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不惧沉浮,活着才需要勇气

01麦家在《人生海海》里写到:“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小说的主人公上校的传奇自打出生就开始了,17岁那年的秋季,他到镇上卖货,恰逢国民党部队招兵,年轻机灵、高大壮实的上校,连人带货被强行拉到了部队。入伍后,机灵的他苦练枪法、刺杀和埋伏,仗打了一路,本领也练了一路,不到四年就从警卫员提拔成了营长。更神奇的是,上校因命根子受伤住院好几个月,看多了医生抢救伤员,他竟无师自通学会了做外科手术。看着走廊上被军医放弃的伤员,上校拿起手术刀,偷偷拿他们练手,几回下来居然救活了几个,他一下子出了名,医院留他当正式军医。上校的医术越发精湛,不少高官富商幕名而来,有人送他一箱金子,他把金子打成了一副金光闪闪的手术器具,于是就有了“金一刀”的威名。一天夜里,上校被紧急拉到一个破庙,抢救一个腹部中弹的女伤员,结果谁也想不到,取子弹的同时顺带取出一个七个月大的男婴。女伤员是国民党军统的得力干将,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见上校长相英俊,从未接生过孩子却临危不乱,于是一纸调令,把上校调到上海成了一名高级特务。到上海后,上校以开诊所为掩护,混迹于日本人出入的妓院刺探情报,没想到他受过伤的命根子独具魅力,让他备受欢迎。因而,上校笼络妓院的女人帮他打探消息,他自己则深入虎穴,与日本女人周旋套取情报。又因手下人出卖,上校不幸被抓进日本战俘营。日本高级特务川岛芳子得知他的独特魅力后,把上校从监狱里提出来,像宠物一样圈养在深闺,还别有用心地在上校下腹,绣上她的名字以示专有,这也成了上校一辈子的耻辱。忍辱负重的上校直到日本人投降,才得见天日返回部队,但在节节败退的国民党军队里,上校又成了解放军的俘虏,幸好遇到了被他救治过的解放军大首长。又是一天夜里,睡梦中的上校被绑到解放军营地,给一个胸部中弹、生命垂危的大首长做手术,他成功地把大首长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此后,上校随着大首长南征北战,尤其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几经生死的他立下赫赫战功,活成了众人敬仰的英雄。一次次走在绝望的边缘,一次次咬牙挺住,当你穿过那些黑暗,才惊觉,生活坏到一定程度就真的开始变好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有时一个转身,就是一世,一次分别,就是一生。02战后,上校留在医院任职,就在提拔副院长之际,一个对他爱慕已久的女军医举报上校强暴过她,如果结婚既往不咎,否则就被遣送回家。女军医一直以为那个摸黑上她床的人是上校,听闻上校向人吹嘘这件事时,恼怒的她不分真假,就向上级举报了。无辜的上校一如继往地拒绝了女军医,他不承认也不解释,因为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肚皮上的秘密。谁曾想,一个拼命保守的秘密,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上校被遣送回村里,风言风语把他涂成了一个恶鬼,但大家最好奇的还是,“他真的是太监吗?他肚皮上真的有字吗?”他也多了个绰号“太监”。可不管村民怎么议论,上校不言不语,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两只猫身上,给猫买梳子,吃细肉,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小瞎子带着一伙人,在村里贴大字报、喊口号抓人游斗,当过国民党军官,又被解放军开除的上校成了头号批斗对象。上校见势不好,把猫交给好友躲了出去。深知上校爱猫如命,小瞎子想出一条诡计把他的猫抓了起来,坐等上校自投罗网。不出所料,上校为了救猫,又回来了。上校被绑着游街示众,批斗完后还被捆着关在柴房里。一场又一场的批斗会,一顿又一顿的鞭斥,浑身是血的上校从不吭声,但小瞎子的打探却激起了他的愤怒。那晚,小瞎子秘密审问上校,“你到底是不是太监?你是不是睡了师长的老婆才被撵回来的?