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电池动力，右手氢动力，宝马奥迪们为何两条腿走路

政治风向变化可能会让天平向氢燃料倾斜

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看起来，电池动力可能是未来汽车技术的领跑者。不过，宝马集团和奥迪等德国汽车制造商并不打算孤注一掷——放弃暂时处于劣势的氢动力。

上述两家汽车制造商在发展电池汽车的同时，也在开发燃料电池乘用车的原型车，为将来放弃化石燃料做双重准备。

先行者特斯拉采用电池动力走向清洁汽车的道路，塑造了当今汽车行业轨迹。但宝马集团和奥迪等德国汽车企业打算两条腿走路，他们认为政治风向变化可能会让天平向氢燃料倾斜。

作为全球汽车中心，德国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此前，德国为实现钢铁和其他化工行业达成气候目标，已在氢燃料上押注数十亿美元。进入2021年9月，激烈大选或许会让绿党进入联合政府，而绿党一直致力于支持氢动力技术发展。

在德国汽车制造商中，宝马集团是氢燃料汽车的最大支持者。该集团计划在2030年左右，推出一款面向大众市场的氢燃料车型。而且，宝马集团还一直密切观察欧洲和中国市场不断变化的氢政策。

宝马集团已在BMW X5 SUV基础上开发一款氢动力原型车，该项目得到德国政府部分资助。

宝马集团氢燃料电池汽车项目负责人Jürgen Guldner告诉路透社，到2022年，该公司将组建一个近100辆汽车测试车队。“无论这项（技术）是由政治因素，还是市场需求驱动，我们都将准备好一款产品。”他说。

Guldner团队正在努力开发下一代汽车。“我们已经非常接近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将在2030年前看到突破。”

大众汽车集团旗下高端品牌奥迪告诉路透社，该公司已组建一个由100多名机械师和工程师组成的团队，为整个大众汽车集团研发燃料电池，并且已经制造出几款原型车。

▍双重保险政策

对于长途旅行的商用车来说，电池相对太重。全球最大卡车制造商戴姆勒集团旗下戴姆勒卡车、沃尔沃卡车和现代汽车都将氢燃料视为必然选择。

但就现阶段来看，燃料电池技术——氢通过催化剂产生电——相对大众市场消费过于昂贵。电池结构复杂，材料昂贵，虽然燃料补充过程比电池充电快，但基础设施比较稀缺。

氢燃料在平价市场竞争中远远落后的事实也意味着，即使一些氢燃料技术拥护者，比如德国绿党，他们也倾向于优先使用电池驱动的乘用车，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实现脱碳交通主要目标的最快方式。

不过，绿党支持在船舶和飞机上使用氢燃料，希望大力投资那些完全由可再生资源产生的“绿色”氢。德国联邦议院交通政策发言人斯特凡·盖尔巴哈尔（Stefan Gelbhaar）表示：“氢将在交通行业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然而，福祸终究不可预测。这不禁让人想起2015年大众汽车集团柴油排放作弊丑闻，自此后，柴油车从万人追捧的“圣人”变成遭人唾弃的“罪人”。

当然，有些汽车制造商只是将氢技术视为一项双重保险政策，因为欧盟计划从2035年起，实施对化石燃料汽车的有效禁令。

戴姆勒集团曾表示，将停止生产燃料电池SUV奔驰GLC F-CELL。但一位熟悉该集团计划的消息人士透露，如果欧盟委员会或绿党参与的德国政府决定推广氢燃料汽车，该项目很容易重启。

戴姆勒集团生产负责人Jörg Burzer在被问及这一策略时表示：“我们首先专注于（电池）动力汽车，但我们也正与卡车部门密切合作，这项技术随时可用。”

