子要上兴趣班不回大学城那边。我又想到今早四份牛奶没拿,明早还有四份,如果放坏掉了,不是可惜嘛!要么,今晚咱再骑电动车跑上一趟吧。

作者简介:吴波,男,网名:荸荠。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著有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清江浦家常饮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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