你肚子上绣了什么字?”上校不理他,小瞎子却不死心,趁他熟睡,想扒开他的裤子偷看。结果第二天,小瞎子被发现舌头被割,手筋被挑,上校却不知所踪。上校逃了,村民对他的秘密越发关注了。究竟小瞎子看到了什么,让他下此狠手。不能说,不能写的小瞎子仍不消停,用脚歪歪扭扭地在地上划了三个字:鸡奸犯。一石激起千层浪,流言蜚语迅速淹没了上校好友一家,因为他俩从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连这次躲藏的地方,也只有好友一人知道。好友父亲不堪忍受村民的耻笑,千方百计打听到上校的藏匿地后,悄悄向公安局告发了,只希望公安局给村民证实,上校肚皮的字不是“鸡奸犯”。老头如愿了,上校却惨了,曾经的辉煌和屈辱都成了审判的罪证,他被说成是大特务、大汉奸、大流氓和毒害革命小将的大凶手。在那个贫困潦倒、动荡疯狂的年代,生本来就艰难,直面惨淡的人生,更需要莫大的勇气。就像有位作家说的,“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凄风苦雨的侵蚀,艰难险阻的摔打,披荆斩棘的苦熬,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只够为活着而活着。然而生活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然后挺过去,才凝聚成了人生。03公社宣判那天,人山人海,站在台上的上校瘦成了一只猴子,蓬乱的胡子遮住半张脸,整个人轻薄得发飘,仿佛口号声的热浪都能把他卷走。在法官宣判罪名,读到上校肚皮上有字时,小瞎子的父亲在台下高喊,“把他裤子扒下来让我们看一看。”与此同时,小瞎子的叔叔领着小瞎子和两个雇来的二流子冲到台上,要去扒上校的裤子,上校身后的公安无动于衷。没有人上前制止,似乎都存了心思,想看上校的洋相。刚刚站都站不稳的上校,突然爆发出惊天力量,一把推开冲上来的四个混蛋和身后的两个公安,一路嗷嗷叫着,往人群里横冲直撞。上校疯了,连他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猫都不认识了。他见人就打,见刀就抢,还用刀捅自己小腹。上校再次被领回村里,好友为了不让他伤害自己,天天给他戴着手铐,直到半年后,一个女人寻到村里来,找上校。林医生说她是上校的战友,她要带上校去看病。一年后,林医生带着上校回来了,他们结了婚,把上校的母亲养老送终后,才离开村里。都说岁月不饶人,人生难回头,其实,岁月也是饶人的。上校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智力回到七八岁的孩童水平,但他不再疯癫,不再为一个秘密心力交瘁,他像个孩子无忧无虑地活着。林医生也终于明白,当年故意透露消息,挑唆他的人,才是真正的施暴者,上校的今天皆因她而错铸。她爱过,错过,但时光让他们重逢,相伴一生。“这就是人生海海,既有日常滋生的残酷,也有时间带来的仁慈。”关于人生海海的含义,麦家向我们这样总结。就像苏轼说的,“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人生像大海般广阔起伏,坦然接受波涛和风雨,好好活着,终将等来下一个潮起,迎来岁月静好。正如罗曼·罗兰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无论生活的真相多么残酷,无论眼前的路途多坎坷,我们都应懂得,人生似海,潮落之后还会有潮起、潮平。即使前路充满泥泞、荆棘和沼泽,即使会被扎得遍体鳞伤,甚至深陷沼泽,但勇敢的人还是选择迎难而上。熬过澎湃波涛,就是碧海蓝天。人一辈子不会总在高处,也不会总在低处,高低会互换,绝处能逢生。死了不是勇气,经历过所有,仍旧活着才是真正的勇气。所以,再难也要好好活着,这才是人生最需要的。人生海海,茫茫无际,但总有灯塔,总有彼岸。人生的海平面在各种各样的困境中沉沉浮浮,谁也不知道明天是风平浪静的洋流,还是狂风暴雨的海啸。但《人生海海》告诉我们,要敢于在生活的潮落之后,鼓起勇气去拥抱生命,迎接下一个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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