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拾遗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
随笔
又到了收麦时节……
拾 遗
★ 张亚凌
“有一点疤就有了病菌,就不能吃,得扔。”我还没反应过来,儿子说话间就将有点疤痕的水果一股脑丢进了垃圾桶。
心里“咯噔”了一下,时光回到了我的儿时。
那时,小孩们最欢喜的是遍地跑着捡拾遗漏在地里的庄稼。而我,一直觉得庄稼里最难说话的一定是麦子,想想看:
长相刁钻,根根都像针,扎得你胳膊疼,以至于再热的天,割麦子时的大人都得穿着长袖衣衫。时间刁钻,偏偏就熟在最热的三伏天,还紧锣密鼓地催。俗话说“麦熟一晌”,昨晚还泛着绿,一觉睡醒,呼啦啦铺天盖地全黄了,行动迟缓点,就“噼里啪啦”炸开了。三伏天又像娃娃脸,说变就变,一变天还是如注的暴雨,熟透了没来得及收割的麦子,一场雨,就全还给了老天爷,农人心里得多憋屈啊。
总感觉收麦那几天怪怪的,满村满巷子的人急匆匆奔来跑去,抬头,老天爷在天上捋着胡子找乐子:一会儿将脸一沉,满地人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以便颗粒归仓,你慌慌张张他满头大汗,逗得老天爷“扑哧——”又笑了。即使老天爷笑了大伙也不敢懈怠,赶前不赶后,用老人们的话说“老天爷变天比脱裤子还快”。
一年里我们小孩子第一个满地跑着捡拾的就是麦穗。
挎笼提袋子,甚至扛耙耙,每个孩子都怀揣美美捡好好拾的念头奔向满是麦茬的地里。麦茬坚硬地不屈不挠地挺立着,那时又太热,娃们多半穿凉鞋,划拉得脚边疼。不打紧,打紧的是要多多捡拾。心性猴急的孩子,满地跑,想着找成堆成片的麦穗,妄想一弯腰捡一捧,往往跑了冤枉路。心细踏实的,确定一处,地毯式挨个捡挨个拾,也积少成多收获不少。当然也有幸运的成分,有时你会突然遇到地上的麦穗像浅浅地铺了一层,很快就拾了不少。拿耙耙的孩子,也是心事重的,为了捡得多拾得快,只要看到麦秸,才不管是否有带头的麦穗,就很快用耙耙拢到一起,揽进笼里,回到家才慢慢掐麦穗。
孩子们捡麦穗热情高涨,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捡拾回来的麦穗归自己处置,至少我家就是这样。捡拾的麦穗在院台子上搓成麦粒,晾晒干,收拾起来,就由我支配了。敲着拨浪鼓的货郎来村里了,舀上半碗,就可以换回我喜欢的小玩意。当然还可以换大西瓜,全家人享口福。
拾完麦穗下来就等着拾玉米棒子了。
生产队收完玉米,小孩子们就拎着笼进了地,——地里还挺立着高高密密的玉米杆儿。按理说玉米棒子大,是不容易漏掉的。可我们依然可以从杆儿上找到被忽略的棒子。大多小而嫩,煮着吃,刚好。
不过相对于拾玉米棒子,我们更感兴趣的是玩与吃。
穿梭在玉米杆间,互相打闹逗趣。折断玉米杆,挥舞着敲打依旧挺立着的玉米杆,砰砰撞击着,玉米叶哗啦啦响着,不亦乐乎。那会儿最疯的是男孩子,将玉米杆想成一个个敌人,自己则一杆在握,笑傲玉米杆江湖。甚至在玉米杆地里追逐撵打,冲撞了玉米杆,玉米杆也记仇呢,毫不客气地抽打着他们。
贪嘴的,满地里跑着找“甜甜杆”吃,——“甜甜杆”就是甜的玉米杆。男孩子,干啥都野性十足。一脚踹过去,就踢倒了玉米杆,折断,不去皮直接就在茬口处看甜不甜。不甜,随手一扔,继续找。
玉米拾完就是红薯了。
挖完红薯的地里,我们拎着笼拿着小锄头再过一遍。别说,还真能捡到大人没有挖到的红薯。有时会捡拾一小堆呢,小得像根一样的也不放弃,——我们不能吃后院的家伙们也可以吃啊。
似乎只要有庄稼收过,我们小孩子就开始拾遗,多多少少总有收获。有时也挺纳闷,吃不饱的年月里,大人们那么惜粮,咋老有遗漏的?
儿时的我跟如今的孩子似乎一样,都没啥吃:一个是真的没东西填肚子,一个是吃得啥都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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