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刊】你养我长大,我陪你过年
这是我出嫁后在娘家过的第一个年。
以往一放寒假,就回娘家,赖到年三十,父母准备好荤腥净菜,有新鲜蔬果,也有卤好的肉啊,还有腌制过的一些食品,反正煮起来都是最方便的,好让我带回去做年夜饭。
我一直不懂自从嫁出去后,父母为何总是撵我回去,宁可自己忙忙碌碌为我准备这些东西,也不想留我在他们身边,陪他们过年。
记得去年年三十,当人们都急赶着回家团聚,依偎在双亲膝下时,而我一大早便驱车往宁波,因下雪高速封路,我载着儿子与塞满一车父母为我准备的年货,一路奔波,心情跌落至谷底,为何不可以,为何不能够在娘家过年?
难道嫁出去的女儿真是泼出去的水吗?我仿佛成了一个外人了,一个孤零零的人。
心里最难受的就是怕父母这样认为,以致于他们得了一些小病痛都不与我讲起。俩老越这样我就越发离不开,越发粘着他们,平常日子里电话也勤打了,我想这就是骨肉之亲吧,父母再怎么撵也撵不走我对他们的那份依恋与牵挂的。
你养我长大,我必须陪你过年,必须陪你到老。
今年如愿了,赖在娘家,让爱有所依,让牵挂落了地。过年了,年三十下午贴春联,父亲搬来一把梯子,“来,霞,帮我扶着。”我扶着梯子,父亲佝偻着背,一级一级往上爬,动作看起来有些奇怪,很慢木。
父亲属虎,记忆中年轻时的父亲如虎般矫健灵活,白天劳作后,夜里上山下海,打一些野味,抓一些小鱼小虾,给小时瘦弱的我们增加营养,像这种爬梯子的小事父亲哪能让人扶啊。
夕阳的余晖铺了满院,也洒落在父亲身上,弯曲的膝盖,瘦弱的肩头,还有那一头银色的头发,在黄色的氤氲里,刺痛着我的心头。
起风了,吹落下大阊门上的灰尘,也吹红了我的眼睛,过年过节,生怕父亲见着我流泪,我便低头紧紧扶着梯子脚,丝毫不敢放松一分。
母亲在屋内贴着窗花,戴着老花眼镜,在红红的窗花上糊浆糊。是的,一般北方人家过年时才贴窗花,但我家也贴,贴客厅的玻璃门上,母亲曾经看不清透明的玻璃门,一头撞了上去,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同时也撞击着我的心,母亲何曾变得这么木讷了?
到底是什么偷走父母健硕的青春年华呢?
突然想起一句话,过年意味着小孩子正在向自己生命过程中的辉煌时期进步,而对于大人,则意味着自己正如夕阳淡去。
纵使如此,我仍岁岁年年盼望过大年。
文化宁海祝大家
阖家欢乐 幸福安康
文字|西湖雨