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瑞易行杯”我和我的美域蓝田征文71号作品】李捧虎:多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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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647期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多心的女人
文/李捧虎
白大嫂姓白人也长得白,虽然说上了点年纪,但是,仍然白如雪润如玉。她叫白丽萍,今年四十奔五十的人了,比二三十岁的女人还嫩淳。为此也给她惹出许多麻烦,只要走出门就会招来不少的回头率。
有一次,上焦岱集,她正爬在柜台上看布的花色。不知跟踪了多久的一个小伙,突然来到她跟前,在她那不施脂粉的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就跑。心里美滋滋的,就像吃了一口蜜。
除了在地里做活或者上灶做饭穿着一般外,她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有一次,出门不小心衣裳沾上了点泥土,没有看见。回来后才知道了,心像刀子戳似的难受。今个让人笑臭了,咋弄下这事,越想越难受,越想心越拧麻花。
还有一次,天阴沉沉的,白丽萍到北原妹子家去。大姐来了,妹夫嫌脚地脏的,就取来一把扫帚扫起地来。谁知,白丽萍认为妹夫嫌她来了,扫地出门。雨下起来了,而且越下越大。妹子拉扯了好一会都留不住。雨像瓢泼似的下着,任何遮雨的东西都没有,她走进了雨窝。
雨浇湿了她的衣裳,泪水灌满了她的心田。
走后,妹子和妹夫发生了一场战斗。
现在美丽的白丽萍,成了植物人,再也不能在人们面前展示风采了。心里翻着波浪嘴却不能言语,只有眼泪像河渠的水流淌着。
不过媳妇还算孝顺,成天不厌其烦地给她擦洗,打食。人虽病倒了容颜还没改变,还是那么美丽。
有一年的春天,就因为爱面子,心事多,得了一场病。其实别人并没有多想,只是她的多心导致而成。
隔壁门口有一道土梁,土梁上生长着一棵大核桃树,树下有一块椭圆形的石头。旁边坐着一个模样俊俏,中等身材,四十多年纪的女人,就是白丽萍。举着棒槌正在一上一下捶打着石头上的布。她的身后是两间大房,大房的东边是医疗室,另开着一个门。
这时,从东边门里走出一个小伙子跨过土梁,向村北走去。
医生也随后走出屋来,看见正在捶布的女人就打着招呼:“嫂子。”
她叫着医生的小名说:“蛋娃,刚才养娃看的啥病?”
医生不好意思说,因为养娃得的病不在好位置,难以启口。
医生越是不说她越是要问,没办法只得实情相告:“养娃的睾丸上出了个痔疮。”
白丽萍想起来一件事就口无遮拦地说:“你看养娃这娃瓜不?结婚那天晚上,小伙子们烘房,他提着尿盆子进来,颖梅嫌有小伙子,小伙子嫌有颖梅,谁好意思尿。”
一席话终了,白丽萍却倒在了地上,吓得身边的几个女人不知所措。只见她浑身颤抖。医生见状,赶紧招呼几个人将她抬了回去。放在炕上,他又取来药箱进行施救。
正在地里忙着的儿子儿媳回来了,走进门,见状问道:“俺妈咋成这样子了?”
医生就把她在门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儿子俩口子不信:“你没说啥,俺妈能成这样子。”
医生辩解着说:“门口人多,你问问,看我说啥来。”
 “我也不问,反正俺妈有啥事跟你不得毕。”儿子气愤地说。
医生的面部表情很难堪,这是啥话,跟自己有啥关系。她问,自家不说,说了就成这样子,哎,无奈的表情挂在了脸上。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呀,他本身就胆小怕事。妻子把饭做好了,他端起碗咋样也吃不进去,心中就像有着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吃了几口,撂下饭碗就来到白丽萍家。
他走进门来到炕边,查看着吊瓶,查看着白丽萍的病情。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炕沿子上。白丽萍的儿子儿媳怒视着他,他也不敢看只是低着头。
儿子攥着拳头怒视着医生,就要上前打的时候,被妻子拉住了。
吓得医生直颤。
一瓶吊针打完了,白丽萍慢慢好了起来,一家人悬着的心落了地,医生也放了心。
医生收拾了吊瓶,背着药箱,也不敢言说药费就胆胆怯怯地走出门去,出了门还回过头来向身后看了一眼。
儿子看母亲病情好转了,就上前问道:“妈,你到底是怎么了?”
