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社工，有未来吗？ | 新社工三天培训day3
出品 | 社工客（ID：shegongke）
作者 | 林瑞俊
单位 | 惠州大亚湾区一窗灯火社会工作发展中心
终于等到了第三天下午的培训笔记
前两天的内容再次回顾下吧~
大家好，我是一位来自惠州市的社工。相信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是第一次见我，今天被邀请来到这里，分享“内陆社工的出路和未来”。鉴于本人资历尚浅，能力有限，适逢我和社工这份职业来到第七年，于是以下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些我的故事，一些关于我和它的七年之痒。
今年是我成为社工的第七年，我和它迎来了七年之痒。根据一项调查显示，4年和7年对于一段关系来说，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阶段，而7年更是非常微妙的阶段。
在我20-30岁的这十年，有百分之70的时间都和它在一起，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所幸它到现在还是能持续给予我新鲜感，所以目前我和它还没有要分开的计划。
其实它一直都让我又爱又恨。在面对它的时候，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位初学者。对它，我有很多疑问，很多困惑，尤其在每次开展服务、每次面临挑战、每次遇到伦理难题时。
阴差阳错遇见你
当年我为什么会选择它成为我的职业，其实和我大学里读了几年这个专业没什么关系。我高考后填报的志愿是物流管理、电子商务，自以为既能赚钱又非常实用。后来地阴差阳错被调入社会工作（社区管理与服务方向）这个专业。
10年前的资讯世界远不如今日发达，了解它的渠道非常有限。那时和现在的想法对比也颇大。现在是很有决心想实现一些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感觉像向前冲。进大学后变得有点颓废，对于社会工作本身，认为它是很有意义的，但总觉得它跟现实世界格格不入。
因此我在实习的时候，并没有把社工作为择业首选，而是去了一个英语培训机构，做市场推广，做了8个月，那时月收入平均有3500以上，高峰期可以达到5000元以上。后来转行做社工，有长达2年的时间，月收入未超过这个水平。
做推广做到后期，其实自己做得很辛苦，对它的一些方式和理念产生了很多的怀疑，也时常在问自己，其实自己喜欢这样吗，自己到底擅长做什么。
离职的时候，一直很照顾我的主管对我说：你很有潜质的，我相信你有美好的未来，但你要学会做事要学会做人，你要明白什么是适合你的。
其实什么才是适合我的？或者说我信仰的是什么。直至听了龙应台说到「慎独」，这与自己很有共鸣。当时开始学习一个人相处。当时很迷惘，很多事情涌向自己。
有时候需要静静地坐下休息，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想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每个人总需要一点时间静静地思考，但独处并不代表孤独。只顾做事而忽略自己的情绪，令我觉得要学懂与自己相处有点困难，但也要留点时间给自己，休息一下，毕竟世界太复杂，而且有太多人。
其实，你很适合做社工
在当时，我身边的老师、同学都对我说过，其实我适合做一个社工。更神奇的是，连我初中的班主任都对我说过同一番话。不过我一直未有向他们求证，这句在当时是真话还是安慰我。
曾经有一种错觉，在人生路途上，身边的人仿佛都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唯独我一个人不知道。同时他们好像也不比我有什么更多的经验来源，但他们就是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
很多事情，我就觉得没人告诉过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我要想一下、停顿一下、迷茫一下、挣扎一下，比如工作、交友、结婚等等，其他人似乎很熟练这套流程了，非常笃定，非常有经验，深思熟虑，不用考虑。我是不是被一个秘密的人生大学开除了。
我思索了一段时间，看着书本上的：“社会工作者要思考如何改变社会，令社会变得更好”。“社会工作者必须秉持社会公平和正义”。等字句，感觉自己是非常欣赏也非常喜欢的，同时因为需要钱去保证正常的生活，于是我就开始向社工机构投简历。