▍两条腿走路

多年以来，日本汽车制造商如丰田汽车、日产汽车、本田汽车，以及韩国现代汽车集团在开发和推动燃料电池汽车方面独树一帜。现在，他们似乎有了同路人。

中国正在扩大氢燃料基础设施建设。有几家汽车制造商正在研发燃料电池汽车，其中包括长城汽车，该公司计划开发氢燃料SUV。

欧盟希望为商用车建造更多氢燃料站。惠誉解决方案（Fitch）汽车分析师Joshua Cobb表示，欧盟估计最早在两三年内推出氢燃料乘用车，目前它还在为推动电动汽车发展所支付费用而发愁，而且还要考虑如何从可再生能源中获得足够的“绿色”氢。

但Cobb补充道：“如果（德国）绿党上台，他们可能会加快推行有利于氢燃料电池汽车的规定，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宝马集团的Guldner也承认，氢燃料技术过于昂贵，现阶段消费者市场不可行。但他同时表示，随着货运公司向该技术投资，燃料电池汽车将大规模推向市场，成本可望下降。

为展示氢动力BMW X5原型车，Guldner带着路透社记者在慕尼黑总部附近的高速公路上，以180公里/小时速度驾驶，接着在道达尔加油站，用氢气泵给这辆车加足燃料，只用了几分钟时间。

Guldner说，宝马集团将氢燃料电池汽车视为未来电池动力车型系列的“补充”，为那些无法在家充电，既渴望远行，又想快速补充燃料的客户提供一种替代方案。氢动力BMW X5的马达与纯电动BMW iX相同。

“当零排放到来时，我们相信，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走路要稳健。”他补充道。

▍氢动力前景存分歧

惠誉解决方案Cobb认为，欧洲对氢动力汽车的任何政策支持，要转化为可观销量，仍需数年时间。

汽车咨询公司LMC预测，氢燃料在各种领域内的使用——商用车、航空和储能，最终将促使乘用车趋同采用氢，但这将是长期过程。

LMC高级动力系统分析师Sam Adham说：“我们只是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这一目标。”据LMC预计，到2030年，氢燃料电池车型在欧洲市场销量仅占0.1%，到2035年后才会开始增长。

在全球汽车行业，甚至汽车制造商内部，对氢动力技术前景仍存在分歧。比如，奥迪正在研究燃料电池，但大众汽车集团首席执行官赫伯特·迪斯（Herbert Diess）却一直在严厉批评氢动力汽车。“事实证明，氢燃料汽车并不是解决气候变化的办法。”他在今年发布的一条推特上写道，“虚假辩论没有意义。”

丰田汽车欧洲总经理斯蒂芬·赫布斯特（Stephan Herbst）则有不同看法，赫布斯特是商业组织国际氢能理事会（Hydrogen Council）成员。该组织预测，到2050年，氢将为超过4亿辆汽车提供动力。

赫布斯特相信，既然各国政府已经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碳减排目标，他们就会在推动纯电动汽车的同时，推动氢燃料汽车发展。“我们坚信，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他补充道，“这两种技术我们都需要。”

▍被德国非政府组织指控

颇有意思的是，据德国《商报》报道，宝马集团和戴姆勒集团被一个非政府组织（NGO）起诉，原由是拒绝收紧碳排放目标。此外，该诉讼还挑战两家公司继续将内燃机汽车生产到2030年后的决定。

这家名为Deutsche Umwelthilfe的非政府组织已向德国《商报》证实该消息，称诉讼于9月20日晚提起。

该组织已与戴姆勒集团和宝马集团进行接触，提出截止日期为9月20日的和解方案。由于两家公司均不同意这些条款，该组织当日晚间提起诉讼。

该组织提出的要求包括——在2030年前限制内燃机汽车生产。截至目前，宝马集团和戴姆勒集团都没有宣布结束内燃机汽车的明确日期，虽然宝马集团的确打算将MINI品牌转变为纯电动品牌。另据路透社报道，宝马集团和戴姆勒集团证实，他们没有接受该组织要求，因此正被起诉。

早在2020年5月，一些环保组织就曾起诉荷兰皇家壳牌石油集团没有采取足够措施减轻其对气候的影响，并取得胜利。根据法院判决，该公司被迫减少排放，这是民营企业不得不接受强制措施的第一个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