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90）无知者无畏

读通鉴（390）外行喜欢说，内行才知道难

1、尉元的战略眼光

魏国的大将尉元上表称：“彭城是宋贼的重要要藩镇，不准备重兵，不积粟米，则不可固守；若资储既广，虽刘彧全国军队全都过来，也不敢窥控淮北之地。”

又上书说：“假若宁贼要出兵攻向彭城，必由清、泗两河经过宿豫，再到下邳；奔向青州，也要由下邳、沂水经东安县；这些地方，皆为宁贼的军队必经之地。如今假若先定下邳，平定宿豫，镇淮阳，戍东安，则青、冀诸镇可不攻而克；若这四城不服，青、冀虽拔，百姓狼顾，犹怀侥幸之心。臣愚以为，宜放弃进攻青、冀，先定东南之地，断了刘彧北顾的念头，绝了愚民南望的念想。夏水虽盛，无津途可以乘船，冬路虽通，无高城可固守。如此，则淮北自举，暂劳永逸。兵贵神速，久则生变；若天雨既降，宋军或借机水路通畅，运粮增兵，规划进取，恐近淮之民翻然改图，青、冀二州就不可攻拔了。”

2、萧道成建立自己的势力

五月，壬戌，任命太子詹事袁粲为尚书右仆射。

沈攸之自淮阴送运粮米至下邳，魏人遣派清、泗的间谍诈称沈攸之说：“薛安都想要投降！”军副吴喜请求派驻千人赴救，沈攸之不同意。

既而来说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吴喜固请不已，沈攸之于是集来紧附的人告诉他们说：“诸人既然有诚实的人，若能与薛徐州的子弟一起来的，全当即让各位担任本乡县令，唯意所欲；如其不达，就不要空自回来了。”自是一去不返。沈攸之命军主彭城人陈显达领千人助戍下邳而还。

皇上再次要求中领军沈攸之等人攻击彭城。沈攸之认为清、泗正干涸，粮运不继，固执认为不可出兵，皇帝使者七返，皇上怒，强迫沈攸之出征。

八月，壬寅，任命沈攸之行南兖州刺史，领兵北征；令行徐州事萧道成带兵千人镇守淮阴。萧道成开始收养豪俊，宾客大盛。

3、垣崇祖的空城计

魏军进入彭城时，垣崇祖带着部曲逃奔朐山，占据，遣使来宋投降；萧道成任命其为朐山戍主。朐山濒海孤绝，人情未安，垣崇祖浮舟水侧，想要有急事则逃入海中。

魏东徐州刺史成固公戍守圂城，崇祖部将因为有罪，逃亡降魏。成固公派步骑二万人袭击朐山，距离城二十里；垣崇祖正出城送客，城中人惊惧．皆下船想要离去，垣崇祖还城，对腹心说：“虏并非有宿谋，承叛逃的人所说而来，容易诳他们。如今得百余人还，事必成功。但人情一骇，不可敛集，卿等可亟去此一里外，大呼而来说：'艾塘义人已得破虏，须戍军速往，相助驱逐魏军。”舟中人果然大喜，争着上岸。垣崇祖引入城，据城；遣羸弱入岛中，人持两炬火，登山鼓噪。魏参骑认为军备特别盛大，于是退兵。皇上任命垣崇祖为北琅邪、兰陵二郡太守。

垣荣祖也自彭城逃奔朐山，因为奉使劝说薛害都没有成功，畏罪不敢出门，前往依附萧道成于淮阴。垣荣祖少年时学骑射，有人对他说：“武事可畏，何不学文！”

垣荣祖说：“当年曹公父子上马横槊，下马谈咏，此于天下，可不负饮食。君辈无自全之技，与犬羊何异！”

刘善明从弟刘僧副带着部曲二千人避魏军居海岛，萧道成亦召而安抚。

4、沈攸之大败

魏国于天宫寺制作大佛像，高四十三尺，用铜十万斤，黄金六百斤。

魏国尉元派遣孔伯恭率步骑一万拒止沈攸之，又把沈攸之前战败所丧失的士卒，瘃堕膝行的人全都还给沈攸之，以沮其士气。皇上不久就后悔遣派沈攸之等人攻彭城，改而召他们还军，沈攸之大军至焦墟，距离下邳50余里，陈显达引兵迎沈攸之至睢清口，孔伯恭攻击沈破之。沈攸之引兵后退，孔伯恭追击，沈攸之大败，龙骧将军姜彦之等人战没。沈攸之自己遭重创，进入陈显达大营保命；丁酉，宋众溃败，沈攸之轻骑南走，委弃军资器械以万计，还屯淮阴。

