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剧本:序章(八)

[谢衡]说: 嘻嘻,大公子一路风尘辛苦!小的听见昨日的头起报马来说,今日大驾归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可赐光谬领否?

[慕容复]说: 哈哈,岂敢,岂敢!多承,多承!

[谢衡]说: 大哥——可回来啦,想死我啦,抱抱——不错,不错,还是这么英俊潇洒俊逸不凡,都快赶上小人家我了,可要好好保养呀。

[慕容复]说: 二弟,正经点。你自小聪明便远胜于我,好好努力,定可成就一番大事业。你头一回出远门,哥哥也没什么表示,这点心意,对你行走江湖大概能有帮助。

[谢衡]说: 大哥,这些可都是你历年来在江湖行走,苦心收集的灵丹妙药啊,都给了我,那你自己怎么办?

[慕容复]说: 久了你就会发现,所谓的江湖,其实就是一帮闲人,走出一家客栈又走进另一家客栈,要两斤酒一斤牛肉,四处抱拳说久仰久仰……所以,这江湖不走也罢。

[谢衡]说: 哈哈,你也学会不正经了。你年纪也不大,就别用这些老气横秋来打击我纯洁幼小的心灵,成不?

[慕容复]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上个月和“星宿老怪”丁春秋大战,虽说侥幸脱身,还折损了他几十名弟子,外人来看似是大获全胜。可自事自知,那老怪功力深不可测,非我目下能及。“斗转星移”第八层心法,我或许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领会。在那之前,我要好好闭关参研。今后咱们参合庄慕容世家,就靠你来延续声威了。

[谢衡]说: 大哥,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天下间,岂有长胜不败者?武林争斗,些许小挫,何必耿耿于心?

[慕容复]说: 我矢志复国大业,又岂会真将武林争胜的小挫折放心上。只是正因我年少成名,锋芒过盛,才遭了万众之嫉;如今正好借机韬光养晦,等对头们都轻视了咱们慕容世家,我们所期待的机会也许就来了。

[谢衡]说: 大哥,想想汉朝从混黑道的刘邦算起到编草鞋的刘备为止,也才不过四百余年。可如今燕国都灭了七八百年了,你不会还真相信能复燕成功吧?

[慕容复]说: 我当然信!你也必须坚信!你不记得你小时我反复对你讲过的么?当年景昭帝、太原王、成武帝和献武帝四位先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才打下了大燕国的铁桶江山。如今慕容家这一辈就剩咱们兄弟二人了,我们不互相依靠,还能相信谁呢?

[谢衡]说: 〈撇了撇嘴〉「前后南西北五个燕国加起来七十四年,换了四祖三宗十八个皇帝,平均一个四年挂零。铁桶江山?这笑话实在好冷。老哥你原本也不蠢,就被神经病老爹教成这样,悲剧啊——」

[慕容复]说: 二弟,复国之业,自是艰难万重。但‘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对长辈最大之孝,就是光耀门楣,显要门庭,努力完成长辈一生中未遂之愿,再现我大燕基业!二弟,大声跟我说——复国之志,无时或忘!

[谢衡]说: 复国之志,无时或忘!〈与【慕容复】一齐肃立,容色庄重,高叫这八字真诀,心中却暗自叫苦〉

[慕容复]说: 哈哈哈——这样才是我的好弟弟。只要你我二人兄弟同心,时时以兴复为念,焉知我大燕慕容氏日后不能重振祖宗雄风,中兴复国!我告诉你个好消息,这个月刚下的旨意,咱们堂叔彦达公又升了,从青州知府升到了武翼大夫、京东安抚使,总领山东青、莒、密、登、莱、潍、淄、滨、棣、宁海、济南等二府九州之地!

[谢衡]说: 是么?如此说来当年爹爹趁中原大乱,在山东伏下七星塘这支奇兵,如今竟都成了三万青州兵马的骨干。只不过论起彦达公的本事,听说他为人庸碌,治军全靠麾下几员骁将打理,若说他当真能将二府九州掌控在手,我是打死不信的。

[慕容复]说: 无妨,他若真有令行禁止的本事,我们便也制他不住了。真让庶枝压倒嫡脉,又岂是家门之福?当初爹爹从梁山泊那帮贼寇手中救了他性命,为的也不过就是现下的光景。

[谢衡]说: 〈微微苦笑〉这道旨意,恐怕还少不了世兰堂姑的枕边风吧?

[慕容复]说: 为成大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知道上回宫中赐宴,世兰堂姑待你甚好,可若非咱们家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一般送进宁寿宫去,她也不能十数年功夫,便从一个婕妤升到了宓秀宫贵妃的尊位,仅在皇后一人之下。咱们对得起她!

[谢衡]说: 〈咬了咬唇〉「那赵九是个天下皆知的太监皇帝,世兰堂姑这个贵妃,自然也是有名无实。为了男人的事业,便让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空锁深宫,姑姑、大哥,所有人都视为理所当然。这样的世道……我偏不服!」

[慕容复]说: 这个世界上总是蠢人居多,口舌永远比刀剑管用。〈剑眉一敛,冷冷一笑,又道〉就说咱们那两个异姓叔父,蛊惑人心的把戏都很有一套。这些年他们除了兴云庄和玄鹤庄的旧部,又招揽了十野八乡不少绿林道上的好汉。二弟,你自小被他们教养,可要学好他们的榜样,多结纳四海千山的英雄豪杰,好为咱们所用。

[谢衡]说: 那群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又有什么用?真到战场上铁骑兵一冲就是一个尸横遍野。照我说啊,既然已有了青州七星塘这份基业,便该把心思都放在那边。什么时候慕容氏名震天下的“虎斑突骑”重现当世了,什么时候要逐鹿问鼎也便有了指望。

[慕容复]说: 不错!不止是“虎斑突骑”,还有赵国的“黑槊龙骧军”,晋朝的“北府龙雀军”和“铁戟陷阵营”,这些纵横当时的精锐之师,我们都要一一照着阵图,编练成军。做大事自来行百里半九十,我们都还年轻,复国大业大有可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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