半个月之后，无人问津，石沉大海。当时我觉得我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伟大的艺术家是怎样的？生前都是无人问津的。大机构不要我，告诉我学历不够。小机构不要我，因为正式员工已足够。
退而求其次，我去了一家初创机构做实习生。非常感激当年把我推荐给这个机构老板的同学，感谢她的肯定和游说。可惜的是后来她也心灰意冷地离开了这个行业。
实习期间，上级的负责人对我说：你不够专业。这句话对当时的我而言极具杀伤力。你不够专业，其实就是，你不专业。不知道个案、小组该怎做，需求分析不够详尽，设计服务没甚么方向，不敢随便套用理论或者随便套用理论等等。
幸好得到非常真诚地反馈，幸好现在有些转变。实习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其实很享受和陌生人聊天，很喜欢被他们信任和接纳的感觉。很享受观察别人，然后脑补一连串他们的故事。
同时，我非常热爱和推崇“社会工作的价值就是践行公义、自由、平等与人权”，我认为，社工是很有存在价值、很有使命的。
社工行业快速发展阶段的我
回到惠州，感激当时惠州正处于社工行业快速发展的阶段，简历投出后，就有机构邀请我过去面试。在2012年-2015年的那三年里面，感谢过往曾聘请过我的两个机构的肯定和栽培，我很幸运，得到很多尝试的机会，然后在适合我的岗位锻炼和提升我的能力，也让我对这个职业有了更多的认识和思考。
在那三年里面，触碰到很多领域，做过很多尝试，除了一线的实务工作，还能够参与到公益创投、项目招投标、项目管理、分享等。我很记得曾做过一次非常失败的小组工作坊，它至今都是我的噩梦。
从设计到执行，整个过程我都没有见过要参加活动的那些老人，完全是凭空想象，然后百度，东拼西凑，结果和同事一起经历了噩梦般的一小时。活动结束后，老人家很友善的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辛苦了。
其实，辛苦的是你们才对。
随着职业生涯的延续，有幸能前往不同地区实习和交流，尤其是去香港实训了一段时间，和当地的社工一起工作之后，我深刻的明白到：做社工固然要有爱心，但对社工来说，更重要的如何改变社会，令社会变得更好。
而现实里，自己在做着的一些事，离社工的本质其实很遥远。社工应该是以人为本，了解服务对象的需要，而不是将社会工作本末倒置，为了服务而服务。
就以“帮阿婆过马路”为例，当社工发现婆婆在过马路时遇上困难，除了尽快帮婆婆过马路外，更要思考的是：为什么老人过马路时会遇上困难？会不会是驾驶者的不良驾驶习惯使老人过马路变得不安全；又或者是道路设计有问题，使行人难以过马路。
如果是驾驶者的不良驾驶习惯，影响行人，社工可能需要推动社区教育工作，鼓励驾驶者学习良好的驾驶习惯。如果是道路设计有问题，社工可以需要进行政策倡议工作，要求政府部门关注行人过路问题。
社会工作者要处理的不光是个人的需要，而是需要思考问题的成因，从而使社会变得更完善。仅心甘情愿地做一些琐碎的工作，配得上被称为社会工作者吗？
在明显存在着很多恶、折磨、痛苦的世代，对自己周围的人没有同情、没有共情、没有同仇敌忾之心的无明，就是恶。
社会工作的特质是，我们不只是关怀个别人的需要，而是思考所有引起问题的因素，从而提出改善计划。
我要继续盲从和妥协吗？如果妥协，抱着：那就这样啊，还能怎么办继续下去，我开心吗？我能践行我信仰的社工的理念和特质吗？我可以做一些什么帮助自己去选择，去逃避，去捍卫？
非常感激我现在服务的机构，他们从上至下都给了我非常足够的信任，非常充分的自由，让我可以大胆地去试错，去践行一些我觉得符合社工理念的行为，让我有很多时间去学习如何与世界好好相处，同时又可以保留温柔的稜角，仍能在花花世界中做自己。
职业生涯后期…
在职业生涯的后期，我经常会先想清楚为何要做这件事，令自己不后悔，令自己的坚持和决心更持久，不会做到一半才问自己到底在干甚么。犹太裔哲学家Hannah Arendt说过”To think and to be fully alive are the same.” 我宁愿做个痛苦的人也不愿意做只快乐的猪。
人类既然有思考的能力，还是高智慧生物，不思考也太浪费了。我很清楚，如果我要继续去保护自己的信仰，去践行符合自己理想的事，去保护身边的同事对自己的信任，我就需要变得更强，更专业，更重要，更有主导权。
我时常都很担心伤害别人对我的信任。例如在获得督导资格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训练，也没有得到任何成长的规划，我就要去督导别人。一个不知道什么是督导的人和一班不知道什么是社工的人一起，是一场灾难。
2015年-2018年的这几年，我一直处于渴求的状态，寻找到更多资源来帮助自己，弥补缺失。在价值理性的前提下寻求工具理性。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价值观导向，做事的合理性都可以被归为两种：一种是工具理性，一种是价值理性。
