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恩的范式和油画的范式
库恩的“范式”是一个没有严格定义的术语。按照一种说法,玛格丽特.玛斯特曼从语义学研究之后,指出库恩在他的著作《科学革命的结构》中使用的“范式”有21个不同的意思,而库恩则调侃地说她不正确,因为他自己知道应该有22个。另一个也是非常重要的术语“科学共同体”,不可避免地也是多语义的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有仔细去读库恩的著作,没有读玛格丽特.玛斯特曼的论文。我猜测这是因为在社会学领域或者说任何非数理科学的领域,很多关键性的概念都是无法精确定义的。因为这些领域都不是可以把概念进行量化的。
另一个原因,我们也谈过,就是系统论地研究一个系统的时候,有时候会面对跨层次存在的因素,这样这个因素就必须在多个层次讨论中出现,因此它的名称就呈现出多语义的特征。我们曾经讨论过“笔墨”,就是这么一种因素。参见:《用系统论解构“笔墨”》。
库恩的这个“范式”就属于系统论的跨层次因素。
因此我们不去细究这个概念的精确定义,我们根据我们所讨论的对象,加上一些前缀,加上上下文的语境,来使用这个概念。而我们使用这个概念时,未必就是在重复库恩的概念,我们是从新东方主义油画的理论来运用这个概念的。
我们在引用库恩的时候,都是在使用第四版《科学革命的结构》中译本,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我们检索文献,比如曹院生的《绘画范式极其转变》,见《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33卷第2期》,2016年3月,pp126-137, 把库恩的范式分离成“社会学范畴”和“风格学范畴”两种用法。我们之前使用过“范式”(那时候还不知道库恩和他的著作),基本上就是在风格学范畴使用“范式”的概念。参见:
《画趣,范式,小品》,《新东方主义油画系统中的范式结构》,《关良范式油画人物》,《范式的移植和应用》。李奕在他的论文《新东方主义油画中的谢赫-席勒范式》把谢赫六法作为“范式”讨论,第一次接触了画理层面的范式,也是那一篇文章,把库恩的理论引进到我们的讨论中来。
现在我们接触了库恩的著作,这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领域,我们从油画史和油画系统两个角度来考虑问题,也从类似于科学哲学的角度来思考,也就是在宏观艺术学的视野,来运用库恩的方法。我们必须申明,我们讨论的范围还是集中在油画领域,可能会涉及国画,因为我们新东方主义油画是“用国画的思维画油画”。
我们将涉及“画家共同体”,这个是因为“范式”在库恩的方法中,是与“科学共同体”相关的。我们在油画领域中,必然会涉及“画家共同体”。不过我们已经意识到库恩“共同体”概念的不精确性。
我们会从绘画高潮的角度来分析“范式”的转换,这个会在时代的时间尺度上涉及绘画的风格范式,涉及社会对绘画审美的范式,市场对绘画的交易范式,等等。我们会尽量注意加上适当的前缀,不过我们意识到即便这样也不足以精确化这个“范式”概念的使用。
我们不打算去精确化这个概念,这个留给理论工作者去做。我们本位是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