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温柔的尤物

有一行魏尔兰的诗,
我冉也不能记起,
有一条比邻的街道,
我再也不能迈进。
有一面镜子,
我照了最后一次,
有一扇门,我将它关闭,
直至世界末日降临。
by 博尔赫斯

给我一个温柔的尤物




艺术与女人纠缠在一起,彼此奇怪的相得益彰,“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以及“要过一种卑鄙无耻的生活”的萨冈、一直在恋爱的杜拉斯等等,似乎男人在其中的阴影微乎其微,就像张爱玲被胡兰成伤了以后,她们皆活成了艺术、文学呈现的模样。
曾经把心低到了尘埃里,张爱玲与其作品远不是一回事,《倾城之恋》的范柳原与白流苏,俗世里多的是裹着盔甲的自私男女,动荡的羁旅,两人才颠簸出一点真情。
王小波无限惆怅地说《倾城之恋》完全是白流苏的触角,实际属于张爱玲根本没有恋爱经验对人间世的试水。爱就要给予彼此自由,多么荒唐的无奈,李大侠是李银河的第二位伴侣,他生理女性、心理男性。
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这对灵魂伴侣,对我的爱情观影响甚多。他们共同践行的艺术渴望用不适感,打破现代人生活庸常的幻觉,但是虚假的现实经不起生命的蹂躏,残酷的是两人灵魂比不上皮囊劈腿的速度,然后对薄公堂,比行为艺术还媚俗,乌雷去世,老媪继续以艺术的名义活着。
活成一天,还是一生,就是望不到边一天的单调重复?雨打在屋顶任何地方声音大差不离,这个季节没有绵绵不绝的可能,南方倒是多雨,上个雨季,躲在屋里听雨,逐渐破碎,滚成一团,想着能把铁线莲搬出去淋淋雨多好。
有点尴尬的是,灵魂和皮囊的相比,自己可能更喜欢漂亮的皮囊多些,这属于男人的通病,直率点讲,当欲望试图淹没人类的时候,任何抵抗,包括虚无的艺术毫无招架之力。
萨冈年轻时远远地凝视萨特,彼时波伏娃与萨特长达51年的开放式关系,我也不明白究竟是爱情实验,还是灵魂伴侣?感情意味着永久地折腾,混乱程度与哲学人生无关,与强大的心理强大的智慧还有强大的身体有关。
波伏娃的《第二性》是这个法国女人说服别人的东西,当萨冈给生日相同的萨特写情书的时候,萨特双目失明饱受疾病折磨,他们开始纯属聊天的约会,《给让保罗萨特的情书》最后被萨冈录了磁带送给了萨特。
仍然难以理解艺术之外艺术家沸腾燃烧自己的感情,不过一直畏惧又渴望其中的泛滥,世界像荒芜的星空,终究惘然的无法释怀,只好去庄子那里平息此起彼伏的火焰,夏日炎炎,灼伤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无用之用”的庄子之道,虚无之乡的大树,置身于广宇的原野,自己可以随意躺在下面逍遥自在,当然不必担心有人砍伐,没有什么作用,也就没有什么困苦忧思了。生活藏在这些模糊不清的面孔后面,若是艺术的话,那我也是附庸风雅。
怀揣梦想又有些文学心思的女人,大抵应该向伍尔芙致敬,这并非什么好兆头,“我们的关系是与现实世界的关系,而不仅仅是与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如此在优雅和疯癫之间,都是才华惹的祸。伍尔芙美得像一只脆弱的天鹅,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文学团体关系,三大影后梅丽尔·斯特里普、朱丽安·摩尔、妮可·基德曼的《时时刻刻》,“假鼻子”基德曼塑造的伍尔芙形象,与《薇塔与弗吉尼亚》中开放式婚姻之下的情欲狩猎者,这一切终于属于女人的自由了,和雌雄同体的《奥兰多》。
杜拉斯坚称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欲望便已经吻遍了她的脸颊,这个至死都在追逐欲望的老猫,某一天,我垂老的除了俗世荷尔蒙的艳羡。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记不清有谁说过,一生中不履险地那是多么无趣啊。

绘画:shannon cartier lucy

   前篇回溯

西红柿的秘密
愿你被温柔以待
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
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
华丽霓裳的虱子洞
茨杰拉德与海明威:当灵魂半躺在青草地
一秒钟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我的睡眠,像世界的大江大海
不可救药的欢喜
失落的星光和群岛
夜深忽梦少年事
从一眼望穿的生活中逃离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广宇浩瀚对我而言一文不值
万物非凡的秘密就在我们中间
我们这些邪恶的皮囊

- The End -

花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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