工具理性是追求效率最大化，效率、利益，是可以被计算出来的。价值理性包括伦理、美学、信仰等一切无法量化的东西。在谈工具理性的时候，大讲特讲什么道德、荣誉；在谈价值理性的时候，大讲特讲什么好处、利益，这是我认为的现行社工普遍存在的问题。
如果只考虑工具理性而不考虑价值理性，那么就是动物，短视和极端，最后为了追求极端效率，导致灭亡。如果只考虑价值理性不考虑工具理性，那么就会变得虚伪、邪恶、低效最后导致灭亡。
当你对自己的信仰不尊重，用工具理性来思考信仰问题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堕落到不可救药的程度。为什么不能是你尊重你的伦理、信仰，然后去寻找如何把它落地、把它变现，让它利益更大化。
继续享受试错的机会，争取去看外面的世界，例如去香港实习、去骚扰一些前辈同行，去寻找一些问题的答案。花钱去给自己增值，包括报读华农的社工课程，参加华东理工大学的社会工作高级研究班拓宽自己的视野，申请了全国督导班，在香港督导的指导下学习当一位合格的社工督导。
我希望自己可以做得更多，做得更好。我需要让自己更专业，更厉害，有更多的影响力，我才能为我信仰的东西做更多的事。我希望能坚持我自己，然后和其他共同立场的人一起，帮助到决定自助的人。
我们无法代替别人做决定，但我们能够参与改变环境，从而提高社会的支援，我们可以去追问社会性的根源，而不是做一个怡然自得的既得利益者，在混沌中还混出优越感出来。
作为一位内陆的社工，在我的职业生涯的第七年，我成为了一个机构的副总干事、成为初级督导、成为了社工之星。这些东西都成为了我的工具和资源，我可以利用它们去做更多的尝试。
包括和同事一起去研究和尝试向社会大众澄清社工的角色与工作范畴；努力与政府职能部门沟通，让他们更清晰知道社工和社会服务的角色与功能；有人愿意坐下来跟我们一起讨论，能促使彼此协商，更清晰展示成效，减少以服务数量为监测指标等等。其实除了抱怨，可以做的事情其实很多很多。
身边的现实确实令人灰心，例如社会工作自主性岌岌可危，例如一些机构的财务透明度和服务质量饱受业内诟病，其服务规模却不减反增，使得政府购买社工服务可谓权力和资本的游戏。
例如一些社会工作协会的作为让人汗颜。又例如招投标如何操作、宣传如何造假、项目评估如何蒙混、财务审计如何动手脚等等。但，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自己想成为一个怎样的社工，你是否坚守着那份信仰，怎样做一位合格的社工，这才是更重要的。
我相信，大多数同工从事社会服务、委身社会工作，均是希望与基层民众同行，对人的生命和社群的福祉带来积极的改变。但愿我们能心存盼望，明辨方向，继续谨记社会工作的价值就是践行公义、自由、平等与人权。
关于反思：每一天都需要去反思，我看到很多开心的部分，炯炯的眼神，没有觉得很累；松动的嘴巴，说自己想法，提问，听到其他人意见去回应自己的经验想法；清澄的耳朵，能够听到话语之后的背后的意思是什么，把自己知道的先放下，先尝试听别人的意见；能动的脑袋，把问题和学习到的联系起来，举手去提问，内陆的社工很有希望，有动力区改变。
学习到满满的内容：最深刻的是什么？你的人性观是什么，最触动你的？内在-需要；表征-问题；理论-协助
新入职社工的装备：自我了解、信念操守、价值观、人性观
社区工作：同行，人与人之间的互助；坚持与技巧，
武功与心法：了解 也有限制，每个人也有自己的框架，了解自己的框架；需要，无论是个人小组还是社区，和了解同样重要。
做社工，有温柔的姿态（谦虚）坚实的信念，清澈的价值观（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是这样的），熟练的手法（武功）
在一个机构做很久，因为有伙伴，有空间，有服务对象朋友成为我的工作伙伴我的义工，让我也学习到了很多，同行的人！时间有很多的魅力和魔法在，内陆社工服务容易更换，在摸索中前进。
总结：人的价值不等于GDP：妈妈没有GDP，妈妈就没有价值吗？社工的工作没有价值，没有产生GDP？进球 的球员有价值，不能说其他的球员就没有价值。
心力与能力的关系：心法可以培养最重要，能力可以锻炼。
改变需要时间：做事情心不能太急，每一次小组就会有改变？一定就有改变呢？你想他改变，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想法，让他改变？
理论与爱情：试了才知道！要实践找到属于自己的，心会给你答案。
你喜欢的理论就是最好的理论，你就去学这个，你的心会给你反应。
社工对你的意义：你为什么要做社工？阿峰被社工所影响做社工。你成绩不好不代表你是一个没用的人。召回自己的初心，认准理论-正面文化。找到自己的，就是那个对的人。
第8组：
慢慢来，三天知识吸收了很多需要慢慢消化，社工的道路有很多政策的影响，时快时慢，社工自己要储备好自己的专业知识，充实自己迎接社工更好的发展
