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兴》之二十四：来歙xī平定陇右

上集说到光武帝刘秀正在陇右攻击隗嚣wěi áo，听说颍川、河东叛乱，忙连夜赶回洛阳。九月，皇帝南征，颍川盗贼全部归降；应当地百姓请求，留下执金吾寇恂安抚官民，收容剩余降贼。

皇帝派李通、王常攻打东郡、济阴盗贼；因为东光侯耿纯曾任东郡太守，在当地有威望，就派他和大军一起去。东郡人听说耿纯来到，九千多盗贼都来投降，大军不战而还。皇上任命耿纯为东郡太守，自己从颍川返回洛阳。

当初，皇帝命令吴汉说:“各郡来的兵士坐吃消耗粮食，若有逃亡，就会动摇军心。应该全部遣返回郡。”吴汉贪图兵多，没有遣返，粮食日愈减少，士卒疲惫，逃亡增多。彭岑堵山谷中的水灌西城，水距城头只剩一丈。幸好王元、行巡、周宗带领蜀兵五千赶到，擂鼓呐喊：''百万大军到了！''汉军大惊，沒来得及布阵；王元等拼死破围而入，将隗嚣救往冀城。

吴汉粮尽，只得烧毁辎重带兵退下陇山；围攻上邽的盖严、耿弇也跟随退兵。隗嚣出兵尾随攻击，岑彭带兵断后，众将才得全军东归。只有祭尊驻屯研城没有撤退。于是，安定、北地、天水，陇西又被隗嚣wěi áo占据。

建武九年(公元33年)春，正月，颍阳成侯征虏将军祭尊在军中病逝。丧车到洛阳，皇帝素服迎接，哀恸涕哭，不能自制。后来朝会，皇常叹息说：“怎能得到忧国奉公如同祭征虏这样的人呢！''皇帝诏令冯异接管祭尊在研城的军队。

隗嚣wěi áo生病，又赶上饥荒，只能吃粗粮，愤恨而死。王元、周宗拥立隗嚣的小儿子隗纯为王，统兵据守冀城。公孙述派将军赵匡，田弇帮助他。皇帝派冯异攻击他们。

夏，六月，皇帝派中郎将来歙xī统帅诸将驻屯长安，太中大夫马援为副。来歙上书说：“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作为屏障，所以能苟延残喘；如把这二郡荡平，他就无计可施了。应该增派兵马，积蓄粮食物资。如今西州刚经过战乱，兵民疲劳饥馑，如果用财粮召集，可以集结当地民众。臣知道国家供给的地方不只一处，经费不足，然而也是不得而已啊！”皇帝赞同，下诏在研城积蓄六万斛粮食。八月，来歙xī率冯异等五将军往天水讨伐隗纯。

皇帝召寇恂回京，派漁阳太守郭极任颍川太守。郭极招降山贼赵宏、召吴等数百人，让他们回乡务农。他们的党羽听说郭极的威望和信誉，从遥远的江南、幽州、冀州不约而同都来投降，络驿不绝。

建武十年(公元34年)春，夏阳节侯冯异等与赵匡、田弇战斗了一年，将他们全杀死。隗纯还没被攻下，诸将想休兵回还，冯异坚持不动，带着他们一起攻打隗纯据守的落门，未能攻下。夏天，冯异在军中去世。

秋八月，皇帝到达长安。隗嚣的将领高峻据守高平第一城，建威将军耿弇等围攻了一年都没有打下。皇帝亲自进入研城。皇帝派寇恂去招降他。寇恂奉着玺书到第一城下，高峻派军师皇甫文出城谒见，言语强硬。寇恂忿怒，要杀他。众将劝说：“高峻有精兵万人，大多是强弩射手，挡住西行的道路，一年多都没有能攻下，如今要招降他，却反而杀他使者，不大好吧？”寇恂不答应，斩了皇甫文；派他的副使回去告诉高峻：“军师无礼，已被杀了!要降就快点降，不降就守着吧！”高峻惶恐，当日就开城投降。诸将都来祝贺，说：“请问，杀了他的使者反而使他献城投降，这是为什么？”寇恂说：“皇甫文是高峻的心腹，从他那里得到计策。今天来，言辞强硬，一定无投降之意。不杀他则成全了他的计策，杀了他则高峻丧胆，所以投降啊。”诸将都说：“我等真赶不上啊！”

冬，十月，来歙和诸将攻陷落门，周宗，行巡等献出隗纯投降，王元投奔西蜀。皇帝将隗氏家族迁徒到洛阳以东。后来，隗纯和宾客逃亡往匈奴，途中被抓获，诛杀了。

先零等羌人部落侵犯金城、陇西。来歙率领盖延等出击，斩、俘几千人。然后开仓赈救饥民，陇右全部安定，前往河西凉州的道路打通了。

第二年六月，来歙与盖延等攻击蜀兵，占领下辨(故址在今甘肃峦成县西北)，正准备乘胜前进。蜀人派刺客行刺来歙，来歙还未死，令人紧急召来盖延。盖延见到来歙，十分悲痛，哭得抬不起头来。来歙喝叱说：“你怎么敢这样！现在我被刺，不能再报效国家，所以喊你来，要把军中的事交托附给你；你却像小儿女一样哭泣！刀虽然还插在我身上，难道我就不能令人杀了你吗？”盖延收住眼泪。勉强站立起来，接受来歙的嘱托。来歙亲自书写表章说:“臣夜间不知被何人刺伤，中臣要害。臣不敢自惜生命，只悢没有尽到职责，给朝廷带来羞辱。治理国家以得到贤才为根本，太中大夫段襄，正直刚强可以任用，望陛下明察。另外，臣的兄弟不贤最终可能获罪，请陛下可怜他们，赐教督促。”写完投笔，抽出刀刃，气绝身亡。皇帝听说，大惊，一面看表章书，一面流泪。来歙的灵车回洛阳，皇帝乘御舆、穿素服吊丧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