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味道”散文有奖征文】山里那棵树/蒋广沿
可能是已经开始进入怀旧的年月了吧,常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些往事。想到了逝去的金色的童年,想到了儿时的小山村,于是便想到了山里的那棵老柿树。
小时候,我们村的山野里有一棵老柿树,很高,大概有四五层楼房那么高,很大,三四个小伙伴手拉着手都合抱不过来。老柿树有多大的年龄,村里好像没有人知道,我只听过村里的老人们说,在他们小的时候,那棵柿树就这般高大了。
勤劳好像就是老百姓的本性。村里的大人们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整天都要忙忙碌碌的,辛勤地劳作,是乎感觉不到老柿树的存在与否。只有我们这群顽皮的孩子,经常都会结伴在老柿树的周围,陪伴着老柿树的春夏与秋冬。
夏季,是一个丰满的季节。夏天的老柿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天然的大绿伞。我们一群天真活泼的小伙伴,整天无忧无虑的,常常到老柿树的周边一带去放牛割草,天热时就在柿树底下乘凉嬉戏,要是遇着下雨,我们就会跑到树底下玩乐避雨。
在热情的夏天,村里的小伙伴们经常都会围绕在老柿树的周围,大胆的孩子们有时还会爬上柿树,在茂密的绿叶丛中窜来窜去,在苍劲有力的枝丫上荡着秋千。老柿树就像一位饱经沧桑而又健朗的老人,孩子们越是亲近他,他越加敞开着宽广的胸怀,开开心心地亲抚着可爱的孩子们,从来没见他有丝毫的生气和怨言。
不过,我们最喜欢的还是秋天的老柿树了。初秋时节,草木依然十分丰盛,满树的柿子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我们就会像小猴子一样,迫不及待地爬上柿树,摘下来品尝。一个个嬉闹的小嘴,啃咬着青皮的柿子,在老柿树的周围留下了不少纯真的欢声和笑语。那酸酸涩涩儿时的滋味,早已成了我遥远的童年的记忆。
整个金色的秋天,老柿树赐予给我们的全是金色的梦想。老柿树结出的柿子,从未熟的青涩的初秋,一直到成熟的香甜的晚秋,都无私地让我们自由地采摘和品尝,毫无保留的给予。
冬日,即便是晴朗的天气,阳光似乎也显得苍白无力,没有太多的热情和温馨。冬季,经常都是呼呼的寒风应和着冷清的细雨,不时还有着皑皑的白雪,使得小伙伴们大都呆在家里,足不出户地围着温暖的火炉。
在万物似乎都沉睡的冬天,那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柿树,赤裸着身子,显得特别的冷清,像一个守卫边疆的老兵,直挺着身子,孤零零的坚守在原地;又像是一位虚空的老人,不言不语,回想着往昔孩子们的嬉闹和顽皮。冬天里,老柿树俨然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静静地休养和等待,期盼着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大自然有着意想不到的神奇,他会让世间的一切都有着微妙的通灵。春风、夏雨、秋霜、冬雪,见证着老柿树的一切一切。山野里的老柿树,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光明磊落地站立在蓝天白云下,历经了不知多少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酷热多雨的夏季、硕果累累的金秋和北风呼啸的寒冬。
就这样,老柿树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往昔的故事,默默无闻地守护着自己的一片净土,用他那伟岸的身躯,呵护着我们度过了金色的童年。
慢慢地,一刻也不会停留的时光把我们催促长大了,还让我们怀着神秘的幻想走出了村庄。我们以及我们的孩子,陆陆续续的告别了僻静的山村,告别了曾经的山野,只留下那棵不知年龄的老柿树。渐渐地,老柿树变得越来越冷清,已然成了一个孤独的守望者,孤零零地过着自己的春夏秋冬。
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现状,快节奏的生活,充裕的物质……现实面对着的一切,似乎让我们忘却了乡村的宁静,忘却了曾经拥有的金色的童年,也忘却了山野那棵孤独的老柿树。
前两年的春天,我怀揣着儿时的记忆,独自回到了村子,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山野,站在蓝天白云下,呼吸着山野里特有的芳香,又看到了那棵老柿树。大概可能是失去了孩子们的亲近而孤独冷清的缘故吧,老柿树孤零零地独自坚守在原地,像一个无望的老人,毫无春意,干枯的身子没有一丝的新绿。
2019年7月7日
作 者 简 介
蒋广沿,男,贵州省贞丰县人,中共贞丰县委党校办公室主任。系贵州省写作学会会员、贵州省诗人协会会员、贞丰县作协会员。近年来在《贵州日报》《文学教育》《南风》《文学贵州》《劳动时报》《黔西南日报》《万峰湖》《大西北诗人》《贞丰文艺》等发表诗文百余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