尉元用书谕徐州刺史王玄载，王玄载放弃下邳逃走，魏任命陇西辛绍先为下邳太守。辛绍先不喜欢搞苛政纠察，只抓重要大纲，教民治生御寇而已；于是不邳民众安心为魏民。

孔伯恭进攻宿豫，宿豫戍将鲁僧遵也弃城走。魏将孔大恒等人带着千骑南攻淮阳，淮阳太栽崔武仲焚城逃走。

5、山东孤悬在外

慕容白曜进屯瑕丘。崔道固没有投降，绥边将军房法寿为王玄邈司马，屡破崔道固军，历城人畏惧他。等崔道固投降，皆罢兵。

崔道固畏惧房法寿扇动百姓，迫遣房法寿命其还建康。正好从弟房崇吉自升城来，因母妻为魏军所获，谋于房法寿。房法寿特别不想南行，怨崔道固逼迫。这时崔道固遗兼治中房灵宾督清河、广川二郡事，戍磐阳，房法寿于是与房崇吉谋划袭击磐阳，占据其城，降于慕容白曜，以赎房崇吉母妻。崔道固遣兵进攻他，慕容白曜自瑕丘遣将军长孙观救磐阳，崔道固兵退。慕容白曜上表冠军将军韩麒麟与房法寿共为冀州刺史，任命房法寿从弟房灵民、房思顺、房灵悦、房伯怜、房伯玉、房叔玉、房思安、房幼安等八人皆为郡守。

慕容白曜自瑕丘引兵进攻崔道固于历城，遣平东将军长孙陵等人攻沈文秀于东阳。崔道固拒守不降，慕容白曜筑长围守着他。长孙陵等人至东阳，沈文秀请降；长孙陵等人入其西郭，纵士卒暴掠。沈文秀悔怒，闭城拒守，攻击长孙陵等人，击破魏军。长孙陵等人退屯清西，屡次进攻东阳城，不能攻克。

6、刘家后代的气节不足

癸卯，大赦。

戊申，魏主李夫人生儿子拓跋宏。李夫人是李惠所生的女儿。冯太后亲自抚养拓跋宏；不久，还政于魏主。魏主开始亲国事勤于为治，赏罚严明，拔清节，黜贪污，于是魏之牧守开始有一些以廉洁闻名于世的。

太中大夫徐爰，自太祖时用事，一向不礼于皇上。皇上心里特别不高兴，下诏数其奸佞之罪，流放交州。

冬，十月，辛巳，下诏迁徙义阳王刘昶为晋熙王，命员外郎李丰以黄金千两赎刘昶于魏。魏人不同意，使刘昶与皇上衵，为兄弟之仪；皇上责其不称臣，不答复。魏主再次命刘昶与皇上书信，刘昶信辞里说：“臣本刘彧兄长，未经为臣。若改前书，事为二敬；假如不改称，他们一定不接纳。臣不敢奉诏。”于是停止。魏人爱重刘昶，一共三次娶公主。

十一月，乙卯分徐州置东徐州任命辅国将军张谠为刺史。

十二月，庚戌，任命幽州刺史刘休宾为兖州刺史。刘休宾的妻子，崔邪利的女儿，生儿子刘文沢，与崔邪利皆没于魏军。慕容白曜带着其妻子至梁邹城下示众。刘休宾密遣主簿尹文达至历城见慕容白曜，且控视其妻子；刘休宾想要投降，而兄长儿子刘闻慰不同意。慕容白曜使人至城下大呼说：“刘休宾数次遣人来见仆射约降，何故违期不至！”于是城中人皆知这件事，共同禁制刘休宾不得投降，魏兵围城。

7、拓跋石攻城不利

魏西河公拓跋石再次进攻汝阴，汝阴有防备，无功而还。常珍奇虽投降于魏军，实怀二心；刘勔再次以书招抚他。正好西河公拓跋石攻汝阴，常珍奇乘虚烧劫悬瓠，驱掠上蔡、安成、平舆三县民众，屯军于灌水。

四年（戊申，468）

春，正月，己未，皇上祀南郊，大赦。

魏汝阳司马赵怀仁率众寇武津，豫州刺史刘勔遣派龙骧将军申元德击破他，又斩魏于都阏于拔于汝阳台东，获运粮车千三百乘。魏军再次寇义阳，刘勔令司徒参军孙台权击破魏军。

8、外行议兵

淮西老百姓贾元友上书，陈伐魏取陈、蔡之策，皇上以其书示刘勔。刘勔上书说：“贾元友称'虏主幼弱，内外多难，天亡有期。'臣以为虏自去冬蹈藉王土，磐据数郡，百姓残亡；今春以来，连城围逼，国家未能收复边境，何暇灭虏！贾元友所陈，率多夸诞狂谋，皆无事实，说得容易，做起来就很难了。臣私下想元嘉以来，伧荒远人，多干国议，负担归阙，皆劝讨虏，从来信维，全都后悔。境上之人，唯视强弱：王师至彼，必壶浆候涂；裁见退军，便抄截蜂起。此前后所见，明验不是一次。”皇上于是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