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货郎担担/刘雨凡
冬深年末,往事清零。这世间每个人都在岁月中奔走,过往都已随风而逝,可总有那么几处记忆已然站成风景。
随着社会的快速变迁,人们的生活日新月异,商场店铺,电商遍布生活的各个角落,每日的生活所需用品,坐在家里就可购买,大大的节省了时间,丰富了生活!
为了生计,平时忙,到了年末更忙,孩子催促着要买年货,我说不忙,到跟前了去超市,该买的都有,多跑几趟买回来就行。儿子就想买炮,女儿没有想要的。我是要为烘托年味准备年货,老公是你想怎么着都行,反正平时啥也有。
一次偶然翻快手看到一位甘肃的人发了个内容,一张货郎担担的图片闯入眼帘,意思是他的老父亲用一副货郎担担养活了他们兄弟姐妹九个人,感念父亲的事。就是这么一副普通的画面一下子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那熟悉的货郎担担可是八十年代走乡串户一个个移动的货源呐!
那时候,十里八乡很少有小卖部,我们都还小,也没有出过远门,见不着什么新鲜东西,只有货郎担担来了,才会解决大姑娘小媳妇,还有我们一些孩子们的瘾。只要听到有拨浪鼓“卜楞楞、卜楞楞”的声音,大家就知道是货郎担担来了,他们一般都是结伴而行,通常是两三个人走,每个人都挑着一副货担子,里面装满了针头线脑,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小玩意。挑在前面的货匣子上面的盖子是用透明的玻璃做的,透过玻璃能够看到里面摆满了货物。后面的担子比较严实,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彩色的丝线和布料。这么一副货担大概有个一百来斤吧,货郎子挑起来也不轻松,我记得他们的肩头都垫着一块毛巾,走起路来非常的有节奏,一只手搭在扁担上,一只手前后配合着步伐,一副担子就那么一闪一闪的在身前身后晃晃悠悠的跟随者货郎子走家串户。
快到过年的时候,货郎子来了,大家把货郎子围住讨价还价的买东西。姑娘媳妇们要买绣花的针线布料,给小孩子买个拨浪鼓或者是其他的小玩意。男人们要买“洋红”,也就是红色的颜料,过年要给羊儿们的身上擦点红。做过年的馍馍也要点红。我就开始磨着父亲要扑克牌,父亲经不住磨,给我买了一副扑克牌,我那开心的心情不亚于现在买彩票中大奖一样。一副扑克牌就能满足我爱玩的童年。此后我也拥有了自己的扑克牌,一有时间就邀上小伙伴们打升级、赠红五、捉毛驴子,玩的是意犹未尽,这些童年的快乐也是由货郎担担带来的。
货郎子们走到哪个村天黑了,就在哪个村住下,天亮了在继续串村卖货。那时的人们民风淳朴,我家那时候不少住那些出门在外的人,父亲母亲都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什么唱大戏的、皮影戏的、货郎子、甚至一些精神上有毛病的流浪汉父亲都会留宿,给他们吃的。走的时候再给他们做的吃顿饭才让走,那个时候只要来到我们村的外乡人都会被“介绍到”我家来住。
记得有一次我对留宿的货郎子有了厌恶之情,在母亲跟前说,为什么要让他们住下,以后不要留他们了,让去别人家吧。母亲说:“出门的人不容易,况且他们每天挑着那么重的货物,太辛苦了。不是家里日子难,谁愿意长年在外不回家。咱们不留,你让他们晚上去哪里住呀?连口热饭也吃不上呀!”。晚上,父亲会去货郎子住的窑里和他们拉拉家常,天南地北的海聊。货郎子也是有心的,早晨走的时候会给我们一个小哨子,或者是个塑料小喇叭之类的小玩意,也当是答谢之意。
这世间有一种温暖,当是来自陌生人的相助,是自然的给予,也是无言的懂得!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那些简单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货郎子也慢慢地消失了。
我惊叹于社会的快速发展,孩子们的快乐已经不再是一副扑克牌就能满足的!儿子的玩具琳琅满目,有网上买的,有实体店买的,有朋友送的……,而他玩一会儿就没有了兴趣,从此丢在一边不管了,我常常因为整理他的玩具而大发雷霆,有时就惹毛了就给扔掉些,可过段时间他又会添置新玩具。
一副货担风里来雨里去养活一家人,一段童年的记忆就如珍藏多年的美酒,打开来醇香扑鼻,满是幸福的滋味!
作 者 简 介
刘雨凡,宁夏盐池县人,喜欢文学,音乐,读书,业余爱好写点文字,偶有文字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