第13组：
内修，直面自己内心的冰山，修炼好自己，才能更好服务大家！
第10组：
用心。活动组织的很用心，参加培训中感受的东西，社区工作用心为居民服务，而不是为了资助我们的机构的指标影响，用心发掘社区存在的问题；个案辅导用心去和服务对象交流，去体验觉察他们内心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导致他们的表征的问题；对于这个职业，我们需要用心做到我们的职业操守，看书很难实践，要用心内化；对于职业服务对象，真诚，用坚信的东西，目标方向，用心去做好我们的服务！
小组热烈讨论中
第9组：
不忘初心，牢记信念，我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的社工，帮助一个服务对象，家庭，帮助影响其他的家庭，可以带动整个小区，一个社会，社工的作用很重要！
第2组：
定位、感恩、尽心前行：还没有入行的认识到社工的定位是什么，做什么的？感觉到团队的努力付出，倾囊相授的实践经验，我们坚守初心继续前行。
第6组：
有想法的就去做，不要说的太多太多。
第11组：
真诚：社工工作中，真心诚意很重要，，没有真诚，很难开展服务，获得服务对象的认可，很难投入到这份工作获得成就感
第12组：
相信做社工的信念，自助助人，助人自助，通过我们的努力，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
第5组：
有信念才能找到方向，做自己的东西。我需要找到信念，去支撑自己在这个行业中前行。
第7组：
找到我们的专业方向，自助助人，助人自助，生命可以影响生命，每一个都有这样的力量，我们找到了自己方向，要朝专业的方向去努力。
第1、3组：
感受到大家的热情，一起来自全国的伙伴，同行者。感受到专业性，坚定的信念，反思，所有同工坚守信念，自助助人，助人自助，风雨同行！
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去跟犯罪的人交流，其实他们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问题在于在那段时间中，他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社工要做的，就是跟案主合作，协助他找出内在动力。鼓励与掌声，便是支持与鼓励的最好方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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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说，就是想告诉大家，以前你在书本上学会的社会工作方法，可能在实际上没有多大的作用，书本只是说一般的东西而已，但是每个人不是一般的，书本也不可能把每一项特质都列出来，所以只能写出案主的一般情况。我们真正要学习的，是另一种东西，它能使我学习更快、更有效率、更准确、更能观察到那位案主的情况。
对方的需要是什么？要帮助他，首先要满足他的真正需要。然后他自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要以为这种做法一下子就能成功，它可能会反反复复，因为要养成一种习惯，相对于过去用二十年以上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几次的个案辅导便能改变，而且一般的辅导，其实成效也不是很大。也是说，教导案主如何具体处理问题，也全部都是没有作用的。
我建议你们用另外一种方法，我知道这问题也困扰了你很久，目的就是让对方感受到，我是关心他的。
我感受得到，案主是想做好一点的。只是有一点东西在纠缠着他。我做了几十年社工，发觉有一种方法是极好的，这种方法没有碰过壁。这方法的重点，就是要让对方感受到，我们社工是关心他的。案主自己是想做好的，我便陪伴着他，一起寻找那条出路。
我曾经很自负地说：没有任何个案是做不好的。因为我发现自己做不了的时候，我就会跟对方说：“师父，我服了你了，你教我怎么做吧。”这种办法是很有效的，因为我们转换了角色，由教对方变成求教对方。
邀请对方教自己，所以我称对方为师傅。我发现这种方法很灵的，对方会立即教你怎么做，他教完之后，自己也知道要怎么做了。他虽然不会马上去做，但是他找到了一个方向。
刚才我说的内容，全是我过去几十年的个案工作经验，可能大家在上课期间是学不到的，所以趁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我这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