白丽萍向四周扫视了一眼,不见了媳妇,才说道:“你做的好事。”
儿子再也没敢问下去。
白丽萍提起养娃结婚的事,其实没有人朝那方面想,只是她自己想的多了。儿子和颖梅的事,还不让人笑歪鼻子笑掉牙。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气愤,就气昏了。
白丽萍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到外村去了,家里只有她和儿子。引岱工地招工儿子当了民工。有一次,出渣,儿子和马小五一班。车子装满拉走了,几个人歇了下来。突然,头顶一块石头落了下来,正好砸在马小五腿上。几个人抬着疼得直喊叫的马小五出了洞,到了营部,派车拉到白鹿医院。白丽萍的儿子留在了医院,伺候马小五。没事了在街上转悠,碰见了一个长得并不俊俏的姑娘,向他投来了秋波样的眼光,二目相碰,发射出磁性的光芒,二者趣味相投,就你来我往,背巷子树林子频频约会。养娃结婚了,俩口关系一直不好。养娃发现她两人还是藕断丝连,勾勾搭搭。一天晚上,颖梅走出门,养娃跟在身后,看着进了白丽萍家门,二人正拥抱在一起。养娃进了门,见状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步跨进门去,“啪啪”两记耳光打得白丽萍的儿子眼冒金星,回话不止,颖梅溜出门去。
第二天已是家喻户晓。
今年冬天的一个中午。
“收包谷收麦。”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荆峪沟上空回荡着,正在洗刷的白丽萍听见了喊声,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向门外走来。
收粮的是聚东一家粮贩子,人长得很蛮势,胖乎乎的,黑嘟嘟的。嘴就像个八哥能说会道,女人们都喜欢他,也乐意和他交往。
胖子开着四轮车行走在门前大路上,白丽萍等候在一旁。车到了跟前,胖子看见她招手就停了下来。满脸堆笑地说:“嫂子,你卖粮。”他目不眨睛地看着白丽萍的脸,白丽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俺有些包谷想卖,多少钱一斤。”白丽萍的粉脸染上了红晕。
胖子移开了眼睛说:“收别人的都是九毛,给你算一块。”
“行。”白丽萍拧身向回走,胖子把车开到门口,从车上取下镑,放在地上支平放稳,走进屋来。
脚地放着一堆已经装好的蛇皮袋子,胖子心中一阵高兴:“嫂子,你忙,我自己来。”
白丽萍也不傻,取来一张纸和笔,胖子一秤一秤过着,她一笔一笔落着。胖子过着秤,不住地向周围看着,村中没有一个人。
秤过完了,算了账,胖子取出一沓人民币,给白丽萍付钱。
堆满笑容的胖子亲切地关照着说:“嫂子,把钱数好,数字大了拾好,轻易不要借人,现在这人为不下。”
胖子嘴甜的就像是灌了蜜,几句话打动着白丽萍的心,一阵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一切停当后胖子开着车哼着曲走了,上了路还频频向白丽萍打着手势。
晚上,儿子和媳妇回来了,发现脚地的粮食不见了:“妈,得是你把粮食卖了?”
“今个价钱好,我就卖了。”白丽萍高兴地说,取出钱让儿子看,儿子一张张数着看着:“妈,钱你看了吗?”
“熟人,不会哄咱的。”
“啥不会哄咱的,全是假的。”
“啥?”白丽萍的脸更白了,倒在了地上。
媳妇给她擦洗着身子,她的眼眶溢满了泪水,有感激有悲愤。感激儿媳妇的孝顺,悲的是她想到了人们嘲笑的眼光,想到了胖子幸灾乐祸的神情,想到了自家的损失,想到了自己丢人现眼丢尽了脸面。人们的话语人们的笑脸就像是一根刺一苗针刺激着她的心房。天上的白云也来看她的笑话,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议论着她的事情。想的很多很多,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想心越拧麻花。
人们笑歪了鼻子笑掉了牙的表情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疼呀,心。
关于作者
李捧虎:笔名“挺直的松”,男,1961年,蓝田县前卫镇凫峪村三组人。1969年在本村上小学,1974年上初中,1976年初中毕业,一直务农为业。2013年开始写小小说, 蓝田县作家协会,西部作家协会会员,西部文学签约作家。已完成【白鹿原村史】三四十个村的村史采写,在网络平台发布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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