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树强丨酸滚水
中午接孩子放学后陪他吃饭,本来准备的饭菜够我们三个的量,临时决定带孩子的同学来家吃饭就显得有点寒酸,还好电话给她妈妈说了一下让她在家增加一些吃的,我又到回家路上带点,想来也就应该没有问题。在家刚刚准备吃饭,侄子打电话说要过来,我赶紧让他妈妈继续增加饭食,我给他们舀饭加菜。看着他们欢快的吃着米饭、面条和烤馍,我心里美滋滋的。四五样菜、面条米饭见底的时候,他们也吃饱了。随后就安排他们洗澡了。
看着他们现在的吃饭的样子,回想起三十多年前我们那会上学的时候,每个星期上学的时候,老父亲先把麦子交到压哇沟粮库,然后带上交粮收条去学校食堂换饭票,最小面值一分,最大的两块。然后自己从家里带馍来,条件好的可以带一点炒过的耐放的菜(主要是炒菜多少有点油),一般的都是糖蒜、咸韭菜、红薯杆、芥菜、泡辣椒等等,每次也就是能带一两样。条件不好的就只带两半子馍。食堂供应的热汤是清可见人的白面汤,菜是一毛钱一份的白菜萝卜冬瓜,不记得还有什么菜了。面条最先去的是希汤挂水,后来去的是面汤加随面条,这个时候筷子是派不上用场,雪白的颜色不带一丝点缀。自己带的馍前几天还可以吃上,最后几天就只有吃灶上的两毛钱卖一个碱面馍,什么意思呢?就是用碱面来中和发面中的酸气,然后剁成条的馍馍。
这种馍有幸一直吃到1995年底。这个馍最大的特点是,不敢放的时间长了,要不然两天后掰开来就是扯丝丝的,所以我们一般的吃不到过期碱面馍,但是不排除个例,有幸就吃到嘴巴里了。条件不好的没有买菜钱就用开水房里六七十度的水泡馍吃,俗称“水花馍”,最高级的水花馍是,酸滚水泡馍。这个时候一般是在家里农忙的季节,顾不得做饭烧汤,就要暖瓶里的水冲到碗里,之前先把葱花切的细细的放到碗里,在用筷子尖在油罐里蘸一下,飞速滴到碗里,怕手慢了油就又回到罐子里头了,然后就是弯腰从醋缸里舀上小半碗柿子加麦秸制作的醋倒在一起,然后加上开水,再到开水的时候害怕葱花不熟就用筷子飞速搅拌让开水充分利用,使得酸味油香以及聪香扑鼻而来,最后捏着一个两半子馍泡在碗里最后再加点辣子就点时令咸菜,那种滋味比鱿鱼海参不知道美上多少倍。
这种味道现在离我们越来越远,想再尝到如此感觉实在是机缘难得。
作 者 简 介
狄树强,男,70后,河南省灵宝市人;喜爱文学,爱好旅游;五年的军旅生涯使我成熟起来,在部队期间广播小说《白鹿原》《最后一个匈奴》《穆斯林的葬礼》等等陪伴着我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让我更加迷恋上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